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亲公主01（2 / 2）

只要在那里生活的不错，我就满足了，我此时并不奢望白国皇帝对我有多情深义重。

皇兄很忙，他一直在筹备我的嫁妆，连商讨白国作为附属国应该定的条约的暂时放下了。皇兄常来看我，为了让皇兄放心，我每次都装作很忙，次数一多，皇兄到我宫内的次数从一日三次变成了一日一次。

一月之期就快到了，我的嫁衣也绣好了。

不过我一人之力是比不上宫里那么多绣娘的手艺的，但嫁衣依旧很漂亮，我用父皇给我的一块红宝石当嫁衣上凤凰的眼睛。

父皇说我就像那块红宝石，是世间难得的珍宝，以后也会遇到像他一样爱我的人，把我视为珍宝。

我把宝石绣嫁衣上，认为这样就可以带着父皇的祝愿嫁给良人。

册封皇后这等大事自然是在白国皇宫里，但皇兄还是用红色妆点了整个横国皇宫。

出阁那日天上飘着雪，整个长安都喜气洋洋，敲锣打鼓。

我坐在铜镜前任梳妆打扮的嬷嬷给我妆点。梳头簪花描眉上口脂换嫁衣，冗长又无聊，直到喜娘一声：‘好了！’我才睁开眼好好看了看自己。

身边的宫女嬷嬷夸赞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冒：‘公主真真是天仙般的人物，小人是个女的都快挪不开眼了！’

皇兄进来了，他微微有些愣神，感慨：‘小漓真的是长大了啊，出落的这么漂亮，只是可惜父皇母后没有等到你出嫁这日。’

我有心劝慰皇兄，但不知怎的还未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这下反倒是皇兄来劝慰我了。

奶嬷嬷给我盖上了红盖头，眼前红彤彤的一片，盖头的穗子长长的，我走一步它就晃三晃。这不是我给自己绣的，我希望我的婚姻可以像父皇母后一样，像鸳鸯一样，所以我绣了一对鸳鸯。

但礼部的人说不合礼制，换成了凤凰，是以我出嫁没有用自己的绣品。

我为自己绣的嫁衣还是没能穿上，留在了横国。

我把嫁衣和给皇兄做的护手一并交给了皇兄，他别过脸，我还是看见了他眼里氤氲起来的水汽。

皇兄亲自送我上了花轿，后面跟着嫁妆队伍。以前觉得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皇宫竟然没一会就出去了，长安城的百姓都到街上看热闹。

我可以听见孩童的嬉笑声，听见闺阁少女们的艳羡声，听见老翁婆婆的祝福声还有夸赞我未来夫君一表人才的声音。

渐渐的，我听不见这些声音了，长安城门大开。

皇兄在城墙上送我，他说：‘白岑，朕最宝贵的妹妹今后就是你白国的皇后了，她是你亲自求娶的，切莫负她，不然朕就算背上一世骂名，也要蹋平你的河山！’

白岑自是答应。

横国到白国需要将近半个月的路程。

一路上，白岑虽然不怎么开口说话，但他对我也算得上细致入微。他会在我无聊的时候给我找到有趣的话本子，在我没胃口的时候去抓野味，在我觉得继续赶路太累的时候停队休息。明明我都没有开口表达，他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觉得嫁给白岑好像也还不错。

到达白国皇宫是傍晚，官员们早早等在宫门外。

白岑的女儿思瑶公主和太后也在，太后看见白岑很激动，拉着他说话。

思瑶公主只有6岁，她软软小小一个，像糯米团子。思瑶公主抱着白岑的腿摇啊摇，奶声奶气：‘父皇怎么出去这么久，是不要思瑶了嘛？’

白岑似冰一样的表情化开，他弯腰抱起思瑶公主，眼里含笑，亲她的脸颊：‘怎么会？父皇最喜欢思瑶了，怎么舍得不要思瑶？’

思瑶公主清脆的笑声响起，白岑也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白岑抱着思瑶公主坐上轿撵，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白岑的贴身总管太监看出了我的无措，他上前给我行礼，说他被白岑赐名为白一，还说今日太晚，他带我去朝阳宫休息，明日要准备封后大典。

长途跋涉，到了才真正发觉在这里我孤身一人。我把学的礼仪都用上，不想让人看轻了去。

到达朝阳宫，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着我一起来的贴身宫女珠儿也睡不着。我干脆坐起来和她闲聊，珠儿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把我的心事全部说给她听。

珠儿心疼我，她不满白国皇帝及太后对我的态度，她说，我们和横皇说，让他给我出出气。

我摸摸她的头，不去看她对我满是心疼的眼。

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现在不只是横国的公主了，两国的平衡现在由我掌控。

异国他乡，受委屈是必然的，我自然可以修书一封寄给皇兄，皇兄必然会带我回去，但战争亦起。

珠儿可以不懂，但我不能。

我和珠儿说清楚，我说我没有退路。

珠儿沉默半响说她想横国了，我说我也是。

天很晚了，我假装睡着了不知道珠儿哭了半宿。第二天她的眼睛红肿一片我也装作没发现，我不想让她担心。

白一说这天要办的封后大典并没有举行，也没有洗尘宴。

封后大典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哪怕是一整个礼部都用上了，还是用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我没有见到白岑，也没有见到白国太后。

只见到了白一，他说白岑出去太久，政务繁忙，还要关心封后大典，所以没时间来看我。

我信了，毕竟理由很充分，而我也没有不信的资本。

我没有看见白一眼里一闪而过的同情，但就算看见了我也不能说什么。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同情我，或者说我知道，但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去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