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谩骂（2 / 2）

因为宜音，或许还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说不清楚，她的漫无边际，却无处发泄。

杨晟等她平息了下来，才说：“半日你在你母亲的墓前所说的一切，我都听到了，徐姑娘，前事罪孽是我一念之差，我对不起你们徐家，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但是六娘是我的女儿，若要救她，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我这个当父亲最有资格，所以，请你成全我。”

柳含烟抬手拭去面上的泪水，并不接话。

杨晟起身，行礼跪倒在地，“请徐姑娘成全。”

柳含烟沉默了片刻，才说：“你起来吧，我没法成全你，你也知道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是六娘很爱你，我不想让她伤心。”

杨晟说：“我不让徐姑娘为难，只想请问徐姑娘一句，符离是否在许太医手中。”

柳含烟想了下，点头说：“是。”

杨晟道：“那剩下的都交给我，九王爷如今派人跟着你，你便安稳回去吧。以后，六娘，她，”杨晟说着，不禁哽咽了下，“我那孩子，她是个好孩子，很可爱，很招人喜欢，她最怕孤单，但到底……你是她的阿姊，以后便请你多加看顾。”

外面的丝竹之声悠扬婉转，和着鼓点，这是舞姬上场的雅乐，长安城的纸醉金迷的夜晚才拉开序幕，人间该有如此的富贵与繁华。

但是人间亦多苦悲。

柳含烟端端站着，晲着地上跪倒的人，半晌嗤笑出声，“该的，这是你的报应！”

杨晟沉默着，忍受着她滔天的恨意，仍旧没有一句辩解。

报应。确实是他该受的报应，当年那双江南烟雨中含愁带怨的双眸，这些年一直印在他的心中，他该问一问，当初该问一问她明明不情愿，却还要跟了他。

可惜他没有问，他一意孤行，将江南水乡一朵含愁的花固执地带到了长安，最终看着她枯萎，死亡。

这就是他的报应，是他该承受的因果，但是他的孩子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