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漏网之鱼（1 / 2）

“别动！”几只乌黑发亮的枪口顶着马三的额头，马三被几个民警按在床上，戴上了好几个手铐，脚腕上被钉上一个厚重的大脚镣。

惊恐万分的马三死命地挣扎着，但被民警死死按住！头顶上，马栓笑着，那个被他砸死的无辜后生也在屋顶上笑着。马三突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已是大汗淋漓。他翻起身，一把揪起后生。

后生被揪起来后，嘴里又咕囊出一句：“我饿！”

马三气的反手就给他了一个大逼兜，拉着后生就出了门。

隔壁的老孟局长，由于常年办案，养成了睡眠很轻的毛病。隔壁传来的清脆的大逼兜声，让他不由得坐了起来。仔细听了听又传来关门声，随即啪啪的敲窗声和喊叫声又传来，老孟局长本想起来看看，但一看右边床上睡得正香的高加林，又躺下拉好了被子。

马三拍着窗户叫醒了服务员，服务员拿起钥匙下楼打开了房门，马三推搡着还在嘟囔着“我饿”的后生，离开了陕北人家。

凌晨四点，宽敞明亮的解放路上，稀稀拉拉的十几个行人们，或拉着箱子，或背着厚重的包，相对行走着。马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一阵凉飕飕的秋风迎面吹来，哗啦啦，树上的叶子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马三，被一阵凉风吹过，头脑反而冷静下来。他四处看了看，又看看霓虹灯下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再看看静悄悄的汽车站，决定坐火车先到延州，再坐班车到刘家沟煤矿。

哐哐哐的火车，吹着呜呜的口哨，喘着粗气离开火车站时，顾不得吃饭的老孟局长带着高加林和三个民警早已在汽车站里仔细查看着。他们盯着每个上车的旅客，时不时地拿出一张画像仔细查看着。

呼啸而过的火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很快将一片片平川远远地甩到车后。时不时地打着喷嚏，开始向纵横交错的黄土高坡冲去。

马三将后生紧紧挤在窗前，看着木呆呆的后生，仿佛看到了唾手可得的花花绿绿的大票子，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对面坐的一个婆姨，忍不住看了看他，心中疑虑地想着：“敢情是一对瓜怂！一个傻！一个疯！”婆姨立马起身拿着包离开了。

秋风秋雨愁煞人，却道天凉好个球！老孟局长心里暗骂着。看看身边满脸疲色又淋着雨的高加林，心中有点不忍，挥手招来了离他距离最近的一位民警。

老孟局长安顿说：“你带着小高同志先去吃个羊肉泡馍，要个碗碗大的，最好再加二两肉！我们再守一守。”

似乎跑累了的火车，慢慢悠悠地停在延州火车站的站台。

被誉为“三秦锁钥，五路襟喉”的延州，地处黄河中游，黄土高原的中南地区。她的名气丝毫不亚于十三朝的古都西安城。

在这沟壑纵横的高原之上，跳的是生气勃勃的腰鼓，唱的是回肠荡气的信天游，吃的是热气腾腾的羊肉泡，吼的是地动山摇的梆子戏。自从东方红响彻云霄后，这儿便成为红色的地方。

踏上延州的土地，凶恶的马三的心，不知道怎么就不停地打着颤，吓得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心慌意乱地捉着后生的胳膊，胆战心惊地坐上了去刘家沟煤矿的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