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审讯（2 / 2）

诏狱中的审讯还在继续，刑具入肉的声音与一声又一声怪异的粗喘混杂着，回荡在四周，如炼狱鬼哭。

“哎哟，姑姑，这地儿脏污，您怎么过来了？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您遣个底下人让过来知会奴才一声，奴才保准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

诏狱门口的内监是得了宫里的吩咐将人送过来的，他还不知道里边受刑的究竟犯了什么事情，但是御前没有话，他也不敢擅自离去，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了，此时又累又困乏。

鹿香小圆盘子脸上此时不见一丝和颜，板着脸道：“里边有个叫麋芜的，娘娘要见，你看着准备一下吧。”

“哎哟，这可……”

内监闻言，瞌睡都醒了一大半，他前面才看过里面的情形，真真不忍直视，这场面怎么着都不能污了贵人的眼。

鹿香看出了他的为难，也体恤他底下当差不容易，遂说：“娘娘只不过是有几句话要问，你将人提出来整理一下，实在不成，找一架屏风挡一挡也成。”

内监松了一口气，躬身笑道：“还是姑姑有法子，奴才这就去办。”

太后玉驾并未进到里面，内监在诏狱班室临时草草布置了一番，搬上来两架小屏，又置上了熏香，待太后落座后，不多时只看到一团隐约的人形被拖了上来，审讯的刑卫上前来，分列两侧，均噤声候着垂问。

“审了一晚上，”太后瞟了一眼旁侧的刑讯官桑林，“问出什么来了？”

桑林跪地磕头，道：“回禀太后，此奴刁钻十分，先前所供述是受承恩殿李嬷嬷所迫，在晚宴的酒水中动了手脚，但是后来又改了口，所言颠三倒四皆不可信。”

太后顿了下，说：“将她所供之事都呈上来。”

桑林起身，将怀中供词双手交到了内监手中，内监几步转过屏风放在了小几上。宜音垂首扫过，看了一会儿，又问：“这上面供述，说曾有一名小宫女为她转送过药，这名小宫女是谁？”

桑林回：“应当只是胡乱攀咬，用了几遍刑了，都没说出人来。”

“嗯？”太后死死盯着几乎伏在地上的那一团身影，“吾倒有几分相信了。诏狱的刑罚滚了几遍，还能不招供的，大概是极为重要的人吧。”

“娘……娘，是奴婢，是奴婢对不起您……”

麋芜开口，声音中带着颤抖，泣不成声。

太后并没有接她的话，抬手是鹿香，鹿香点了点头，转过屏风在她身边蹲下，低声道：“麋芜，这是你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了，主仆一场，娘娘待你不薄，她想听几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