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终食恶果(1 / 2)
叶揽星极力坐正身体,前所未有的严肃,“耀冥师此人深不可测,而且他所图绝对不小,只怕这个天下都在他的谋划范围之内。”
虞执沉默,认真的倾听她的忧虑。
“而且我们虽然都知道霁州一案,绝对与乐冥教脱不了干系,但那只是猜测,知府刘计民死活不愿指认,所以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甚至于......。”
甚至于,就算他们有证据,恐怕也不能把乐冥教怎么办,要对付乐冥教又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更不得而知。
就算江湖武林各派愿意出手相助,但是没有实际的利益纠葛,想要发动他们比登天还难。
但这些话,叶揽星始终说不出口,她害怕这些糟糕的事情发生,如果事情走向如此不可控的地步 ,她想......。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回绛仙城,隐居,哪怕是在一个小村子里种田也比在这里生死难料打打杀杀的强。
而虞执他必不会放任这件事不管,赤诚善良的他在这种时候总会让她不自觉开始担心。
总之,叶揽星心里打定主意,如果生存状况变得很糟糕,她一定会打晕虞执带着他去绛仙城回家种田,这是她的底线。
毕竟她就是一个冷漠自私自利的人,绝不会为了别人搭上自己的小命。
叶揽星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口气仿佛带走了她的精气神,整个人都蔫了,难过的靠在虞执胸膛上。
“所以啊,这个耀冥师惹不得,必要时候我们就跑路吧。”
打定主意的叶揽星害怕虞执不同意,抬头看着他,抻长身体附在他耳边,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还在极力劝说。
“这不是我们不正义,而是生命太可贵了,人生又那么短,每一分每一秒能呼吸的感觉真的很美妙,所以是半点不能浪费的。”
虞执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大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着她的头发,闷声开口,“好,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
“嗯,只是这件事情尘埃落地,我们就离开这儿好不好,早点启程,说不定半月后还能和师父、姑姑他们一起过中秋节!”
“还有,过完中秋我们就去京都城参加清雯和萧则之的婚礼,要去搂席,再看望柳夫子和唐前辈。”
“总之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你明白吗?”
虞执揽住她的细腰,在她披散的发间埋首轻嗅,“我明白。”
“嗯嗯,明白就好。”
叶揽星使劲窜入虞执的怀抱。
纵使是梦里也仍然能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那墙那地板好像在蠕动,在呼吸,从墙后地上伸出无数双手,要生生把她拽进去。
窒息,耳、鼻、喉被鲜血灌满,生命似乎在被外力所拉扯,挣扎,挣扎不过是无望。
“星儿。”
虞执感受到怀中的人儿做噩梦,一直在乱打乱踢,连忙起身点燃蜡烛,托住她的脑袋,温声安抚。
“乖,不怕不怕。”
虞执抱住她,眸光幽暗。
叶揽星慢慢安静下来,呼吸平稳许多,担心她后半夜还会做噩梦,所以虞执索性也不睡了,起身披上衣服去熬一副安神的汤药。
“主子,属下来做吧。”
单铃在虞执叶揽星做噩梦时就被惊醒了,见自家主子在房中守着,自己也没现身。
所以当虞执走出门时,才第一时间低声请示。
虞执摇摇头,疲惫的说,“不用了,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就行。”
他们一直守在辋川,想来也累,大半夜的不用折腾他们。
“可......!”单铃还想说什么,虞执却不打算继续听着,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去煎药了。
“去吧!”
“是。”单铃恭身退下,独留虞执一人坐在小马扎上,慢慢煎药。
一早,醒来就刚好可以喝上一碗热乎乎安神汤。
好极!
叶揽星虽错愕,饭后还是干了一大碗,自家夫君的心意,怎可忍心辜负。
今天倒是闲着的一天,这么好的天气,叶揽星练了几遍正确的逢川清木宝典,比照着自己练之前和练之后的感受,可以明显感受到不同。
如果说那本假的秘籍是一个只负责开路的挖机,那么真正的秘籍还包括修路这一方面,挖了不修自然会出事,只有边挖边修才能走得长远。
当然这只是一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但是很形象直观。
她打算坚持多练几天,看看效果如何,然后再考虑要不要给小乖抄一份自己注解的秘籍。
之后几天,叶揽星一直待在家中修习功法,并未关注外界的情况,隐下心头时时迭起的担忧,快速拿出信纸仔细书写了两份相同的秘籍——真正的秘籍。
从这寄往绛仙城,再由师傅转交给师兄,小乖自然就能看到,顺便给师傅他老人家报平安,问候一声。
这几日,萧顾清倒是忙到飞起。
他们在沂梓山一处埋尸地中挖出许多腐败的尸体,大部分皆是年轻女子,不知年岁几何,有的已经化作白骨,有的肉体膨胀腐烂......。
其中一具穿着衙门官服的青年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很快便被带到了萧顾清面前。
经过多方确认,这便是为他们提供线索,敢于检举的衙差张涉的遗体。
萧顾清闭眼,看着这腐烂到快看不出面容的遗体,不禁悲从中来。
‘真是猪狗不如,畜牲,这些贪婪罪恶的人就该下油锅,生生凌迟了才好。’
“王爷,是否需通知张涉爹娘来衙门认领遗体?”
萧顾清叹口气,认真严肃且满含敬意地看着这具腐败、奇臭无比的遗体,是一名尽职尽责的英雄。
“不,他父母年纪大了,儿子变成这副样子二老怎么受的住,寻他祖籍与族长交谈葬在祖坟中去吧。”
手底下的人领命,很快就着手操办此事,对他父母那边则称其被派遣外出办案,之后再慢慢告知真相。
另给了张父张母许多银两,保他们安度晚年,衣食无忧,着张涉族中优待,建一官办学堂,恩荫子弟。
只是后来寒冬腊月,狂风大作,天欲雪,二老相携去祖坟祭祖,连带着那座筋骨题字碑刻的孤坟烧上几份纸钱。
“洒点上好的烧白吧,儿子以前很爱喝。”老妇人抹着眼泪,看着祖坟旁气派却又孤零零的墓碑。
“儿啊,且等着阿娘,啊啊啊~”
老爷子沉默的坐在一旁,扶着自家老婆子,相靠在大雪飘零的孤坟前。
此为后话。
霁州县衙,坐在公堂之上的萧顾清扯出发号施令的令签。
钱四一干人等,判死刑立即执行,连坐五服,发配为奴,其后人不得参加科举。
此后的霁州城,每家每户都有严格的户籍登记,人口流动迁移登记制度严苛。
对于官府发配的奴隶,霁州官府需做好登记,奴隶要带着相关烙印。
这本是历朝历代都沿用的制度,只是后来江湖势大,武林中自诩不受朝廷规束的江湖人多了起来。
人口流动大,这个制度便不那么严格的要求各州府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