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四杯酒（2 / 2）

但宫里那样的地方，荣宠多年的贵妃落败了，想要看好戏的人那么多，想要把魏家的情况告诉魏般婼的人，只会更多。

魏般婼任由那些人看好戏，然后从她们的口中，听到了魏二郎的死讯。

当时，她伤心至极，呕了一口血，哪怕是再怎么撑着桌子，也没有缓下自己倒在地上的身子，在失去了自己的弟弟后，她又失去了一个哥哥。

她在宫中烧纸，惹怒了季珩之，三郎死了，二兄也死了，后来便是魏家满门抄斩，大兄，四郎，魏素，魏父魏母，两位妾室，魏家没有一个人逃过。

后来她带着惠茹自焚于宫中。

在她的心里，那个说她是他唯一的妻的人，也许在他登基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死了，是她没有看清楚而已，固执的守着他许下的那些诺言，以为魏家只要忠心就可以了，只要她活着，他就一直会善待魏家。

她无数次的想过，是不是一直留在晋王府，会好很多。

但后来发现，留在晋王府，其他的几位王爷不管是谁登基，其余的失败者，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所有的王爷里能一直长存的没有几个，反正魏般婼见到的，熟悉的，就那么几个，她挑了，选了，最后她成了燕王世子妃。

魏般婼拿过魏二郎 放在桌山的酒壶，白瓷的酒壶里，已经没有酒了，但是魏般婼面前还有一杯，是魏二郎一开始给她倒的。

她的话语声带着颤抖，话语未落泪先流，“二兄，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嫁进了晋王府，成了他的的侧妃。梦到魏家帮他登基，梦到他登基后，封我为贵妃，却按照皇后之仪来的。梦到魏家成了魏国公府，满门显贵。”

“大兄是宣京首富，你是尚书令，三郎二十岁封侯，四郎差一点就成了工部尚书，素素更差一点就成了大越唯一的女侯爷。可这一切都没了，三郎被副将背叛，死在了宣京，你被他赐了毒酒，后来魏家满门被斩首，无一活口。”

魏般婼提起这些，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挖她的肉，鲜血淋漓的过去，愈合成了一个个伤疤。她现在，就在撕开这些伤口。

“素素明明已经出嫁了，却依旧回到了魏家，带着魏家的孩子，坦然的赴死。她说，她绝不带着幼女苟且偷生，她宁愿跟着魏家一起死。”

她唯一的妹妹，是亲手给自己的孩子喂了毒药，然后跟着魏家人一起，被斩首的。昔日被季珩之夸过，亲近之时，更是让她教姐夫的人，说要让她当大越唯一女侯爷的人，下旨把她砍了。

魏二郎听到这些，只觉得心痛异常，但又觉得有些开心，魏家人都死了，也挺好，至少没有留下谁，带着仇恨痛苦的活着。

可又想到了魏般婼，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问道：“那你呢？”

魏般婼抹了抹脸上滑下来的泪，似乎说出来这个梦， 她突然间就放松了，“我也是魏家人，自然是跟着魏家一起走了。”

魏二郎闭上了眼睛，睁开后眼里掩饰不住的疼惜，伸手摸了摸魏般婼的头，“梦就是梦，梦醒了，现实，绝不会照着梦里的发展，是相反的。大约是你太累了，才会做这样的梦，或许入宫的紧迫感，让你感觉到了畏惧。”

魏般婼笑了笑，“就是如此，你看，我现在分明是要嫁给燕王世子的，将来我们也是要去燕地的，梦，就是梦。”

魏二郎安慰她：“没错，梦，就是梦，这辈子都不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