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中毒(2 / 2)
探头瞧了瞧里头空空如也,又道:“我不吐。”这都宿醉多少天了,如何能吐得出来。
只见他拉着我往床沿一压,又抬掌在我背后一抚注入些仙气,一股暖流瞬间流过四肢百骸,可我还是不想吐。
依洛华那厮的风格,万不是我想不吐便能不吐的,接着后背挨了一掌,胸口一阵剧痛,“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真真可惜了我中午那顿外酥里嫩、肥而不腻的烤乳猪。
这是……谋杀。
等我吐差不多了看桶里,竟全是黑血,看着甚是恶心,我冲宴广歉意的一笑,宴广忧心忡忡的道了句:“您好生养着。”便提了桶出去,洛华扶我躺下,又拿了帕子替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我虚弱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洛华斜睥了我一眼,冷冷道:“是中毒。”
想不到石头也能中毒,我撑起身子,又立刻脱力的倒了下去,他扶起我在我身后塞了个枕头斜靠着。
洛华一抬手,桌上的一杯茶便稳稳的飞了过来,我接住喝了一口,纳闷道:“怎么是白水。”
洛华道:“饮茶会解了药性,毒素清完之前,你都只能喝白水。”
“我没喝药啊。”
“一会儿便会喝了。”
我讨价还价道:“茶不行,那酒呢?”
洛华冷哼一声道:“你还敢提酒?”
也是,只是我仍不死心,“那果汁呢?”
他用眼神代替回答,告诉我死了这条心吧。看来只能过几日清汤寡水的日子了,我甚忧心,也不知这喝药还影不影响我啃蹄膀。
略一思忖,这账只能算炎极头上了,便骂道:“炎极这狗东西,亏他还身为魔君,给我喝假酒不说,竟是整这些阴损的玩意儿,下毒这种事他都做的出来,我还道他对我还算客气,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下次姑奶奶见到他,定然将他那几个不听话的侍妾打得满地找牙。”
我一口气骂完便开始喘粗气,洛华倒是喜闻乐见我骂他的死对头,神色竟是缓了不少。
他嘴唇微不可查的勾了勾,问道:“你见了他不打他,却是要打他的侍妾?”
我一愣,即刻面上一热,搅着手指不好意思道:“那我打不过他,只能打他的侍妾了,我也是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着实是他那几个侍妾算不得什么好人。”
宴广提了个箱子进来又走了,我道是什么,打开原是一个药箱,洛华抽出一把银针细细的瞧着,又道:“你就呆了一日,竟是连他哪些侍妾好哪些侍妾坏都能分了个明了,我看你是越发长进了。”
咦?算起来洛华与我已十来天没见了,没想到他竟知道我只在那儿呆了一天。
此时我已无心却分辨他是真夸还是暗讽,只愣愣盯着他手里的针,上一次针灸还是在人间陆洲眠给我扎的,当时睡着了也没甚感觉,只是现下看着真心怵得慌。
我吞了吞口水,“我觉得吧,我们是神仙,没必要弄这些人间的家伙事,你认为呢?”
洛华看也不看我,“我认为你的想法不可取,况且,这针灸向来也不是独人间一份,躺下。”
就是粘板上的猪肉,也须得有自己的脾性在,洛华当前,我只能收敛了仅剩的三分脾性,甚是乖顺的躺了下来。
眼见着那针细长的针离我的脑门越来越近,我喝道:“且慢,我佛慈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觉得应是女娲娘娘才能扎我。”
他摇头无奈道:“阿婉,你能不能乖点儿。”
唔,我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硬又硬不过,这句话让我很是受用,闭上眼摆了个手势大方道:“能能能,您请。”
过了半晌都是没甚感觉,我有些沉不住气的睁开眼道:“你怎么还不动,你倒是动啊,你不动我起来了。”
洛华附身急急的按住我双臂让我别动,这姿势一近不免令我跟着热上一热,我抿嘴做羞怯状,从他的眸子里映出我如今的模样。
好家伙!我竟是忘了如今这副鬼样子怕是没人能提得起兴致。
见我安静下来,洛华缓缓直起身,“头上已经扎了,你莫要再动。”
我问洛华:“还需要扎身上吗?”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转向窗外,立时又转了回来,从胸腔里挤出个“嗯”字来。
“那……需不需要脱衣服?”
“那倒不必。”他又抬手执起两根银针来。
我忙道:“不脱那你扎得准吗?”
此番我话说得虽是奔放了些,但实实在在没有勾引他的想法,实在是怕他一不小心给我扎出个半身不遂那便不好了。
洛华轻笑一声,淡淡道:“放心,我医术还算过得去。”
我纳闷,“我竟不知你是何时习得的这身医术。”
他微微一愣后,两根银针便齐齐的扎在了我身上,“许久了。”
许久便许久吧,这种搪塞人的词,我亦不是没说过。
不过说来有个事情倒是颇为有趣,从前我与肉体凡胎的陆洲眠私定终身,他是个大夫,如今我心系神尊洛华,他医术亦是不错,所以说缘分妙不可言,想来我与大夫这一职业还真是纠缠不休。
待洛华扎完,我在塌上安静的作挺尸状,余光瞥见门口闪进来个绛紫色色的身影,急急的冲过来便要往我身上扑,我表情应是相当惊恐,若经他这么一扑,我怕是会被乱针穿心,幸得被洛华一抬袖给拦了下来。
我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又去看那坨绛紫色的身影。
弘夙伸手想来拉我,见我这样子又缩了回去,“呜,尊上,你说从前我天天在少净天守着你,几万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事,我一个不小心没看住,您便折腾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弘夙以后也再不去云疏宫了,天天在少净天守着你。”
他这副家长的样子倒是做得不错,想那几万年我几乎都是睡过去的,至多不过翻身动作大了从塌上滚下,若在床上还能折腾出些个事情来,那我也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如今醒着东跑西窜,竟是连病带伤的折腾了三次,不免感叹我可真能作死啊。
我望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弘夙,心中甚是欣慰,还算这孩子有良心,如若他不在我的样子前加个鬼字,那便更令人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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