第9章 加冠（2 / 2）

“好，”他温和应着她的话，说：“以后再琢磨，现下坐下来我给你擦头发，湿漉漉的当心着凉。”

宜音听话地坐在了矮凳上。早在前面她进去沐浴的时候，李承晔就拿来了巾帕、梳篦、兰膏等物放在了薰笼旁，又将暖阁中那面平螺钿背八角铜镜拿了过来。

宜音双手捧着，左右上下试了试，调了下铜镜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他那双摄人的凤眸，映照在朦胧的镜面中，又是与寻常不同的芝兰风姿。

李承晔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她及腰的乌发，一面小心用巾帕擦拭着搵在其中的水汽，一面亦回望着镜中的人儿，问：“瞧什么呢？”

“瞧九殿下啊，”她倒是直言不讳。

“日日都瞧着，明珠儿还未瞧够？”

他擦干之后，又在掌心中抹了些兰膏，一下一下替她顺着头发。

宜音还是一瞬不错地看着他，说：“瞧不够呢，我的九殿下怎么瞧都不够的。”

怎么会够呢，只盼光阴无尽，日日同君相好。

李承晔牵唇笑了起来。

他笑的时候是最好看的，修眉俊目，那清俊的笑意从唇角蔓延开来，最后连眼角处都晕染上了一层温和之色，让人看着也不禁欢喜起来。

这样一个如珠如玉的君子啊。

宜音心中默念，以后漫长的人间岁月，朝晖夕阳，锦绣山河，袅袅烟火万千，请一定善待与他，让他不至于孤苦寂寥。

李承晔果真将她的长发梳理整齐后，替她绾起了发髻。

他的手很巧，端端正正替她绾了一个男髻，簪上玉簪，端庄清雅，一丝不苟。宜音望着镜中的自己，不自觉笑了，“若我是个男子，便就是这般模样吧。”

李承晔又端详了下，“嗯，好个俊俏的玉面小郎君，换袍服吧。”

宜音还在揽镜自照，随后就被李承晔从后面一把捞了起来，替她换上了广袖襕袍，腰间束上蹀躞玉带，窄肩细腰，别有一番风流情态。

她又跑到落地铜镜前照了照，很是满意，转回来道：“冠子呢？该戴冠子了。”

李承晔缓缓踱过来，从漆盘中拿起冠帽，郑重戴在她的发髻间，替她簪上长簪。

“令月吉日，静女桃李，加以服冠，敬尔威仪，淑慎尔德，无灾无痛，永受胡福。”

宜音双手加眉，作势拜了一拜，俏皮称：“小女宜音深谢晔哥哥成礼。”

李承晔拉起她，端详着，似是颇为满意，温声道：“嗯，很好看，眉目若画，我的明珠儿好看的，雌雄莫辨。”

宜音一顿，旋即乐起来，捞着他的颈子道：“雌雄莫辨是用来夸人的么？”

“怎么不是？”他将她往上颠了下，慢条斯理地说：“就是太瘦了些，以后要好好吃饭。”

“好。”宜音乖乖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