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2 / 2)
“你……”
“我要与你同进退,你就是在下的护身符。”
“你休想,你……”
“我死,你也得死,有你垫棺材背,妙极了。”他喜悦地说
“家祖守信,并未派人袭击你,你为何……”
“我后面留下的心号,足谁毁去的?”
“这……”
“令祖已经毁约,怪我不得”
“你……”
他一把揪住孙小姐的衣领,.拖起向前一推,说:“快!叫附近的人退。”
“你休想,附近最少也有八个人……”
“八百个也没有用,你叫不叫?”
“我……”
“好,你不叫,在下把你的上衣剥光,让他们大饱眼福,能看到他们派主的孙女儿赤身露体,这将是轰动江湖的……”
“你……你敢?”
“我为何不敢?就剥给他们看。”
手一拉孙小姐的衣襟,孙小姐便花容变色狂叫:“你们快退去,快。”
“这才对,谢谢你的合作。”
“你狠吧,终有一天你会落在本姑娘手上的。”
“那是以后的事了。到那一天再说吧。现在,劳驾领在下出去。”
“你出不去的……”
“出不去也无所谓,反正有你陪着。出得去当然更好,出不去找不在乎,反正我知道凭自己之力必定出不去,试试看对我并无损失。至于你…….lo,’
“你算哪门子的英雄?你……”
“哈哈!在下并不自命英雄,令祖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汉,为逞英雄而丢掉老命,知者不为。走吧,你在前面走,碰上机关,死的是你而不是我。峻蚁尚且贪生,我相信你不会愚蠢得愿意死在自己的机关内。废话少说,艾姑娘请。”
雾影中,突传来怒极的叫吼声:“小辈,老夫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你先放了艾姑娘。”
他哈哈大笑道:“阁下的盛情,在下心领了,等在下出去之后,再决定是否应允阁下的约斗,你们该走了,跟来必定对艾姑娘不利,万一艾姑娘有了三长两短,你阁下如何向艾老庄主交代?后会有期,你请啦!哈哈哈哈……”
孙小姐当然不想死,乖乖在前面领路。
崔长春抓住她的后领,贴近紧随在旁。
仅走了百余步,梨林突然从雾影中出现。
崔长春在林缘止步,心情一畅,笑道:“有劳了,在下可以自己走啦!”
孙小姐反而一怔问:“你不要我送你出林了?”
“不必了,大三才阵困不住在下的。”
“你不怕林内的机关埋伏?”
他爽朗地大笑道:“仅一晚工夫,你们便将这一带加设了不少机关消息,可知你们已认为必可得手,不需在梨林动手脚。同时梨林占地太广,你们也不可能重加改变,免得把自己人陷死在内,得不偿失,是吗?”
“你不要太过自信了。”
“让我去担心吧,后会有期。”他向林中退去,一闪不见。孙小姐胆气一壮,大叫道:“他进梨林去了,拦住他!”
在林木深处高叫道:“红绡魔女如果三天前半途再被你们截留,崔某会再来打扰贵庄的,青山还在,绿水长留,咱们后会有期。”
林中寂然,他已走了个无影无踪。
且回头表表林攻云小姑娘。
那天她追杀飞豹,恰好镇八方率党羽赶到,她众寡不敌,只好丢下飞豹撤走,回头穷追一枝花。
一枝花看出她用的剑与林家剑术—一样,大惊之下,丢下绩绿溜之大吉。即使缔绿美如天仙,他也不愿相林家的人拼老命,何况缔绿容貌平庸,他正想我机会扔脱呢!
回到枫林山庄,他不敢逗留,踏上了北行的官道,竟然不怕死奔向真定府。他以为林玫云必定向南走,北面定然没有林家的人,向南走不啻飞娥扑火,只有向北走才有生路。
他做梦也没料到玖云蹑在他身后,更没料到绮兰也走在他后面。
攻云要取回自己的行授,摸清了他的去向,并不急于赶上,取回行囊易装再行追踪。
到了李冈,一枝花看天色尚早,不敢逗留,趁早远走高飞,踏上官道直奔真定。
玫云换回女装,一身红短袄衫,外面加了一件天蓝色外氅,一个小女娃背了包裹走路’,颇为引人注目。
一枝花身上除了一把剑之外,身无长物,连盘缠也成问题,必须弄到一些金银,方能解决衣食大事。沿途,他在留意两侧的村落,看是否有大户人家可打主意。
天色不早,眼看红月沉西。
路有出现一条小径,槐林映掩中,出现一座三家村,看到那家四合院的气派;他便知财神爷有着落了。
他心中狂喜,便岔入小径,向庄院走去。
首先迎接他的,是三四头大黄犬,接着出来了一个老苍头,喝退众犬,向他迎来。
他抱拳长揖,笑道:“老丈请了,请问这儿距真定还有多远?”
“哦!公子爷要到真定?还有四十五里地。”
“小可赶不上宿头,天色不早,晚上不好走,可否打扰贵庄一宵?这里是……”
“这里是包家庄,公子爷是……”’
“小可姓卜,名义,从远处来,至真定府访友。”
“既然赶不上宿头,就在敝庄歇宿一宵吧,出门赶不上宿头是常事。,但老汉作不了主,公子爷请稍候,老汉入内请示家主人一声。”
“有劳老伯了,感激不尽。”
老苍头入内不久,出门笑道:“公子爷请进,家主人有请。”
“谢谢老伯了。”
大厅的阶上,三名仆人与主人含笑相迎。老苍头‘老远便指点着说:“上面是家主人包大爷,为人慷慨好客,乐善好施,公于爷但请放心。”
一校花打量着阶上的包大爷,心说:“是个面团团的富家翁,正好找他借三五百两盘缠,妙极了。晤!那几个仆人好象有点扎手。”
包大爷方面大耳,留了三绺长须,年约半百,身躯有点发福,一团和气。看一枝花一表人才,居然有眼无珠误认为是正人君子,竟然降阶相迎,含笑拱手道:“公干爷枉顾寒舍,老朽深感荣幸,老朽包中毅,请入厅小坐,请。”
他回了礼,笑道:“小可卜义,多感大叔盛情,打扰尊府一宵,不知大叔可肯方便?”
“这是什么话?只怕招待不周,老弟台见笑呢。”
“但求一榻容身,于愿已足,大叔……”
“老弟台请放心,蜗居虽无高楼大厦,接待三五位客人尚无困难。包礼,领卜爷至客厢安顿,小心伺候。”包大爷向一名仆人吩咐。’
包礼应诺一声,向客人欠身道:“卜爷请随小的至西厢安顿,小的领路。”
“劳驾了。”
包大爷又道:“老弟台如有所需,可招呼包礼一声,他便会为老弟张罗,请不必客气。”
“大叔隆请厚谊,小可感激不尽,容图后报。”
“些须小事,何足挂齿?老朽有事待理,不可奉陪,请谅。”
“大叔有事请便,小可不再打扰了。”
包礼领客人到西厢客房,唤来一名小厮招呼茶水,送来洗漱用具,方客气地告辞,临行说:“少时小的命人送酒食来,天色不早,卜爷旅途辛苦,需早歇息,如有所需,请交待小马儿一声。那位伺候卜爷的小厮,就叫小马儿。家主人在等侯家集的侯亲家前来,未能亲自接待,卜爷请担待一些。”
“好说好说,幸蒙收留,在下以是感激不尽了。”一枝花客气地说。
碰上了如此慷慨好客的主人,一枝花理该心中感激才是。但他不是个知道感恩的人,酒足饭饱之余,不住在打主人的主意,留心庄内的形势。
他十分放心,包家不象是练武人,庄中没有练武场或练功房,不见有人带刀剑,是个安分守己的大户,下手易如反掌。他默默地相度形势,已决定了进退方向。
掌灯时分,酒食送到。他向送酒食的小肠问:“小哥,请问包礼兄在不在?”
小肠笑道:“他在招呼东院的几位客人,卜爷有事吗?”
“没!贵庄似乎有不少客人借宿呢。”
“东院的客人不是外客,是三十里外侯家集的亲家。家小姐下月出阁,候亲家的几位爷前来洽商迎亲琐务的。敝庄位于官道旁,确是经常有赶不上宿头的旅客投宿,今晚除了爷台外,还来了一位堂客。卜爷请用膳,小的等会再来收拾。”
他并未留意投宿的堂客是谁,食毕,倒头大睡。
三更天,他一觉醒来,将剑插在带上,悄然开了房门,白鹤冲霄跃上瓦面,无声无息直奔后院。
后院有两栋楼房.猜想最后一栋是主人的内室,吸口气飞跃而登,上了二楼的屋檐。
全庄静悄悄.灯火全无。
他热练地撬开一座明窗,幽灵似的进入黑暗的房内,倾听片刻,一无动静,心中—定,开始摸索。
他嗅到脂粉香,心说:“晤!象是个闺房呢。”
闺房必定住的是女人,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他不再摸索,火折子亮起了。
他颇为失望,原来是一间婢女的卧房,房中设备简陋,掀开罗帐,可看到两个年已三十余余岁的仆妇,云鬓散乱酥胸半路,姿色平庸,睡得正香甜。
他对上了年纪的女人不感兴趣,但半露的饱满酥胸,却勾起了他的欲念,心说:“且找找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两个年轻的美娇娘快活快活?”
熄了火折子,他开门外出。
终于到了另一间房门外,小心地撬开了门闩,突听到楼下传来了人声:“去叫三婶上楼查查看,刚才刘师父说,看到楼上传出可疑的火光,忽明忽灭极为可疑。”
他吃了一惊,心说:“糟:刚才不该亮火折子的。”
他急急进入房中,上了闩,摸到了大衣橱。向上翻至橱顶,贴内壁伏下藏身。
不久,脚步声入耳,有人登楼,逐渐唤醒仆妇和侍女,察看各处是否有灯火。最后,有人在外拍门叫:“小菊,小菊,开门,开门。”
“谁呀!”房内的人亮声问。
“我是如意,老爷派三婶子上楼查问,说楼上可能有火烛,请小姐起来查查看。”
“来啦!”
灯火大明,他才看清这是外间,床上睡的是一个十二三岁小丫头。开了房门。外面涌入两名仆妇,两名十五六岁的侍女。
侍女端了银灯,问道:“小菊,小姐醒了吗?’’
“不知道,我去看看。”小丫头答。
“你点了灯睡觉吗?”
“没有呀,只有小姐房中有灯。”
“去看看。”
拉开内间门,幽暗的灯光外泄。小菊挑亮银灯,回到外间说:“小姐睡得正香,确是点了灯,只是压了暗火加了罩,你们怎么看得到?”
“里面有何不对吗?”
“没有呀,小姐晓得正香,”
“好吧,小心门户。”
“不叫醒小姐?”
“不必了”
仆妇们退出,小菊掩上房门加闩门,回到内间压下灯蕊,放厂灯罩,带上房门出到外间,喃咕着说:“大惊小怪,这一吵。谁也别想再睡了。”
正要吹熄灯火上床,蓦地,她僵在床缘,眼睛瞪得大大地,想叫,叫不出声音。
把锋利的长剑映目生光,锋尖直迫至她的咽喉前,眼前站着——个高大的人,向她低声说:“你好好睡,不会有人吵醒你的。”
“噗”—击响,脑门挨了一击,她躺下了。
一枝花收了剑,不理会小丫头的死活,轻手轻脚推开了内间门。
幽香扑鼻,是一座整治的香闺。
他将银灯稍挑亮些,掀开了罗帐,不由大喜过望。床上躺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头秀发披散在枕畔,睡得正香甜,锦金滑落在一旁,姑娘的上身暴露在眼下,月白色的绣花胸围子掩住酥胸,压得乳房的上半部胸肌向外凸出,露出羊脂白玉似的粉颈,委实令人遐思。
他欲火上升,自语道:“没出嫁的大姑娘,胸围子绑得那么紧,就不怕难受?我给你放开,你得好好谢我。”
他并不急于横戈跃马,先掩好房门上闩,贴在窗侧启开宙门准备出路,再压下灯蕊,方大胆地启窗向外察看。
外面是向后院的裳檐,距地不足两丈,由于有裳檐阻住视线,看不见楼下的景物,只可看到后院的花木,真是最佳的退路,纱极了。
虚掩上窗,他开始轻轻拉开妆台的抽屉,将里面的银匣取出,打开一看,笑道:“运气不错,可值三四百两银子,可惜金珠首饰在附近不好脱手。管他,带上再说。”
将珍饰匣放在顺手处,转身想宽衣解带上牙床采花,突又记起一件事,探手怀中取出他的信号一枝银制花。花长四寸,枝上共有五朵花,三朵盛开两朵含苞,这是他作案留下的信记,,必要时可当暗器使用。
手一扬,“得”一声响,花枝钉在窗框上。
糟!手一扬之下,无意中触及罗帐,罗帐一动,帐钩突发清鸣。
床上的小姐突然醒来,看到帐外床前站着的大男人,大吃一惊,本能地抓起锦衾挺身坐起。
‘枝花一惊,伸手掀帐。
“啊……”小姐狂叫,将衾往头上盖。
窗外,突然传来大叫声:“小姐在叫,快上去。刘师父,你上房。”
一枝花知道事机败露,既然有人称师父,必定有护院的人。他先将珍宝匣揣入怀中,色心末死,连衾带人往肩上一扛,拔剑出鞘急趋窗口。
推开窗,黑影刚好跃上裳屋檐,来人大吼:“谁!哪条线上的?”
他一声狂笑,跃出窗长剑疾挥。
来人也恰好扑上,单刀来势凶似猛虎,“铮”一声架开剑,揉身抢入。
他哪将对方放在眼下?一脚疾飞,“噗”一声响正中来人的心口。
“啊……”惨叫声摇曳,来人飞跌而下。他跟着飞跃而下,下面有三个人。三柄花枪列阵,有人大叫:“贼人下来了,放倒他,休让他走了。”
火把大明,警锣声震耳。
他一声狂笑,崩开一柄花枪,剑光在闪,刺入对方的胸口,透围而出,向外飞奔。
“挡我者死!”他大吼,向迎面奔来的两名健仆冲去,捷逾电闪。
两把单刀同时十递到,一上一下刀风虎虎。
“婶婶!”两把单刀全被震飞,两名健仆虎口进裂,骇然让开去路。
他疾冲而过,向后院侧急奔。
前面火光照耀,六名大汉拦住去路,有人叫:“是姓卜的客人,这该死的畜生。”
又奔来五个人,领先的是包大爷,挟了一对双怀杖,大吼道:“诸位让开,我要亲自宰了这畜生!”’
“克啦啦!”钢环暴响,双怀杖抖出,立下门户迎面截住了。
一枝花竟然不想走,直迫至丈外方行止步,大笑道:“包大爷,让路,你不想你的女儿死在你的双杖下吧?双怀杖中间有钢环,因此也列入软兵刃,这玩意可最易失闪,火候不到更是危险,对不对?”’
包大爷怒火焚心,但又无可奈何,切齿叫:“放下我的女儿,我让你走。”
他哈哈狂笑,说:“你说得太容易了,放下你的女儿,你的人岂不一拥而上?太爷并不傻,让路!”
被扛在肩上的小姐,挣扎着狂叫:“爹,救救女儿,救救……”
正僵持不下,侧方绿影排众而入,厉叫道:“一枝花,你这披着人皮的畜生,还认得本姑娘吗?把包姑娘放下,本姑娘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一枝花大惊,讶然叫:“绮兰,是你?”
绮兰挺剑迫进,切齿道:“是我,我也在包家借宿,你感到意外吗?你这狼心狗肺的淫贼……”
“绮兰,请听我说……”
“我再也不听你的花言巧语了,你丢下我独自逃命,原来你……”
“绮兰,你听我说好不好?我并非有意抛下你们独自脱身,委实是那姓林的泼妇太可怕,我已经警告你们,你们却不走,我只好逃命,并非有意抛下你……”
“我不听你的鬼话,你这……”
“绮兰,天幸你仍然健在……”
“我死了,你就如意了,是吗?”
“皇天在上,我一枝花如有这种念头,愿遭天打雷劈。我曾在辛大爷处打听你的消息,可是毫无音讯,只好失望地离开,绮兰,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这世间我只爱你一个人,你却因我……”’
“你却来此作客,掠劫主人的闺女……”
“老天!这是天大的冤枉……”
“你还在说冤枉?人赃俱在,你肩上的人,不是包姑娘吗?”
“我只是缺少盘缠;行囊全在令尊的从人手中,我身无长物,不得不找些金银……”
“但你是人财两要,劫财又劫色。”
“他们发觉了,我只好挟包姑娘为人质,不然怎能平安脱身?”
“哼!凭你的艺业,脱身易如反掌,你……”
“你要是不信,我把人放下,但你敢不敢保证你我的安全?能使用双环杖的人,决非庸手。绮兰,我保证对你决无二心,神鬼共鉴,随我走吧,我将与你共偕白首,做一对恩爱夫妻,与你共找姓崔的报仇雪恨。姓包的与你无亲无故,你忍心助他杀害一个爱你至深的人?绮兰,干不念万不念,念我们曾经海誓山盟……”
“哼!你把包姑娘放下,你这样做有伤天理。”绮兰激动地说。
包大爷也说:“姓卜的,放下小女,在下决不阻拦。”
“出去后再放人,这年头,在下不信任空口的保证,你姓包的更靠不住。”
绮兰沉声道:“出去你一定放人?”
“一定。”
包大爷说;“放你出庄,你带着人一走了之……”
绮兰大声道:“姓包的,你不信任本姑娘的保证?”
“胡姑娘,不是在下不信任姑娘,你们是一路的,在下怎……”
“住口!你滚开些!”绮兰怒叱。
包大爷把心一横,厉声道:“不放人,你们休想离开。”
绮兰杏眼睁圆,道:“你想死,本姑娘成全你。”
不远处一株大树上,突传来一阵娇笑,红影飞舞而下,飘落地面笑道:“好啊!你们一对狗男女原来躲在此地作案,难怪在内邱的客店找不到你们,可被我追上了。”
是一身红裳的林玫云,飞掠而上。
绮兰大惊,被玫云的轻功吓了一大跳,脱口叫:“小红衣女,你上次逃得太快……”
“你这贱货!”玫云大骂,一剑点到。
一枝花扭身向侧冲,逃命要紧。
绮兰不知利害,挥剑急架叫:“你这小母狗……”
“铮”双剑相交,绮兰飞退八尺,骇然变色。
幸而玫云志在一枝花,不再迫袭,猛扑一枝花的背影,去势如电,两起落便追了个首尾相连,叱道:“淫贼,纳命!”
一枝花心胆俱寒,千紧万紧,性命要紧,肩上有个美娇娘,怎逃得掉?扭转身大吼一声,将包姑娘向玫云掷去,再转身逃命。
林玫云早有打算,怎肯让淫贼轻易脱身?向下一挫,将剑从包姑娘身下掷出,方伸手将包姑娘接住放下。
—枝花报应临头,仅逃出一步,剑一闪即至,无情地贯入右肩背的琵琶骨,锋尖直透右胸上方的肩井穴稍下处,巨大的冲劲未尽,人仍向前冲,一声惨叫,终于砰然扑倒在两丈外。
玫云如影附形奔到,一脚踏住他的背心,拔剑说:“淫贼,你逃了数千里,今晚你恶贯满盈。”
两名大汉奔到,玫云叫:“不要接近,让他慢慢死。”
声落,她回身飞掠。
绮兰正与包大爷及七八名护院恶斗夺路,玫云到了,狂风似的冲入叫:“大家让开,交给我。”
“铮”一声剑鸣,她崩开绮兰的剑,红影近身,剑尖点在统绿的胸口上。
人影倏止,绮兰的剑无力地下垂,惨然叫:“我……我死不限目……”
“丢剑!”玫云冷叱。
统绿长叹一声,丢掉剑,咬牙切齿地道:“你杀吧,金顶山胡家,将与你林家誓不两立,家父将会替我报仇,看你林家的人,能在江湖横行多少时日,你动手吧。”
玫云冷冷一笑,沉声道:“你放心,你胡家那几手鬼画符,只能欺负一些江湖小混混,唬一些末入流的小武林而已。在杀你之前,本姑娘有话问你。”
“本姑娘概不回答,要杀你动手好了。”
“好,本姑娘要用绳穿起你的琐骨,只给你穿亵衣裤,拖至金顶山,找镇八方问口供。千里迢迢你如果支持不住,本姑娘用木驴拖你走。”
“你……你敢?”
“我为何不敢?不信立可分晓……”
“住口!你要问什么?”绮兰心寒地叫。
“一枝花所说的姓崔的人,是谁?”
“崔长春,黑衫客崔长春。”缔绿乖乖地吐实。
玫云一怔,沉着地问:“你为何要找他?”
“我是他的……他的……他始乱终弃,他……他害得我好苦。”
“你胡说!呸!你……”
“你凭什么说我胡说?”
“崔长春不是这种人。”
“哼,你何不去问问他?”
“他已经死了,你……”
绮兰凄厉地笑,笑完说:“他如果真的死了,我何用再找他?”
“他已死在飞豹的地底囚室内……”
缔绿再次厉笑,说:“就在你逃走后不久,那畜生把飞豹父女的爪牙铲除清尽,要不是家父与我赶到……”
“你胡说!飞豹父女是被真定府的巡检,及栾城的捕役带了兵勇捕走的,听说已押回府城去了。”
“不错,人是被官兵擒走的,将官兵引来的人,正是那畜生。我爹在官兵到达之前,赶到救了飞豹,那畜生竟然击败了我爹的好友神剑西门鼎,逃之天天。我爹不敢迫他,我一气之下,独自追来了,我要走遍天崖海角,找他剜出他的心肝来。”
玫云大喜欲狂,但不现词色,冷冷地问:“你的话可信么?”
“飞豹父女目下该在真定府的大牢内,你何不去问问他父女?听说是你兄妹伙同一群爪牙,替官府挑了飞豹的秘窟,大功一件,去大牢看飞豹父女该无困难,去问问便知是真是假了。”
“本姑娘当然要问。”
“哼!你象是很关心那畜生呢!可惜,你太小了,乳毛未干,还得等三五年才象是女人,他不会要你解馋,他不会采你这朵未抽花蕾的花……”
“啪啪!”玫云抽了她两耳光,满脸通红地咒骂:“你这贱妇!口好脏,本姑娘要撕了你的嘴……”
“撕了我的嘴,撕不了事实,我不怕你,除死无大难,死且不惧,岂伯你撕嘴?”
包大爷走近叫:“红绡魔女人送官究治,不要杀她,老朽担待不起。”
玫云反而收了剑,说:“不要你担待,放她滚!”
玫云获得崔长春的消息,心中宽慰,因此大发慈悲,放绮兰一条生路。
绮兰大喜,如飞而遁。
一枝花挨了一剑,伤势沉重但末致命,倒在地上挣扎呻吟,一手两脚仍在爬动。
玫云阴森森地走近,向跟来的包大爷说:“这人我得带走,他身上有上百件采花杀人血案,劳驾请送给我一匹坐骑,我要将他押赴真定府投案。”
包大爷立即向仆人招呼备马,再上前干恩万谢地道谢救命之思。
玫云押了捆了手脚的一枝花,将人捆在鞍后说:“淫贼,一个更次可以到真定,你死不了,你等着受凌迟,一剑杀了你,未免便宜你了。”
飞骑出庄,连夜飞奔府城。
这期间,崔长春正与小绿向南赶,要前往内邱小车庄打听红绡魔女的下落。
府城中,飞豹被捕归案的消息,轰动真定城,大快人心。
同一期间,紫云仙子正在蠡县打听崔家的下落。
同一期间,风剑正在北上途中,受崔长春之托,至博村暗探老父崔如柏的景况。
因此,攻云从绰绿口中,获知崔长春仍在人间的消息,皆在崔长春福寿山庄历险之前,也在乃姐紫云援救崔如柏之前。
她与乃兄乃姐在真定分手时,约定一月后在真定重行见面,不管是否有所收获,一月期限届满,须在燕京者农的田庄聚首。
她是第一个到达的人,乃兄乃姐皆不曾返回,距聚会之期尚有六天,她只好独自在燕京者农的田庄中等侯,昼间则改装易容,在城中各处打听崔长春的消息。
一枝花奄奄一息,由燕京老农押至府衙投案。有关一枝花采花行动杀人的海捕公文,真定府足有二十份之多,这淫赋虽末在真定采花杀人,也够他受的了。
飞豹既是朝庭命官,也是太行山的巨寇,知府大人无权判决,人犯解到,录下了口供,第二天便解赴京师,交由刑部审理,身入天车插翅难飞。
约期的最后一天,第一个赶来的是林白衣,他是从井烃关得到飞豹被擒的消息,急急忙忙赶回的。
午后不久,紫云仙子愁眉不足地赶到,玫云便迫不及待地将崔长春仍在人间的事说了。
兄妹三人大喜过望,释去心头重负,喜悦不在话下。三兄妹一商量,紫云仙子一口咬定崔长春必定返回蠡县暗中探亲,不能在真定守株待兔,决定到博村碰运气,不亲眼看到崔长春,三人仍难完全释怀。
三人对崔长春与胡绮兰之间的情爱纠纷,末予置信,但心中难免蒙上一团疑云。
玫云曾经打算到府衙向大牢中的彤云打听,可惜去晚了半天,飞豹父女已经起解,以轻车飞骑解送京师,已无法追上了。
三人立即动身北上,到蠡县城等候崔长春返家。
绮兰逃离包家,次日躲在距府城十余里的石马村避风头,一住七日,次日方拾掇奔向府城。
她孤零零一个妇道人家,与江湖人极少往来,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寻一个人,人地生疏,比大海里捞针更难,她必须找人相助。’
一枝花已帮不上她的忙了;她必须另找帮手。
距南关外的广济桥还有一箭之迢,身后蹄声急骤,有三匹健马绝尘而至。她避至路旁,好奇地向来人注视。
领先的骑士年约半百,一表人才,鞍旁的鞍袋内,露出两柄金色的短枪柄,金芒耀目。腰带上另佩长剑,气概不凡。
坐骑慢下来了,广济桥在望,过了桥便是南关。这座桥是木桥,春夏水涨,将桥拆了以渡船交通,秋冬水枯又重新搭建,因此是座活动的桥,在桥上禁止驰马。
坐骑渐来渐近,她看到了鞍袋内的金枪,猛记起唐山附近的虚无山,有位双枪艾文琮其人,是大名鼎鼎的魔道至尊无影叟的得意门徒。此人乃父曾经提过,可惜并无交情。在京师、河南、山东三地,提起双枪艾文琮的名号,虽不算家喻户晓的顶尖儿人物,但提起无影叟,却有无穷的震憾力,武林朋友闻名色变,望影心惊。
她心中一动,脱口叫:“是艾前辈吗?”
骑士勒住坐骑,讶然打量着她问:“咦!姑娘怎认得区区在下?你是……”
“小女子胡绮兰,家父胡威。”
“哦!原来是金顶山胡威的女儿,稀客稀客。”双枪艾文琼下马,又展颜一笑道:“姑娘怎么独自北来?令尊一向可好?在下与令尊虽未谋面,但闻名久矣,算是神交已久的朋友了,幸会幸会。”’
绮兰嫣然一笑,欠身道:“家父仍在栾城附近逗留,但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已经来了……”
“哦!姑娘因何末与令尊偕行?”
“晚辈要追踪一位仇家,因此独自闯荡,前辈……”
“呵呵!别前辈前辈地乱叫,把我叫老了。”
“那……我称你艾爷。”
“不敢当。在下也是追踪一个仇人而来。姑娘要到府城吗?”
“是的。”
“请上马。”艾文琮含笑伸手相让。
“上马?艾爷……”
“别客气,上啦!在下要到城外,请求朋友协助找仇家的下落。”
不管她肯是不肯,伸手挽住了她的纤腰,向上一送。
她不再客气,坐正羞笑道:“艾爷,真不敢当……”
她虽仅有七分姿色,但身材丰盈,隆胸丰臀水蛇腰,成熟女人的风韵极为动人。加以在故乡经常与男人厮混,懂得如何卖弄风情,懂得如何勾引男人驾驭男人,天生媚骨懂得拱眉目语,再与花丛老手一枝花鬼混了一段时日,她已成为此道老手了。
她这含情娇媚的一笑,竟然笑得已有儿女的双枪艾文琮心中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