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听闻溪午苦修行(2 / 2)
黄溪午这半年来的苦楚虽然只在小晃的三言两语里体现,可他曾是那样精致的一个人,不知是怎样一日又一日苦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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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憾儿记得,黄溪午可是会在花间汲取清露来烹茶,又在清晨早起只为去摘第一朵蓓蕾来调香的。
那样的性子,如今能在困苦之中熬多久?
“有两个小厮跟着他?不好好伺候吗?”
“嗨,别提了!”小晃原本对黄溪午不忿的,说到这个都有些气,“那俩一个醉心佛法,竟真出家了,万事不问;另一个奸懒谗猾,每日里算计着怎么逃走!听院里的僧人说,他大冬天只能亲自洗衣服,把手都冻伤了。”
曾经锦衣玉食的少爷,一朝跌落,竟如此不堪。
本来唐憾儿只是想问一问,求自己个安心,这下可实在安不了心了,怎么都想去瞧一眼,可又觉得自己不该管这闲事。
结果小晃又说:“小姐,您猜他拿什么抄的经?红彤彤的一片,竟是蘸了自己的血。”
“......”
于是,唐憾儿再次站在了孔雀大明王寺东禅院门口,稍作迟疑,就迈进了内院厢房。
黄溪午看见来人,惊得眼睛又瞪大了一圈似的,僵在原地看着她,很是不可思议:“妻——唐、小姐?”
面前的人面颊深陷,衬的那眼睛格外又大了,只是,原本亮晶晶的黑眸子,如今也浊了许多,透着些许沧桑,以及,有那么一丝不够鲜活的绝望。
他和自己同岁,也才十七,就要这样蹉跎了后半生吗?
唐憾儿看看他面前的血经,一把扯过他的手腕,那上面还有未愈合的伤口,大约是破了再合,合了又破,细嫩的皮肉已经斑驳的不像样。
“黄溪午,你干嘛要这样折磨自己?”
“我,我有罪,理应受罚。”黄溪午嗫嚅,把手腕挣脱开。
唐憾儿皱眉:“你的罪已经罚过了,既然身许佛门,那就该红尘皆断,不该再拿旧事蹉磨自己。”
黄溪午叹一声:“我是想入佛门,可佛祖不要我,可见我罪责还没脱净。”
唐憾儿打量他一番,才意识到他果然还是俗家打扮,虽然肩上戴了万字纹的绣章,但那只表示修行,并不等同于受戒或者削发那样的意义。
“那也不必如此,你只要安心修行佛法,总有一天能打动佛祖。”
“唐憾儿,”黄溪午直呼了她的名字,“我知道如今即便我实话实说,你也未必肯信,但今天见到你了,我怕再不说没机会,我想叫你知道,这半年来我根本没办法静心修佛,日夜所念皆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