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聘礼与信物(1 / 2)
赫连觉如遭雷击。
伸手就掐住了女青的脖子。
她竟然在他亲她的时候呕吐?!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侵入太深她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因此便放过了她。
所幸她也没呕出什么来。
他将女青推开,冷眼看着早已被他视作蝼蚁的姚二郎。
“她的身子我要了,与你退婚是给你脸面,你竟敢不知好歹。
我看你也不用等病死,今日就入你姚家祖坟去罢。”
一旁的姚家家主听赫连觉这话竟是想要了他儿子的命,立刻伏地求情。
“殿下,殿下息怒。小民等不知杜家女原是将贞洁献给了殿下,这才一时糊涂。若早知晓,定然会双手将婚书退回。求殿下看在小儿病入膏肓的份上饶过他吧,就让他在这人世间再多活几日。”
“多活几日?”赫连觉冷笑,“那你们原本是打算叫我的女人在这人世间再多活几日,嗯?三日还是五日?”
“这……”姚家家主脸色煞白,这叫他如何回话。事已至此,他除了认错和伏低求饶还能做什么?
正焦急,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求杜女青!
既然她是平王殿下的女人,且殿下还肯为她出头,那么她在殿下面前必然是能说上话的。
姚家家主转而跪向女青:“杜家侄女,不,夫人。念在过去我姚家曾经帮扶过你们杜家的交情,还请你在殿下面前为二郎求求情。二郎已是将死之人,伯父不求他能长命百岁,只盼他能在我与你伯母膝下再多活几日啊。”
女青没想到原本即将要成为她君舅的人会忽然改口叫她夫人,并且还跪在地上求她。
可她凭什么去平王殿下面前求情,她又为什么要替姚二郎求情?
她侧过身,不去受姚家家主的那一拜。
她声音是天生的轻柔,双目中却透着一丝果决。
“我不是什么夫人,你我两家虽有婚约,但今日我与你姚家二郎尚未礼成,如今我便当着各位叔伯与父老乡亲的面,与你家恩断义绝。今后你家是生是死,都与我杜家再无任何干系。”
她说罢,抬手拔下发间的银簪,挑断了鲜红嫁衣肩袖交接处的缝线。
随后,伴随着‘嗤啦’一声裂帛之响,嫁衣左臂的衣袖便被她扯了下来。
她将断袖掷于地上,决然拔高了声音:
“自今日此,你我两家婚约便有如此袖,一分两散。你家信物我早已归还,我的东西也请归还于我。”
她说着,朝姚家家主伸出了手。
不过一转身,便在姚家二郎腰间看见了她的信物。
那是两年前她亲手所绣的香囊,当时绣的时候,她心中是带着美好愿景的。
如今看来,却是连粪土都不如。
她也不等姚二郎主动送还了,径直便走上前去将那香囊从他腰间摘了下来。
她用簪子将荷包挑烂、扔在在地上,狠狠用脚踩踏。
直至这荷包被踩得脏污不堪她才停下,停下时她才发现,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正要抬手擦泪,一旁的赫连觉却道。
“你为何只知道哭?看清此人面目捡回一条命不好吗?那日在山中你若答应跟了我,自然不会有今日这一遭。”
女青微微惊愕,随即平静了下来。
是啊,他堂堂平王殿下今日竟为一个小小女娘出头。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她行亲密之事,他这般做自然是有他的缘由。
大抵是想让她跟了他吧。又或者是不喜他曾碰过的女人另嫁他人。
但那日在山中实是情势所逼,并非她真心所愿。
一想到他,她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胡人的脑袋和羌人的尸体。
她怕他,她不愿跟了他。
她沉默着,片刻后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殿下,此桩婚姻是小女识人不清。之后小女亦不会再行婚嫁之事,殿下的怜爱,小女实在无福消受。自此之后,小女愿终身为采药女,为夏军供给药材。若有朝一日,夏军不再需要小女效劳,小女便入庙做姑子,为殿下祈愿,以报殿下当日救命之恩。”
呵,好一个终身不嫁,好一个报救命之恩。
赫连觉双眸微眯,紧紧盯着女青。
“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走。”
赫连觉的质问仿佛一柄冰刃,带着彻骨的寒意,紧悬在女青的头顶。
这不禁又令女青想到了那个被他大卸八块的羌人,和带血刀刃划过脸颊的感觉。
想到这些,她仍是会不寒而栗。
她又是深深一伏,倔强道:“小女愿终身为采药女。”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赫连觉的脸当场就变了色。
一旁的石禄和李汾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女竟胆敢拒绝殿下两次,且还是在殿下为她撑腰过后。
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她跪伏着,赫连觉不发话她便不起来。
一时间整个庭院内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