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崩（1 / 2）

“轰隆！！”

从高高的山峰上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无数的雪花碎片从山顶飞溅而下。

在一瞬间，

壮观景象——雪崩！

那些无数的雪花碎片，排成长长的白色烟尘，似乎一刻也不停地朝下飘洒着。强烈的风和呼啸声，仿佛鲸兽将整个世界吞没了一般。眼看着雪崩越滚越大，像一只充满怒气的野兽，带着浩大的力量向世界扑来。

那种压迫感和威胁感，让人不寒而栗。

雪崩

寒鸦盘旋空中，不安的嘶鸣。

大巫祭被疾病佝偻着身子，五颜六色的美丽羽衣也失去光泽，杵着牛首骷髅头的巫杖，留着灰白参半的胡须，浑浊眼珠，凹陷眼眶，脸上涂满张牙舞爪的图画，垂垂老矣的大巫祭勉强在赫瞳材的扶持下眺望远方的雪崩。

他几乎是一具披着老旧人皮的鬼骷髅。

自从上一次举办仪式之后，他变得更衰老了，要是说他原本就是风残烛衰，现在就是油灯枯尽，而油灯枯尽的人通常会死去。

他应该死了。

眷恋此地不肯死去的人，非是“生”有所贪婪，而是恐惧死后未必能听见耳边的回荡的“神启”，害怕死后无法回到巫神身边，聆听教诲，遨游世间。

一个有信仰的巫祭绝对不会害怕自己回不到巫神的身边。

除非，他做出了违背巫神意志的事情。

.......

赫瞳材是首先宣告自己能听见巫神的声音，大巫祭本以为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这孩子魔怔了，可冥冥之中自有有天意。

大巫祭私下寻到了赫瞳材，在神神叨叨赫瞳材的“帮助”下，大巫祭也听见了巫神的声音。

那声音，

深如无尽海中无底之谷的归墟，

惑如心中深藏无尽鬼蜮的魍魉，

圣如天之上，慈爱怜悯的巫神，

那一刹那，欣喜，喜悦之情雪崩，山崩地裂，水倒流一般吞噬他的内心，给予一个最虔诚的信徒最高的荣誉，将寤寐思服的幻想化为触手可及的现实。

大巫祭泪流满面的跪拜赫瞳材。

他以为赫瞳材是巫神的信使，

巫神的眼睛，或者是巫神的化身。

于是，赫瞳材有大巫祭无底线的支持。

而巫神并没有遗忘、离开大巫祭，反而赋予了祂最虔诚信徒最重大的使命，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大巫祭封闭了自己，即使连赫瞳材也十分少见，狼主更是难见一面。

每一次见面，都能清楚、明确的甚至是肉眼可见的感受到大巫祭的衰老，或许是他真的老了，但他老的太快了。

快到不同寻常。

........

大巫祭艰难的张口，粘稠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流在邋遢的胡须，在邋遢的胡须里面构成“蛛网”，他气若游丝的震动喉咙：

“...东....西...他...咳咳..好..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难受至极，甚至怀疑他会因此死去，话语呼啸的寒风声中并不形成一句完整句子，因为喉咙震动出来的字听起来就是模糊不明的，甚至连意思都不能猜测一二三四。

但，赫瞳材知晓大巫祭说的是什么。

一个问题。

大巫祭在问铁木狰。

他的“巫神秘术”修炼如何？

“巫神秘术”，是大巫祭仔细倾听难以理解的巫神启示，呕心沥血的翻译，最终写在羊皮卷上的神物。当赫瞳材得到密密麻麻写满巫神秘术的羊皮卷时，他终于知道大巫祭极速衰老的原因。

赫瞳材对那天记忆犹新。

昏暗的密室，脏乱差的环境，一股臭味熏天的大巫祭趴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栗抖动，偶尔口吐鲜血，眼神却是置生死于外的迫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