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狂嗥（2 / 2）

边走边提醒诺玛等人，“快点过来开车，没时间给你们磨蹭，后面的丧尸马上就要到了，快点！”

诺玛和路易斯听到衣慝的催促声，惊醒过来，顾不得哀伤巴特的离去，向巴特那辆车跑去。

衣慝途中将车钥匙抛给诺玛，来到玛丽面前，见她还呆愣地站在原地，皱眉催道：“玛丽，还站在这干嘛，快点过去上车，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玛丽这才反应过来，扑到衣慝的怀里，恐惧道：“虚大哥，我不要过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衣慝双手僵在半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尴尬道：“玛丽，别任性，快点过去坐车，我们离开这里。”

“不，我害怕，我想留在你身边。”玛丽头埋在衣慝的怀里，双手抱得他更紧。

“衣慝，还是我过去吧，让玛丽坐这辆车。”肯尼思朝衣慝眨巴眨巴眼睛，往巴特的那辆车跑去。

现在时间紧急，衣慝不再矫情，单手半抱着她来到车前，其他人已经坐进车内，只有CJ还红着眼睛看着巴特倒地的方向，衣慝拍拍他的肩膀，淡声道：“别难过了，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为生存努力。”

说完抱着玛丽坐进车里预先给他留的位置，是驾驶座后的两个座位。

CJ难过地点点头，他和巴特、持里几人几年的同事，三个人脾气相投，几年相处下来，感情深厚，想不到不过几天时间，巴特他们相继离去，他的心里真想臭骂上帝，为什么让他摊到这个末世。

悲伤过来，收拾精神，他坐到SUV运动车的副座，地下停车场出入口的卷帘门还关闭着，这里只有他最熟悉开关的位置，等会他还要下车将停车场的卷帘门打开，一行人才能出去，所以这辆车让给查尔斯开。

SUV运动车缓缓开动，朝商场出口驶去，车后跟着诺玛等人的那辆车。

查尔斯将车停在商场的出口前，离出口只有十几米远，出口的卷帘门前趴满丧尸，尸山尸海的场面让车里的众人看得心惊胆战。

“衣慝，外面这么多丧尸，我们真的能闯出去吗，现在可以说说你有什么办法了吧？”阿娜声音颤抖道。

她想不出这种情况下，衣慝还有什么办法让众人脱离危险。妮可坐在阿娜身边，眼睛闪闪地看着他不说话，但是抱着杰西卡的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别问，到时就知道了。”衣慝神秘地道，不是他不想解释清楚，而是封神石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想对任何人说起。

若非当前的生死关头，他怎么会暴露狂嗥这个技能，他现在脑子还疼得厉害，正不知道该套个什么合理的理由，解释狂嗥这个技能呢。

CJ看着面前择人欲噬的丧尸群，已经吓得腿软手软。再看看在车后百米远处，一大堆丧尸群踩着踉跄却坚定的脚步围过来，心底给自己打了几次气，迅速下车跑向出口附近的制动开关，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跑回来，他发誓今生从没有像今日般跑得这么快，比世界飞人还快。

CJ喘息着坐回车里，看着缓缓向上开启的卷帘门，以及没有了卷帘门阻挡后，长驱直入的丧尸群，和车里众人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齐望向衣慝，看他这次如何创造奇迹。

衣慝此时的心情比车内众人还紧张，狂嗥从买出来后，还没用过一次，技能的效果如何，他的心里没有一点底气，如果这个技能对丧尸不起作用，他不敢想象后果是怎样。

移开害怕得缩在他的怀里的玛丽，从车顶的洞口钻出去半个身子，双手扶在顶盖，看着停车场出口如潮水般涌来的丧尸，深吸一口气。

“吼！让开！”

狂嗥发动，一声如龙啸凤鸣般清越的声音，含着威严而不可抗拒的气息扑向涌来的丧尸，如潮水般的丧尸洪流似被无形的结界挡住一般，突兀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四散逃开。

离衣慝所在的SUV车最近的丧尸像是遇到什么恐怖的画面，忙不迭地向两边退开，堵在停车场出入口的丧尸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退出去，原本堵地水泄不通的出入口通道，转眼间只有几只丧尸如无头苍蝇似的原地打转。

衣慝发现狂嗥技能有效，而且效果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止车前的一片丧尸退避三舍，而且远在百米之外，紧紧吊在他们车后的丧尸群都隐隐有些骚动。

看来这个技能，离施放者越近，产生的效果越显着。离得越远，产生的效果就相差很多。

这应该和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性质有关，简单地说，在施放者近处的敌人，听到的音量比远处的敌人听到的音量大，自然受到的影响就大。

那么提高嗓子吼一声，技能的影响范围是不是更大呢。或者对着扩音器吼一声，技能影响范围是不是更大？

衣慝心情放松后，脑中转着无数的念头，原来认为垃圾的技能，在特定的环境和特定的时间，发挥的作用比其他强力得多的技能还要大，有句话说得对，没有无用的技能，只有无用的使用者。

SUV运动车里的众人见到丧尸群一步步的接近，心里的担忧都吊到嗓子眼里，哪知衣慝神奇地喊了一嗓子后，面前可怕的丧尸群竟然听到命令似的，都远离了SUV车，仿佛众人是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衣慝那一嗓子听在他们耳中，稀松平常，不过是嗓门够大，中气够足而已。太不可思议了，车里的众人双眼冒光地看着半个身子挂在车外的衣慝。

如果每一个人喊一嗓子，就能喊退面前的丧尸的话，他们不介意喊到嗓子沙哑。如果喊一嗓子就能拯救被丧尸填满的世界，他们不介意做一回人类的救世主。

开车的查尔斯见堵塞的出口恢复畅通，兴奋地一踩油门，SUV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后面开车的肯尼思见机紧跟在SUV车的后面，驶出令人压抑的地下停车场。这辆车本来是诺玛在开，但是肯尼思加入后，自动让贤给他开，谁让他的职业就是司机，车技没得说。

停车场的出口在商场正门的两侧，查尔斯开车出来，来到商场前的大广场上，往昔城市时尚男女休憩游玩的大广场，今时挤满了本城市民转变而成的丧尸，一望无际的丧尸群一直蔓延到远处，直到与天地相接。

广场上没有受到衣慝的狂嗥技能影响的丧尸们，见到从停车场缓缓驶出的两辆逃难车，如同见到甜美蜂蜜的偷蜜黑熊，嗷嗷叫着向衣慝他们扑过来。

衣慝气定神闲，咳嗽一下嗓子，发出一声更响的嚎叫，以SUV运动车为中心，四周的丧尸好像被无形的气流冲击，纷纷向后散去，和远处闻到腥味向这边围过来的丧尸撞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一边向外散去，另一边疯狂地向内挤压，一时间场面混乱到极点。

衣慝却被刚才的那一声狼嚎吼得嗓子生疼，好像有千万根细如毫毛的银针扎在他的喉咙上，让他痛不欲生。

他本想试试提高嗓子吼一声，看看狂嗥技能是不是随着嗓音的提高，技能作用范围和威力相应地提高，现在技能的作用范围和威力有没有提高，他还没看出来，但是他的嗓子已经被他折腾地要冒青烟了。

查尔斯把握住衣慝创造的机会，开着车亦步亦趋地慢慢向出城公路驶去。车里的众女喜极而泣，想不到绝处意外逢生，即将丧命尸口的片刻工夫竟然侥幸脱身，事前谁能想到是如此结果。

坐在车后厢的妮可看着半边身子露在车外的衣慝背影，眼中闪着名为崇拜爱慕的小星星。玛丽更是假借座位之便，近水楼台，紧紧地抱着衣慝的大腿欢欣雀跃。

车子缓缓开出拥挤不堪的丧尸群，衣慝强忍着嗓子的嘶痛，一遍遍地为车队驱赶丧尸，为众人争取逃生的机会。

离脱离丧尸们还有十多米的距离，从车前窗口看去，不远处的出城公路上只有几只稀稀拉拉的丧尸无序地游荡，听到车子发动机隆隆的响声，转头向车队看来。

就在众人以为脱离险境，马上可以离开腐臭的尸群，迎取新生时，随着衣慝的又一声吼叫，丧尸群竟然不再像先前般如奉圣谕，依然坚定地向车队蹒跚而来。

衣慝经过多次嘶声裂肺的狼嚎，实以濒临崩溃的边缘，声带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无奈此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是生是死都要博这最后一把，强忍喉咙的疼痛，再次狂嗥出口。

可是这一声狂嗥仿佛投进汹涌而来的大海中，掀不起一点浪花。丧尸们充耳不闻继续走来，离车队只有二三米的距离了，到时他们势必淹没在尸海中，最后被无数的丧尸活活耗死。

衣慝心神大乱，难道狂嗥技能对嗓子还有要求不成，嗓子喊哑了，技能跟着也失效了吗！？

他最后的几次吼叫，已经是凭借坚韧的意志强行忍耐。如果不是多次的使用狂嗥技能，让他摸索出一点使用的技巧，按照固定而绵长的频率发出狂嗥，可以有效地减轻技能使用的不适感，减少使用狂嗥对于声带的负担，恐怕他早已支撑不住。

就算如此，他的嗓子好像被烧红的铁烙烙了一印似的，再也发不出声音。

查尔斯奇怪这次为什么衣慝的吼叫不再灵验，车前的丧尸距离SUV车只有几米的距离，再不做点什么，车队马上就要被丧尸淹没，生存之路就在十多米之外，触手可及，他咬咬牙，对车里的众人大吼道：“抓稳了。”

说完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听到他的提醒，一踩油门，SUV向前飙出去，狠狠地撞在车前的几只丧尸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将那几只丧尸撞得飞跌出去，砸在后排的丧尸们身上，如滚雪球般滚成一堆。

SUV车继续向前冲了二三米，最终不得不停了下来，尸群太过密集，撞倒了几只丧尸，有更多的丧尸悍不畏死地补上，SUV车开足了马力向前冲，可是任由查尔斯如何踩油门，车轮只能无用地在原地空转，被丧尸的肉墙挡住，无法前进半步。

车里的其他幸存者想不到希望就在眼前，却最终功亏一篑。车子的骤然加速，然后突然停止，强大的惯性让他们纷纷坐立不稳，向前摔去，撞在车座上。

CJ坐在副驾，更是倒霉，因为忘了系安全带，这一下强大的惯性让他一头磕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脑袋磕得头破血流。

通过车上的茶色挡风玻璃，车内众人看着丧尸慢慢走近，最后围在车前，不停地拍打车上的各个挡风玻璃。

虽然一时三刻，它们还突破不了众人的最后一道防御，但是无数的丧尸，无数双手拍打在车门上，让尸海中的SUV车仿佛一叶随时可能倾覆的孤舟，摇摇晃晃着翻倒在即。

车里响起女人的绝望哭声，是玛丽受不了恐惧的煎熬，忍不住痛哭出声。这一声哭声点燃了车里其他人的绝望，妮可强忍着即将滚落的泪珠，贝齿咬破嘴唇渗出一丝血水，她却犹如未觉。抱着一脸迷茫，眼睛没有焦点的阿娜无助地看着衣慝。

查尔斯和CJ对望一眼，无声地拿起身边的枪支，手心冒出的虚汗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紧张，假如丧尸突破车门的防御，他们唯有选择轰轰烈烈地战死，死也要死得像个男人。

车队已经完全被丧尸们包围，最接近SUV车的丧尸们仿佛打过兴奋剂似的，嗷嗷叫着拍打面前的铁盒子。

离衣慝最近的几只丧尸高高举起苍白的鬼爪，企图将半个身子暴露在外的衣慝抓出车外，爪子勾在他的黑色作战服上，扯出一条条破烂的布条。如果不是他内里还套着贝吉塔战斗服，早就伤在它们的爪下。

衣慝不敢将双手放下，只能高高举起，不然，万一没有保护的手臂被丧尸抓伤，感染到T病毒，他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完全报废了。

向后看去，跟在他们的SUV车后的肯尼思他们也已经陷入丧尸的包围，这些丧尸仿佛水蛭一样趴满整辆车子，车内的几人只能无助而惶恐地缩在车里，过个一时半刻，恐怕就要丧命在尸口下。

车里的杰西卡突然从妮可的怀里跳出来，跑到衣慝的身边，扯着他的裤脚，焦急地喊道：“哥哥，东北方向有一只特别的丧尸，你快点杀了它，我们才能逃出去。”

妮可想不到杰西卡突然从她怀里挣脱出去，连忙从车后厢俯身钻到她的身边，抱住她娇小的身躯，试图将她抱回去，“杰西卡，快点回到座位上坐好，不要乱跑。”

一向乖巧的杰西卡在妮可的怀里拼命挣扎，拽着衣慝的裤脚使劲摇晃，不停重复刚才的话，妮可仓促之间抱了几次才抱回车后厢。

衣慝正自心慌意乱，不知道技能狂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突然对丧尸失去震慑力。难道真的是自己嗓子喊哑了，声音中没有王八之气的缘故吗？

身下被杰西卡拼命地拽着裤脚，在周围丧尸枯燥单调的嘶吼声中，隐约听到车里的杰西卡似乎说些什么，却听不真切。

身体被卡在车顶狭小的洞口，连转个身都殊为不便，更遑论在四周丧尸无数的鬼爪下，钻回车内听她说话。

隐隐觉得杰西卡对他说的这番话重要无比，可能是众人脱离险境的关键，于是凝视聆听，隐约听到“东北方向”、“丧尸”这几个字，心中一动，难道东北方向有什么特殊的存在，令得原本受狂嗥技能的影响，惶惑逃散的丧尸群，克服了狂嗥技能的影响，重新攻击车队的众人。

忙转身向东北方向粗粗看去，还好这个方向在侧翼的方向，如果是在他身后的方向上，任他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在狭小的洞口阻碍下，卡住的身体转过180度望向后方。

东北方向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晃动的丧尸头颅，粗略环视一圈，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等等，那是什么？

在那个方向大约六十多米的地方，有一抹绿影忽闪忽闪地，仔细看去，特别醒目。

衣慝精神一振，难道就是因为那条绿影的控制，使得他的狂嗥技能失效？注意到那抹绿影后，再次倾听四周杂乱的丧尸嘶吼，似乎在那个方向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低吼声，夹杂在普通丧尸的吼叫声中，不特别留意的话可能会大意放过。

使出观察术看去，得到一行信息。

绿毛丧尸，由普通丧尸进化而成，拥有一般的残缺灵魂。

不管它是否此行的罪魁祸首，衣慝牢牢锁定它，一发火焰箭射去，正中它的头颅，吃惊地发现火焰箭打在它的头上，只打得它面目模糊，踉跄后退几步，怒吼连连，围攻车队的那些丧尸似乎更显疯狂，拍得车门啪啪作响。

衣慝皱皱眉头，这是火焰箭技能第二次吃瘪，第一次攻击破甲者的头颅，最后无功而返。想不到这里又碰到一只皮糙肉厚的丧尸，一箭竟然不能解决问题。

强忍着内心的惊骇，又是一箭射过去，打在前一次火焰箭的落点上，这次如愿打爆绿毛丧尸的头颅，无头的尸体转眼没入无数的尸潮中。

衣慝振作精神，吼出今天的最后一吼，今后吃香的喝辣的就看这一吼了。这最后一吼实已倾尽他之所能，狂嗥喊出，似鬼哭狼嚎，能止婴儿夜啼。

声音虽然难听了点，不过作用明显，原来好像包夹三明治似的，包围车队的丧尸，转眼逃散一空。

查尔斯想不到柳暗花明，绝处逢生，抓住机会踩住油门，SUV车速度飞快地冲出丧尸的包围，开上逃生的公路。幸好小城人口不多，公路上车辆偶有横圜，但不影响众人开车通过。

日当正午，天空艳阳高照，一排两辆车向远处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公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