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因（2 / 2）

张洛一愣，纠正说：“回娘娘话，臣并没有确凿证据，臣只是说数条线索都指向杨三郎。”

“但是张大人请令搜查杨永禄私宅的举动，与直接提审杨永禄有何区别？”

她坐的久了，腰身有些僵硬，便略略动了下，伸了伸脚，恰好在桌案底下触到了李承晔的小腿，随后她只穿着净袜的脚就被他伸手不动声色地勾住了。

因着这一勾，宜音的话顿了顿，张洛一脸不解，便跟着望向了屏风处，还是沈玹轻咳一声，才将他唤回来。

须臾，宜音强忍着脚踝间的温热酥痒，开口道：“张大人不明白么？杨永禄的外宅里面有什么，大人想必也早有耳闻，而且，不止大人有耳闻，朝中众臣、甚至满长安城皆有耳闻。今上登基以来，御史台的言官弹劾卫国公府的折子少说也有上千，可是大人听过哪一遭是弹劾杨永禄外宅藏私的么？大人道是为何？”

“杨家如今在朝中只手遮天，他们大概是惧怕杨家势力，不敢直言。”

张洛是个坦诚之人，也是个粗人，有什么话便直说了。

一旁的沈玹却不免为他的大胆言论惊出了一身冷汗——莫非他忘记了太后也姓杨？

而太后的声音依旧平静，“大人错了，杨家再只手遮天，比之当年立帝废王的权臣还尚不及。张大人，躬身以自省，方的百事明。”

李承晔觉察到玉足欲要往回缩，手中紧了紧，面上端的是一本正经，温声接话道：“张大人，搜查杨三郎外宅与搜查卫国公府没有任何区别。倘若手中没有确凿证据，即便是圣人也不能下旨贸然命人搜查国公府，而且时机尚不成熟。”

张洛静听之后，沉思了少顷，起身恭敬行礼道：“臣惭愧，深谢娘娘与殿下赐教。”

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宜音心道。

李承晔抬了抬手，“不必多礼，坐吧，本王还有案子上的几点疑问，要与张大人详细商议。”

张洛复又坐下。

内侍上来又添了一遍茶水，转到屏风这边来，将一盏扶芳饮奉在了宜音面前。宜音一看就知道是柳含烟做的，她最有巧思。

这扶芳饮是前朝宫内流传下来的古方，到本朝时已经失传，即便是后宫现在制作四时饮，春季也大多以常见易做的桃花饮为主。但是柳含烟却自己照着书上的记载，亲自尝试，做出了比桃花饮更可口的扶芳饮。

永清现在怀着身子，口味也刁钻了些，寻常小厨房供上的果子点心茶饮她都觉得发腻，前几日还同宜音说：“自打我住进九哥府上，柳姊姊便换着花样的给我做吃的，我原本还不好意思劳动她，想吃什么了便让小厨房送来，可是后来尝了几次她做的果子点心之后，小厨房的竟然有些难以下口了。只是老麻烦柳姊姊，我总觉得不好，想要送她些什么，她又推辞不受，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柳含烟的性子有多固执，宜音比永清更清楚。她要对一个人好，那便是十分的好，你若推辞不受，她便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就比如上次相认之后，她说要在宜音身边伺候，宜音说了好几次，但她还是每次在她来王府时，跟前跟后，照料她的琐碎。

渐渐地宜音自己也有些习惯了，有一次她照顾宜音洗漱完毕之后，宜音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不自觉撒娇说：“阿姊比我阿娘对我还好呢。”

柳含烟当时就红了眼眶，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宜音没有追问，她也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