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密信(2 / 2)
“是以这两封信必定是蒋济在城中写好,令人持出,在假装偷偷进城,被大军抓住,以此来恫吓我军撤退罢了。不然为什么不远不近,刚好在雩娄?从雩娄到合肥的时间,刚好够撤军所用,但又不够攻城,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吴侯若心中还有疑惑,可以令人把那两个送信的抓过来,令人将他们贴身衣物拿过来一看便知,若是在野外风餐露宿过来的信使,贴身衣物必定脏污非常;但若是从城中出来的,则贴身衣物必洁。其余头发、须髯皆可以此查验。”
孙权闻言,急忙唤道:“吕壹何在?”
话音刚落,便从屏风后面出来一个干瘦干瘦,面相却颇为精明的人。
孙权沉声吩咐道:“方才鄂侯说的都听见了吧?还不快去看。”
吕壹一拱手,便下去了。不过一盏茶的时候便回来了,说道:“果如鄂侯所料,那二人的头发、须髯皆污,然则亵衣皆洁。小人又用了些刑,那二人招认,的确是受蒋济之命,带着信从城中出来,又回去的。”
孙权闻言,不由得怒喝一声,道:“吾中老贼计矣!”
又问道:“只是如今撤军的命令已经传达到各军中了,若是反复,恐惹人笑。”
邢道荣道:“只要吴侯能攻下合肥,在城中庆功犒军,则何人敢哂笑于君?”
孙权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急忙问道:“此信虽假,只怕诸将得信惊怖,不敢继续围城,如是则何以攻陷此城?”
邢道荣道:“夫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解烦兵训练两月有余,可使攻城。”
孙权又有些犹豫,道:“只是孤已令各军收拾行装器械,烧围而退。解烦兵毕竟是新兵,于此时岂能建功?”
邢道荣慨然道:“彼等为保家仇从军,此时将军欲烧阵而走,则彼等血海深仇焉能得报?若得将令,则势必死战不退。将军若不信,某愿亲率军攻城,身披坚执锐,为先登。”
孙权大喜,正要答应,便想到,解烦兵是要以后作为自己亲兵的,岂能交给外人统属?但若说让其余人统领,又没有破城的自信。便道:“孤与鄂侯同至军前,为大军擂鼓助威。”
此时解烦兵的军营中弥漫着一股低沉阴郁的气氛,所有人都知道,这一退,与他们在江北的亲人和仇人都算是天人永隔了。
本来他们已经陷入绝望,但在绝望中,忽然有人点起来一把复仇的火,让他们心中又充满了希望。
因此这两个月,解烦兵的所有人都在努力训练,以期待有一天能够救出亲人,能够亲手斩下仇人的头颅,可是退兵的命令,却让所有的希望都成为泡影。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听到邢道荣的大嗓门喊得那句:“全军集合,准备攻城时。”欢欣的如同已经攻破了城池一样,因为这可是他们手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