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瞧着有点儿黄(2 / 2)
我这个人有个臭毛病,本是颗坚挺的石头却最是心软,又容易同情心泛滥,此时这臭毛病又犯了。
于是我思索再三,拍拍她的手臂道:“没关系,我想起来一样东西,先前我去魔界的时候,炎极给了我一块石头,噢,炎极就是如今的魔君,不知你听没听过,不管了,我主要是跟你说那块石头,听说能让人百毒不侵,生死人肉白骨。”
那句你若是死了我便给你佩上,让你再活上一回,我没好说出口。
萧绾看了看我,又往我身上浇了些水,吞吞吐吐道:“想必是,有些言不符实。”
“嗯?”
“若是百毒不侵,上神便不会在此了。”
说的也是,若是有用,我又何故在这里滚粪水。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炎极给我下毒,又怎会好心的给我墨殒,这不是前后矛盾自己扇自己耳刮子吗?
那次摄魂术便算了,我此次中毒的亏却不能白吃,炎极那里,我定是要去找他好好算一次账的,纵是打他不过,也须得好好敲上一顿医药费才行。
瞧见她失望的表情,我硬着头皮道:“那是我不知自己中毒,他送给我了没戴,回来得急我也忘拿了,待我身体大好了我要去算一笔账,顺便去拿回来给你。”
她双眼一亮,“真的?”
我点点头,她又拉住我的手,眼中盈盈都是恳求,“神尊,算起来,除了九重天我哪儿都没去过,我还没去过魔界,上神下次去的时候能否带上我?”
我立马拒绝,“可魔界有毒雾,那地方你呆不住。”
“不是还有您说的那个石头吗?”
我轻轻抽了抽手,她一脸希冀,又拉着我的手摇了摇,我向来是慈悲为怀(横行霸道)惯了,在我如此坚挺的上神面前摆出这副可怜巴巴神态,想到她成日奔着永远到不了的仙位修炼,着实可怜的紧,只好点头允了。
我又道:“不过事先说好了,你师傅要是不同意,那我是怎么也不能带你去的。”
她点点头,又热络的转到我背后拿了帕子替我敷背。
夭寿啊!这桶里不知是放了些什么药,待我泡完起来时,那姜黄色从脚底板一路染到了胸口,我连冲了四遍水又搓了三遍,仍是没能洗掉。
娘的,实在是难看至极。
我怒气冲冲的找过去时洛华正在书房看书,他一手扶额撑在案上,另一手懒懒的去翻了一页,好一番风华绝代的景致。
可我无心观赏,冷哼一声,他抬眼见瞧见我酝酿已久的一脸愤怒,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我双手抄在胸口,坐在椅子上怒道:“你说呢?你如今已是混元道,不知道用你的天眼瞧上一瞧么?”
“天眼不是这么用的,到底怎么了?”
我霍然起身,走到他面前,压着嗓子道:“你在那桶里放了些什么药,将我整个人都染成了屎黄色。”
他微微一愣,继而又看我颜色正常的手,得亏我双臂一直趴在桶沿上,否则让人见了我这双手,怕是这九天之上又要传出九畹神尊掏粪将自己掏染色了的传言。
“你不信?”
我双手握住襟口往两边一拉,却是没能拉动,他抓住我的手腕拧眉问道:“你做什么?”
“我与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啊,否则我还能做什么?”
他放开手,抚额做无奈状,“阿畹,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哦。”这倒是让我给忘了,在男人面前扒自己衣服,属实奔放了些,我后退一步踢掉一只鞋,扶着案扯掉袜子将脚踩在他鞋面上,“你瞧。”
他低头看了一眼,立马别过头去。
“你害什么羞,我的脚你又不是没见过。”见他还是不回头,我单脚跳到另一边去,正好瞧见他藏不住的笑容。
顿时被他这一笑给迷晕了眼,直到他笑够了收了笑容我才回过神来,这厮办了这么个令我不大光彩的事居然还敢笑,且笑得这么开心,本尊怒了!
转身便要走,又被他拉了坐在一旁,“把鞋袜穿上再走。”
你叫我走我偏不走,于是我穿了鞋袜便如雕塑般留了下来,端坐了许久实是无趣,又择了个蒲团去里头翻出一本没读过的话本,靠着书架翻阅起来。
此番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长得忒好看,打架忒厉害,竟是连选的话本子亦是精彩绝伦。
虽是老掉牙的故事套路,可这作者是个好作者,一个普通的书生上京赶考,高中之后抛弃糟糠之妻的故事,硬是让他写得引人入胜,再看下去,不免又唏嘘一番,原来书生竟是个跑龙套的,富家公子才是真正的良配,且这公子被写得英俊又深情,这话本子里头讲到富家公子对那被抛弃的女人爱慕已久,因着她已嫁作人妇才藏了心思,如今正中下怀,奈何那女人是个死脑筋,硬是不接受。
我正看到要紧处,这作者对公子的身材描写得实在是不错,看得我哈喇子险些流了一地。
我拐了一下旁边拍我的手,奈何那手一直烦我,“别闹,正起劲呢。”
“把药喝了先。”
我伸手接过,仰着脖子几口灌下去,又埋头去看那话本,我喝药实在是从未如此痛快过,有道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诚不欺我。
“什么话本这么有趣?”头顶是洛华的淡淡的声音。
我捏了捏才看了三分之一的话本,对后面的内容很是好奇,便合了书将封面拿与他看,“这本你可看过?”
见他摇摇头,我不禁扼腕叹息道:“如此佳作,你买来竟是不看,当真是饕餮天物。”遂又接着方才看到到地方看起来。
看到渣男书生带着新欢上门冷嘲热讽,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二人抽筋扒皮一番才好,我恨恨的出去端了壶水放在蒲团旁,又拿了个杯子进来猛灌了几口降降火。
看至此处,那富家公子便碰巧上门来,这一番英雄救美下来,情节不免落了俗套,我正待感慨,又来了一个大大的转折,二人一来二去竟是滚到了床榻上,书中写道:灯光影里,锦帐之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山盟海誓,依希耳中,喋恋蜂溶,未能即罢……
这话本与春宫的完美结合,令我不禁拍手叫好。
“看到哪儿了?”
我下意识便念了出来:“唔,被翻红浪,灵犀一点透酥胸;帐挽银钩,眉黛两弯垂玉脸,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神女。”
不对,神女?抛开性别歧视这一说,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九天之上能有几个神女,不就我一个么?宋玉又是谁?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书房中那架原本隔着我二人的白玉瓷板插屏已是不知所踪,洛华正微眯起眸子瞧着我,下颌紧咬,脖子上青筋微露,面色……面色有些不善,唔,姑且容我先分析一番。
大约是我方才着实孟浪了些,竟与他分享了一段淫词艳曲,他怕是误会我在调戏他,可那上头写的“犹若宋玉偷神女”,偷我是没偷过,但是要调戏也是调戏我自个儿,何时调戏他了?
他转头望向窗外,却是对着我伸出手来,我这人向来是敌进我退,敌怒我怂。
我忙拎了水壶过去,十分狗腿的寻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上一杯递到他手上,他扭头瞧了一眼手中的杯子,又瞧瞧我,眯着眼表情甚是不满。
哎,我着实是个善于思考的人,可是您有什么指示倒是说啊,若是成日的让我这般猜想,怕是没出几日,我这一头青丝怕是恕难保全下来。
我又急忙去倒了杯茶将他手中的白水换了下来,可他还是那副表情,难道是茶凉了?我忙伸手在他掌中的杯子上一抚,嘿,热了,这下您总归该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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