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番外三：女讼师（四）（2 / 2）

“回禀大人，原告委托程某为讼师代为应诉，现由我回复大人问题。云氏已知晓其中厉害，绝不撤诉，请大人继续断案。”

“哦，女讼师，倒也奇。”彭巍忍不住评论道，不过想到眼前的程婷是女官清和的侄女，又不觉得有多突兀了。

“本官再问，若被告罪行属实，本官需判处云氏和谈员外郎两人夫妻和离，这事，云氏也知道了？”

“回禀大人，也已经知晓，若罪行落实，云氏同意和离。”

彭巍点点头，扔下绿头签，“来人，传状书上谈莫言、高氏、李稳婆三名涉案人员到场。”

捕快们应声而去，很快，就将所有人员带到了公堂。

这些人被带到时，都是发蒙的状态，等见到公堂上跪着的云氏和程婷，也还是不明白是为的什么事。

很快，彭巍给他们解答了，“谈员外郎，你妻子云氏状告你孝期生子，视为大不孝之罪，你可认呀？”

谈莫言一下子反应过来，对着云氏怒喝：“贱人，信口胡言！”

彭巍一拍惊堂木，“谈员外郎，不得咆哮公堂，再有失言，拉出去杖刑。”

说完，两边执杖的衙役配合得用木杖敲击地板，发出气势惊人的威武声，这，阵仗，让谈莫言收敛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愤恨得望着云氏。

云氏不为所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谈员外郎，你还未回答本官问题。云氏状告你孝期生子，你可认？”彭巍再次问道。

“彭大人，这实属污蔑。我那第三子，是出了祖父孝期才怀上，足月生产的，李稳婆就可以作证。还有，出生年份都记载在族谱上，这是作不得假的。”

彭巍望向李稳婆，“李稳婆，谈员外郎的第三子是你接生的，族谱上登记的日期是建文三十五年腊月二十日，这个日期可对？”

李稳婆心里虽然有些发虚，但还是稳住答道：“是的，是建文三十五年腊月二十日。”

“高氏，你也确定，谈府三少爷是你在建文三十五年腊月二十日所生？”

高氏柔柔得答道：“妾身确定，是建文三十五年腊月二十日。”

彭巍问完三个当事人后，目光落到程婷那边，意思很明显，你有何话说？

程婷对于三人的众口一词早有预料，在彭巍望向她时，她便开口说话：“大人，容我跟李稳婆说几句话。”

彭巍点点头，示意她尽情发挥。

“李稳婆，建文三十五年腊月二十日，你说你在问谈府妾室高氏接生？可是，却有人告诉我，同一日，你还在为城东柳侍郎府的妻子接生，请问，谈府和柳府，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两地相距甚远，你是如何做到同时在为两个夫人接生的？莫非，李稳婆不仅擅长接生，还会分身术不成？”

李稳婆愣住了，她一生为那么多个女子接生，哪里可能真的记住那些接生日期，无非就是因为这个谈员外郎家的三少爷的出生日期有猫腻，她被特意要求记住罢了。这会儿，被程婷逼问，一下子不知道如何作答，支支吾吾得说不上话来。

程婷却不给李稳婆组织语言的时间，继续输出，“你之所以答不上来，完全是因为，谈府三少爷的出生日期根本就不是建文三十五年腊月二十日，而是建文三十四年腊月二十日，对不对？谈员外郎许了你一百两，让你封口，但是，你可得好好想想，一百两，是否足以买你的两年的自由，当堂作伪证，可是要跟着罪人服刑的。”

李稳婆的身子开始发抖，就在她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谈莫言连忙语速飞快插话道：“李稳婆之所以能够一天之内出现在城东还有城西，难道就不能是因为一个在凌晨出生，一个在晚间出生，中间相差那么多时间，李稳婆肯定赶得过来。”

“你闭嘴，有你说话的时候！”程婷高声怒斥道。

谈莫言被程婷气势所慑，闭上了嘴，不过，眼神不甘得望向了彭大人，仿佛在说：“她也咆哮公堂了，你怎么不吼她？”

彭大人没想到程婷会那么强势，也有些愣住了，在接收到谈莫言的眼神时，轻咳了几声，不过语气还是很温和的，“程讼师，注意一下语气。”

程婷对上彭巍，换了一副脸孔，一脸乖巧应是。

彭大人满意得点了点头，衙役们也看彭巍脸色办事，自然没有刚刚的“威武”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