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双城(1 / 2)
16岁那年,我和邓洋最终还是没有到一个城市读高中。
“一共40分钟路程嘛,近的很,我会经常去市里看你的。”
“可你又没钱,怎么来。”
“公交呗,颠颠就到了。”
我如愿进入了重点高中,她在距离我20公里外的三中,对于穷人的我们而言,20公里的慢公交我们都坐不起。
20公里,太过于遥远了。
“为了我们监狱生活,干杯!”
“红苹果也干啊,哎,好桑心。”
“你干嘛啦,20公里而已,以后你要是去了大连,一个城市就有50公里那么长。”
“50公里的城市有多长?”
“反正很长很长,从陆地到海里那么长。”
“大连三面环海。”
“哎呀,以后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珍惜最后一个夏天吧,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开学了。”
“我都不知道要做点什么。”
“这不有我呢么,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邓洋抓起家里那像是古董一样的自行车,像拎兔子那样放到了后座上。
“滴滴滴,出发啦!”
小镇里的咖啡厅非常少,少到要和冷饮厅合并才能生存下去。
北国的冬季,冷饮是畅销货。
“你现在在哪儿呢,做什么工作啊,好久不联系了,真的是,哎,时间过得太快了,我得皱纹都出来了,你好像还和大学时一样,还那么漂亮,结婚了吗?”
坐在我对面的,是十年未见的邓洋。
有时候我在想,当初我们是多么要好的朋友,欢欣、痛苦、愉悦、彷徨,一起经历了十年的青春年华的两个人,却熬不过时间的检验和体察。
分道扬镳,只因那件我认为我完全没错的小事。
那一年,我从一中考到了长春最好的985大学,进入了英语教育专业,邓洋发挥失常,但仍然固执地追随我的脚步,考入长春某职业技术学院。
“都是大学是吧,我觉得长春挺好的,我们两个离得不远,谁让你们学校把整个长春都包起来了哈哈,美丽的长春在吉大里。”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乐观。
可我觉得,我们越来越疏远。
高三开始我们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了。
“小澄,以你的成绩考上985没有问题,往上冲一冲,看能不能朝香港中文大努努力,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要再跟其他同学玩玩闹闹了,知道吗?”
压力往往来自四面八方。
年少的我一心想要摆脱现状,成为老师和家长们心中的娇子,邓洋,暂时放在一边吧。
“澄澄,能给我讲道题吗?”
和我套近乎的人越来越多,我那混乱的思维分不清她们是敌是友,我好像有了很多很多“好朋友”,但高中一毕业,她们都像风一样,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