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疼（2 / 2）

李承晔早就心软了，但还是相逗一逗她，哼笑道：“什么意思？你问我什么意思？”

他一手按着她，一手从袖中掏出那沓纸笺，翻给她看。纸笺上他的问候，她的回复，近乎一样的字迹，挨得很近，笔画相连着，竟有几分缠绵的味道。

李承晔修长的手指略略划过，问：“晔哥哥真没白疼你，是不是好孩子？嗯？这一封，回了我两个字，却托人给永清带了芙蓉卷，你亲手做的。这一封，还是两个字，那内侍回府给柳含烟传话传了快两刻钟。还有，还有这个，前天的……”

他越说越激动，抓着她的手也越用力，宜音觉得自己简直要被烫死了。

“你问永清，问柳含烟，问听云，问于安，还有，你连不住在我府上的裴简都问了，我的好孩子就是想不起我呢！”

宜音垂首抿着唇，长睫轻垂，他每说一个名字，她就颤一下，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快绷不住笑。

“说话。”

“说什么？”轻轻软软的声音，又娇气又可怜，她顿了顿，恍然大悟一般，又试探问：“说这个吗？这个……嗯，太硬了。”

李承晔一愣，旋即笑得胸膛震动，“故意的是不是？明珠儿？”

他松开她的手，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毫无章法地将人亲了个遍。弯弯的秀眉，纯净的杏眼，玲珑的鼻尖，落后唇对上唇，几声若有若无的嘤咛泄露在唇齿之间，娇娇怯怯的，他实在爱的不行。

半晌她熟练地攀上他的颈子，指尖轻轻戳了戳，问：“九郎气消了吧。”

李承晔很没骨气的将那些摊开的信笺又收了回去，语气却是一如既往地强硬，“胡说，九郎何时生气了？九郎会同明珠儿生气吗？不会的。”

宜音蹭了蹭他的脸颊，轻声道：“那九郎带我回家去？”

李承晔故意道：“方才不还说将松子酥包起来，让本王带出宫去么？”

宜音将脸埋在他的衣袍上，吃吃笑起来，“逗逗你呀。”

“不许如此，心会碎的，好孩子。”

一场春雨在夜色中遽然落下，李承晔一手撑伞，一手将人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抱着上了车辇。

晚心目送车辇离开才撑伞往回走。

雨水落在纸伞上噼里啪啦，她却走到缓慢。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出宫去了，她与张罗的婚期定在了四月初二，是张洛在宫外找人根据他们的八字合的好日子。

细细算来，她进宫十岁被送进宫来，从小宫女做起，一直到现在，已经快十五年了。

十五年的时间，其实也说不上长或者短。

若是刚进宫那会子，有人告诉她要在这里待十五年，大概她会觉得很漫长吧，但是如今一路走过来，临走了，却又觉得这十五年，犹如弹指一挥般短暂。

这宫里大多数路，她都熟悉，她悉数回忆起自己走过那些路的心情，恐惧的，害怕的，平静的，欢喜的，而大多数时候都是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