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娘娘待我好(2 / 2)
说话的是三两个碎嘴又无知的婆子,被白子衿目光狠狠一扫,便不敢出声了。
慕容楚战功赫赫,为大燕做出了数不清的贡献,竟然要被这些没有任何用处的败类给污蔑!
白子衿心头盛怒,但现下也只能把这几人记下,等着秋后算账!
“你说你是王夫人,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白子衿狠狠一扫她的腰间,“我送你的香囊呢?”
那女子往自己的腰间一看,面上有几分慌乱,但还是强装淡定道,“我……我落在府里了。”
鱼儿上钩了!
白子衿看向那女子的目光变得意味颇深,“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真的是落在府里了!我早上就被这几个男人翻出来,连衣服都差点来不及穿,哪有时间戴什么香囊!”说到此处,那女子似乎委屈至极,捂着面伤心凄惨地哭了起来。
白子衿淡淡笑道,“不!我说你撒谎,不是因为你没戴在身上,而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送过你香囊!”
“王夫人,我和你不过数面之缘,哪来交好一说,又哪来送香囊一说!”
“这……”那女子晃了神,明白是中了白子衿的圈套了,只能咬死道,“我,我是刚刚太紧张,记错了……”
然而围观的百姓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说辞,她的演技已经漏洞百出,毫无疑问,她的任务失败了,等待她的将是惨绝人寰的处罚!、
“都是因为你!”那女子突然暴起,将顾岚轻撞开,狠狠掐住了白子衿的脖子。
那女子是用了力气往死里掐的,嘴里还癫狂地喃喃道,“你们受了这个罪名又如何,不过被人骂几句而已!我呢!我要被抽筋扒皮了!”
白子衿捕捉到她话里的一些信息,只是来不及多想,就被眼前的窒息抓住了注意力。
这女人……手劲还真大……
白子衿的脸已经涨红,艰难地掰着她的手指,手因为缺氧而使不上力气,想去拔头上的簪子,却因为手指没有力气,拔了数次都没有拔下来。
眼前也渐渐朦胧了起来,她再一次体验到这种濒死的感觉,心里突然念叨起慕容楚的名字来。
她现在突然很想见到慕容楚……
“砰——”
那女子的身体被大力踹飞,狠狠地撞向一旁的墙,竟还砸落了数块砖,力度之大,让旁观的人惩罚。
白子衿得到了呼吸的机会,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下一瞬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慕容楚后怕地抱着怀里的人,给她拍着背哪怕来迟一步,白子衿可能真要没了。
“处理好。”慕容楚阴沉着脸只丢下这句。
熟悉慕容楚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真正动怒了。
萧何领了命,将那女子的衣领提起,便督促着官兵带人走。他要处理的,不仅是这些细作,还有这些不作为的官兵。
顾岚轻自觉地跟在慕容楚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慕容楚像是怕颠着怀里脆弱的人,竟用上内力施展轻功,不多时便到了主院,将白子衿柔软地放在了床上。
“顾岚轻!”慕容楚焦急地叫人想来给白子衿看看,却被人扯住了衣袖。
第237章 营救失败
“别急。我没事。”
白子衿一道轻和的声音似乎安抚了慕容楚内心极度的焦躁。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哪怕是敌军临前,他也没有露出过这种惧色。
此刻顾岚轻才气喘吁吁地赶到。
这两口子就从他面前飞一般地消失。他知道白子衿很重要,也想跟上去,但是他不会轻功!
只能拼死拼活地抡着双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到。
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含情脉脉的场景。
得嘞,看来没什么事。
“顾岚轻,给她看看!”慕容楚瞥见顾岚轻的衣角,哪怕白子衿已经没事了,也不会放过他。
顾岚轻任命地举起手想要插入这一对难分难舍的人中间,哪知慕容楚把人抱得死死的,也没好气道,“大人,你不松开,我怎么给她看。”
慕容楚只好悻悻地站到一旁。
顾岚轻给白子衿把了脉,又查看了一番那白皙脖颈上几个紫青的手印,再询问了一番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才道,“大人来得及时,夫人倒也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然后给掐痕处上点药吧。”
“不过话说,你们先前不是说冠不语靠近夫人有非分之想吗?我看那两只白虎也没什么问题,看着像是男子送来哄心仪的女子,为何要安排这一场刺杀呢?”顾岚轻摩挲着下巴道。
慕容楚睨了他一眼,“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得嘞。”顾岚轻拍拍屁股走人了,“这冷板凳是坐不热人心的。”
白子衿没忍住笑了出声,下一秒被慕容楚捏住了鼻子,“还笑,你个小没良心的。”
“看到多危险了?要是我来晚一刻,你就没了。”
“那冠不语是个人渣,表面上对你使尽花招罢了,看看他今天,背地里谋划着刺杀你。”
“你以后离他远点。”
白子衿扯住了慕容楚袖子,将人扯过来环腰抱住,笑吟吟道,“知道了,大醋王。”
慕容楚微微笑了笑,轻轻揽住白子衿的脑袋。在白子衿看不见的地方,唇角慢慢耷拉下去,眼里的光也是前所未有的深黑。
“啪——啪——”
大理寺的地牢里,一道道带着火光的鞭子闪过。
那王夫人被绑在架子上,衣衫已经被打得破碎了,还是死咬着不肯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不说还有活命的机会,说了,就必死无疑!
萧何亲自在旁边看着,见这女子如此嘴硬,不由得站起身,叫正在处刑的小吏让开,从墙上挑了一把带着倒刺的鞭子,用鞭柄微微挑起女人的下巴。
“不说是吧。那就尝点好东西吧。”
女人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萧何她也听说过,是慕容楚身边的得力手下,自然也掌握了一些外人口中的毒辣手段。
落在这人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
女人心里默默哀悼着,期盼着自己的人到来。
“呜——”
外面一阵悠扬的笛声吹来,若不是在非常时刻,这般动听的乐曲倒要叫人驻足好好欣赏一番。
“来了。准备迎战!”萧何知道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南疆那边肯定会派人来截人,早已经布置好了兵力,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都严阵以待。
外面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远处似乎传来了兵戈交接声,似乎是打起来了。
“看好她!”南疆有不少高手,萧何怕那边武力不敌,先过去查看一番支援一番。
牢房里一下子寂静下来。
留下的狱吏都握着兵器紧紧地盯着她,生怕她忽然蒸发。
女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一缕细小的烟从角落升起,在所有人还没察觉的时候弥散开来。
不多一会,前面的狱吏已经七七八八地倒下了,只剩下一个笔直地站着的。
女人盯着那位狱吏,眼里升起蓬勃的希望,“大人,您是来救我的吗?”
那人的帽子盖着头,头又微微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走到身边时,掠起的那股来自地狱的风,让女人浑身打了个哆嗦。
“殿下让我带句话。”那人的声音贴在耳边,沙哑低沉得听起来似有毒蛇在身上爬,“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司徒夫人。”
女人的瞳孔瞬间睁大,她苦苦哀求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殿下需要那个女人!我错了!”
“是我愚昧!我可以将功补过,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我不想死!”
“噢?”那狱吏反而轻笑出声,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那个女人,“将功补过?你哪来的功?更重要的是,你哪来的资格跟殿下讨价还价?”
狱吏从衣领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瓷瓶。
“不!不要!放过我!”
腐蚀的“滋滋”声在牢笼里响起。
一道亮光飞过,狱吏手中的瓶子被击飞。
“!”狱吏来不及管那么多,掏出身后的武器就要抹了这女人的脖子,却被一刀拦住了路,被迫地过起招来。
“你的对手是我。”来人正是赶到的萧何。
周围安排的暗卫一部分将昏死过去的女人带离,一部分也加入了战局。
那狱吏见双手难敌四手,竟是一咬牙,往萧何的刀上扑去。
萧何连忙急急避退,却见那人直直地倒向了地面。将人翻过来一看,竟是已经咬了口腔里含着的毒药自尽了。
“失策了!”萧何懊恼道。他没想到最后还要被人摆一招声东击西。
他揉了揉眉心,吩咐暗卫道,“跟大理寺卿说一声,将人带到暗牢里去吧。”
“主子。”
是夜,阿达进了屋内。冠不语还未眠,侧躺在床榻上翻看着书籍。
“那个多手的人,死了没?”冠不语未抬眼,继续翻看着书籍。
阿达在这一刻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要如何说出那个结果,但横竖都是要说的,只能咬牙一横心,“派去的人失手了。”
偌大的殿内顿时死寂无比,就连唯一的翻书声也停止了。
阿达虽然跪在地上,看不到冠不语的神情,但他能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阴暗又肃杀。
主子动怒了……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们也做不好。”冠不语赤脚踩在了阿达的头上,像踩一条狗似的碾了碾,“你说本殿留你们有何用?”
阿达绷直了身体,恭敬道,“主上息怒。我们已事先在那女人体内埋了蛊虫,今晚她必死无疑。”
冠不语移开了脚,语气淡漠得像在说一句闲聊话,“自己去领罚。办事不力的那批人,都处理了。”
阿达走后,殿内又剩下了冠不语一个人。
冠不语推开窗,月光缓缓倾泄而入,打在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身上,竟也显得此人有几分落寞。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白子衿……”
“你为什么要是那人的妻子呢?”
“如果你当初没救我,我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
冠不语抬眼看了眼天上高悬的月亮,月很圆,但与他无关。
他拿起一支蝴蝶琉璃钗比在月光下细细端详着,眼里竟也流露出几分柔情,随后又被他眼里的寒意驱散。
冠不语将钗子放进了衣襟里贴身存着,随后掏出了一个锦盒。
黑色的盖子打开,蛊王在月光下不安分地扭动着。
大燕皇帝,该说你蠢还是聪明呢?安排了最多的人手,却把敌人放在了最有利的地方……
“娘娘,别砸了!”巧枝扑上去抱住发疯的萧嫔,本意是不想让她受伤,结果自己却被狠狠推搡到地上,摔在那堆瓷片上。
“滚开!”萧嫔正在气头上,哪听得住劝,非要将东西通通砸了一番才算出了气。
锋利的割角划破了巧枝的手,顿时鲜血汩汩流。但巧枝不敢有一丝抱怨,而是等萧嫔将最后一个能砸的花瓶也砸碎了之后,默默起身拿扫帚清理着满地的狼藉。
“巧枝,本宫这下恐怕真的要落魄了。”萧嫔颓然地歪着身子坐着,一向搭理得精致的鬓发垂了一两缕下来,显得人此刻精神萎靡。
“娘娘不要这样说,萧家还在,您就还有起来的机会。”巧枝握住了萧嫔的手。
萧嫔痛苦地摇摇头,“本宫也不过是萧家的一个棋子罢了,萧家哪里会管本宫的死活。”
“谁都想要一个愚蠢的傀儡。”
巧枝不明白萧嫔话里的意思,也只能安慰道,“娘娘,您一向待奴婢很好,奴婢会一直跟随您的。”
萧嫔瞥了眼巧枝手上的伤口,竟是捂着脸笑了起来,“本宫待你好?”
“哈哈哈哈,本宫这算是待你好吗?”
巧枝将手背到身后,小声道,“奴婢五岁的时候,家里人将奴婢卖给了一人家作童养媳,以换口粮给我的弟弟。但那人家对我不好,把我当奴隶看,非打即骂,奴婢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后来那人家的儿子死了,他们觉得是我克死了,要把我卖到花楼里去,若不是娘娘您买了我,我现在也没有命站在这里了。”
屋内顿时陷入一时的静默,半晌萧嫔才喃喃道,“是这样吗……”
“巧枝。”萧嫔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表情,拉过了巧枝,两人耳语道,“本宫床头柜子里有个匣子,里面放着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有什么不测,你就带着那东西找元公公带你出宫,在宫外与我汇合。”
“记清了吗?”
巧枝听话地点点头,“记清了。”
她知道她家小姐打小就聪慧,在萧家时便经常被人夸赞做例子。
但一日有个穿着太监服饰,却披着斗篷的人与娘娘密谈来了一番后,自从那日起,娘娘便是后宫里最没有脑子最好把握的萧妃。
娘娘以为她不懂,但她什么都懂。
她只是义无反顾地跟着她罢了。
“下去吧,本宫想歇息了。”萧嫔支着脑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巧枝应了声,拿着扫帚出了门去。
萧嫔本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看着巧枝的目光中隐含着不舍。
次日。
高阳殿内。
高阳倚在床头边,一手握着白子衿的手,一手用锦帕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
“祖母这几日没有好些吗?”白子衿轻轻地给她拍着背,手却不自觉地攥起。
“好些了,别担心。”高阳咳完将手帕包好攥在手心里,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目光忽的定在白子衿脖子上包着白纱,“你的脖子怎么了?”
“是谁伤的你?”
白子衿摇摇头,“一个敌国的奸细,只是掐住了而已,不碍事的,我拿白纱缠着是上面有些淤伤,敷了药而已。”
白子衿心下却微微一痛。若放在以往,这些大事祖母必定是第一时间知道并派人来看望的,看来如今祖母真的是病入膏肓,没有力气和余心来管别的事。
高阳这才松了口气,后怕地握紧了白子衿的手,“没事就好。”
“药熬好了。”兰心端着一碗漆黑的药上来,看得高阳皱眉。
白子衿端上一旁备好的蜜饯,哄道,“祖母一口气喝完,就有蜜饯吃了。”
“那药子衿尝过了,不苦的。”
“你这孩子!药怎么能乱喝!”高阳嗔道,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连带着那苦了数日的舌尖也发甜起来。
“祖母,我喂你。”白子衿接过药碗,勺起一羹,吹了吹,才放到高阳的嘴边。
高阳一口一口地喝下,喝到最后竟是连蜜饯也来不及吃,就昏睡过去了。
这是顾岚轻已经开了两倍剂量的效果,也许在睡梦中祖母可以没那么痛苦。
白子衿掏出自己的帕子细细给高阳擦着嘴角,又想把高阳手中的帕子收走,入目却是一片雪白中绽放着点点殷红。
“这是……”兰心也不禁捂住嘴惊呼出声。
白子衿心下只觉得一片慌乱。
祖母的病情竟然这么严重了,都咳了血了,她竟然不知道。
看来高阳也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已经快不行了,但还是不想她们担心,所以瞒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