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退而求其次（2 / 2）

二人很快返回，身处这处不过落脚一夜的荒凉山洞，傅云墨竟觉得比自己剑峰的小院还安心，与恶灵阴树一斗，其惊险程度不亚于当年无望海秘境一难，但这次可没有神秘人相助，只能祈祷上官师叔能尽快赶来。

傅云墨落座平石，无奈一笑，“早知会遇上此等险事，咱们真不应该甩开师叔下山。”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江易却无这般烦恼，方才胆战心惊的恶战在他心中仿佛是一场微不足道、飘零的细雨，他低着头淡淡劝慰了一句，轻车熟路地将那口铁锅洗净，架上石灶，燃起柴木，倒入净水煮起清粥。

锅中水很快沸腾翻滚，蒸雾蔓延，洞外也迎来了夜幕，忽闻“轰隆”一声巨响，雷光从乌黑的云层眨眼闪过，一场暴雨顷刻间降临。

雨水顺着石壁淌下，吹来了一丝冰凉。

燃烧的柴木噼哩叭啦作响，二人如今一身狼狈，衣裳上不是血就是不知名的粘稠物。

此时气氛静悄悄地，傅云墨侧目望向江易，不由地挪身坐近了些。

“这场雨倒也来得巧。”他轻声说着，话里带着几分笑意，想要舒缓两人之间的静默。

“嗯。”江易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扭头看洞外的暴雨，那眸光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晦暗，他抬手搅动锅中的白粥，自顾自道：“方师兄和程师兄去城主府筹备人手，今日却没有赶回，想必遇到了棘手之处。”

傅云墨笑意一凝，转而叹道：“也不指望城主府有所增援，他们不插手捣乱便已是大幸。”

昔日繁华盛景落得残败，任谁都能看出，暗潮之下仍藏凶险，傅云墨并不认为城主府片叶不沾身，毕竟这山中异端始终来得诡异，可惜他们眼下诸多猜疑也未必通向真理。

傅云墨见江易没答话，低头抚过玉戒，指尖蜷缩，端着风轻云淡开口。

“想着你闭关五年之久，出关后又诸事繁忙，难有空闲，怕是日子过得乏味，所以同方师兄商议，带你提早下山解闷。不料下了山，却闹得如今麻烦缠身。”

江易抬眼看他，“傅师兄多虑了，此事若非我自己想管，又怎会去夜探情报。”

傅云墨沉默，他当然明白，以江易的性格，他要是不想掺和什么事，怕是谁也说不动他，可每次他涉及的事，都让人略显无力。

清粥的米香同风雨中的泥土味混淆着，江易盛了一碗给他，傅云墨毫无防备，细嚼慢咽地吃下，不一会便眼皮昏沉，掩嘴打着哈欠，心想今天一番折腾确实耗了太多力气，靠向石壁时，声音已经带上倦意，“江易你也早些歇息吧，或许明日方师兄他们便能赶回了。”

他闭上眼，隐约听到江易“嗯”了声。

江易侧目看着傅云墨熟睡的面容，往火堆里又扔了些柴木，锅里的米粥还在咕噜咕噜滚动，飘荡地清香中夹杂着一丝药味，若不是全神贯注地仔细嗅探，实在难以察觉。

洞外漆黑的天空划过惊雷，炸出一瞬白光，虎面之下，江易目光冰冷，起身走出山洞，任由雨水浸湿衣袍，手腕翻转间，一柄长剑已然在掌中闪烁寒光，从踏进龙侯山那一刻起，他就打算独自一人了结这件事。

傅云墨的好心，对他而言，终究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