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赐婚（1 / 2）

今日宴饮群臣皆在，就连一些地方官也来了长安，太极殿上群臣云集，故名百官宴。殿上除了太后与皇后在上首处之外，众嫔御皆设珠帘半面帐安坐在左侧面。

张修仪与卢淑妃坐的最靠前，她此时又扶额歪着，看上去便是一副不胜酒力的醺态。因陈时得了陛下亲令，下来垂问，张修仪瞬间酒醒了大半，再加上卢淑妃在旁边恭维了几句，瞬间整个人就有些坐不住了，思忖片刻，挑帘上前来时，手中捧着白玉盏，娇俏向太后和皇帝说了两句吉祥话。

当着外臣的面，张修仪此举虽不大规矩，但圣人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借此极言张阁老为国为民辛苦之类的话，言语间对内阁对张寿多有褒奖。

张修仪闻言自然喜不自胜，几番恭维之下，圣人借着酒意便说：“先帝驾崩，张阁老是托孤大臣，自朕登基以来，一应朝中之事皆有阁老替朕操持，如今天下太平，四海昌盛，朕虽未天子亦不敢居功，此乃阁老之功，众臣之功也。”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前排的人几乎都听到了，随即陆续起身，后面宴饮正酣的大臣们虽然没有听清圣人所言，但也还是跟着站了起来，随后皆躬身口呼万岁。

大殿之上的礼乐未停，声音却小了下去，一时之间群臣山呼万岁的声音回彻在殿上，于这万象更新的元正春夜听去，更增添了几分雄洪气势。

然而众人心里却都有些不对味儿，朝中的风向大概要变了。

内阁阁老张寿一向唯杨家马首是瞻，这在朝中不是秘密，如今后宫之中太后是杨家的，皇后也是杨家的，如今圣人又有这话，难道将来朝堂都要成了杨家的？是以，圣人虽褒奖的是张寿，但是众人的视线却不约而同流连卫国公杨忠和其子杨永禄身上。

少顷，众人落座后，圣人又问：“阁老何在？朕要亲自敬酒。”

张家今日来赴宴的是张寿的侄子张合，张寿称病并没有来。其实在三日前，张府就已经将张寿的告假帖子上报了太常寺，太常寺又禀了御前，圣人自然是知晓的，此时询问，大约是有些醉了。

张合是张修仪的堂兄，如今正在刑部任职。刑部一个户部尚书遇刺案审了十余日，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眼看着圣人恤问，他的心思却与众人截然不同，出门前叔父就曾嘱咐说朝中形势不明，宴会上万不可张扬……

张合心中有暗骂张修仪没脑子，这个时候平白无故，出头冒什么尖儿。

他肃容起身，上前顿首行礼，“臣张合给吾皇，太后娘娘请安，恭贺吾皇，太后新禧。叔父张阁老伤病未愈，不得前来赴宴。”

“哦，阁老病了？朕竟然不知。”皇帝随后叫起张合，道：“朕方才还与修仪说起，张阁老如今年纪大了，为着国事操劳，忧思操劳，没想到竟挨着大年下的病倒了，朕实在心中难安，可请太医看过了？”

“回陛下的话，已经看治过了，再休养几日就无碍了。”

张合一壁忖着圣人的意思，一壁小心应对，心中忐忑不已，只希望圣人敷衍两句便罢了，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案子的事情。

但是下一刻太后就开口了：“阁老为国事殚精竭虑，实乃股肱，你们这些小辈亦如庭院芝兰，可见阁老治家有方。听说户部尚书身亡一案就是张卿在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