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周易·乾卦第一(2 / 2)
君子效法天道,从事社会人事活动,“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天与人的联结通过君子的这种自觉的行为而实现,其行为是否取得成功也以君子是否自觉地遵循这四个道德规范为前提。
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原边注:
初九是潜隐于地下的龙,其人格志向刚强、坚定而不可改移。然而,潜于地下的不一定全是龙,还有虫。龙和虫的区别就在于它是否具有坚强的人格,是否能够做到“确乎其不可拔”。
点评:
这是说,所谓“潜龙”,从内在的素质看,具有阳刚的品德,就外在的处境而言,却是沉沦于底层,穷居于下位。一个真正的“潜龙”应该把这种处境看作是对自己的人格的磨炼,保持一个平常的心态,做到自尊、自信、自强。不去迎合世俗时尚而改变操守,也不迷恋追求浮华虚名。遁世并不是逃避人世,只是时运不济,不为人知,隐遁于下层民间。虽然如此,却不感到苦闷烦躁,牢骚满腹,即使自己特立独行的表现不被人们所认可,受到排斥打击,也同样无怨无悔,心平气和。碰到高兴的事就去做,违心的事就坚决拒绝。因此,尽管外在的处境限制了自己,不能有所作为,施展才学,但在内在的人格素质的磨炼上却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可贵时机。只有通过这种磨炼树立了一个“确乎其不可拔”的坚强的人格,才能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潜龙”。
九二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龙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1],闲邪存其诚[2],善世而不伐[3],德博而化。《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
注释:
[1]庸:平常的意思。庸言,即平常的言论。庸行,即平常的行为。[2]闲邪:防止邪僻。闲,防止。[3]善世而不伐:善,动词。善世,即行善于世,对社会做出了有益的贡献。伐,夸耀。不伐,即不自我夸耀。
原边注:
在一卦六爻的位次排列中,五为君位,二为臣位,九二虽有为君之德,与初九相比,虽由“潜龙”上升到“见龙”之位,处境有了很大的改善,却无如同九五那样的为君之位。为了克服有德与有位的时空差距,上升到九五,还要承受九三之“惕”与九四之“跃”的两个阶段的严峻的磨炼。
点评:
九二之位为下卦之中,居于此位谓之得中,这是一个固定的模式,表示凡居于此位者其行为德性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得其中道。全句大意是说,从人才素质和他的表现来看,九二已经具有足以领导众人的为君之德了。他的德性合乎正中之道,平常的言论诚实可信,平常的行为谨慎严密,防止邪僻,保持真诚,对社会做了好事而从不自夸,德性行为的这种正中之道受到众人的广泛的赞同,产生了感化和教化的效应,所有这些都是为君所必须具备的德性素质。
九三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何谓也?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原边注:
九三处于下卦之上、上卦之下,悬在半空,也就是不上不下,可上可下,属于中间之位。这个位次的人际关系十分复杂,极难处理。对下位而言,他是上位,应该履行领导的职责;对上位而言,他又是下位,应该服从上级,履行被领导的职责,因而常常会遇到一些不易妥善处理的难题,动辄得咎,是一个危险的易犯错误的位次。
点评:
作为具有坚强人格和为君之德的君子处于九三之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发扬自强不息的精神,进德修业,在人格素质的培养和提高上多下功夫。进德是就增进道德品质而言,应以忠信为本。修业是就修治事业而言,应该“修辞立其诚”,无论是对上还是对下,都要表里如一,言行如一,以真诚为本。除此之外,还要培养一种前瞻意识,全局意识,形成一种战略性的思考。所谓“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至”即知道事物进一步的发展趋势,“几”即事物变化的苗头,吉凶的先兆,意思是说,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应该胸怀全局,预见到事物进一步的发展趋势,只有这样,才能未雨绸缪,把握先兆,事先作好从容应对的准备。所谓“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知终”即知道事物发展最终的结果,这是客观之必然,顺应这种必然的规律把事物安排得恰到好处,井井有条,各得其所宜,这就是“存义”了。九三处于易犯错误的中间之位,但是并不关心个人的荣辱得失,而是以大局为重,勇于承担,从事战略性的宏观思考,这就培养出了一种豁达大度、气量恢宏的心态,“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虽处危地也不会有什么过错。
九四曰“或跃在渊,无咎”,何谓也?子曰:“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也,故无咎。”
原边注:
作为一个发扬自强不息精神的君子从来不会接受时运的支配,面对着“上下无常”“进退无恒”的偶然的时运,始终坚持自己的人格的尊严和精神的自由,不去做邪僻之事以欺世媚俗,也不脱离人群,放弃人文的关怀。
点评:
九四的爻位与九三相同,也是中间之位。就外在的处境而言,这是一个极不稳定的位次,“上下无常”“进退无恒”,或者由中间之位上进到君位,也有可能由中间之位下退到深渊。这也就是人所遭遇到的时运,其所以表现为“无常”“无恒”,不能确定,是因为这种时运完全是外在于人的,由各种各样客观的偶然因素所造成,人的主观意志无法去确定掌握。九四在这种处境下,最值得去做的重要事情和九三一样,仍然是“进德修业”四个大字。但是更要“及时”,因为时不再来,机不可失,九四业已接近九五之君位,应该抓紧时机加强人格修养,不断激励自己奋发上进。
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
原边注:
广阔的蓝天是龙得以自由翱翔的理想所在,“飞龙在天”也就是龙的理想的完满实现。就人事而言,这是比喻一个具有龙德的君子经历了四个阶段的磨炼,一步一步地跃升到九五之尊的君位,从而克服了有德与无位的矛盾,实现了自己的人格理想。从龙的角度看,蓝天只是提供了实现理想的外在条件,自由翱翔才是理想的内在本质。对于一个真正体现了龙德的君子来说,也是同样的情形,九五之尊的君位并不是理想的本身,而是作为一个外在条件,参赞化育,造福于民,由此创建出顺天应人、“首出庶物,万国咸宁”的丰功伟绩。
点评:
《乾》卦六爻皆以龙为象,看起来共有六龙,实际上是同一条龙在六种不同的时位制约下的六种不同的表现形式。九五的爻象是“飞龙在天”,象征着这条龙经历了初之“潜”、二之“见”、三之“惕”、四之“跃”四个阶段腾飞上了蓝天。关于《文言传》的这一段言论,可以从三个层面来理解。首先是明确指出九五取得至尊之君位的根本原因在于“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是同类的事物相互感应,彼此之间追求亲附聚合的结果。就自然界的事物说,“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人类社会的情形也是同样,“圣人作而万物睹”。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与下层民众是属于同类的,他所推行的政策措施应民所求,合其所望,充分满足了民众的需要,这就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亲附聚合的作用,赢得了民众的拥戴。其次,这段言论也含蓄地指出了君主应尽的职责。既然君主取得权力的原因在于“同声相应,同气相求”,那么他就应该坚守正中之德,奉行合群之道,不要高高在上,脱离民众,辜负他们的期望,否则就会变成一个孤家寡人,独夫民贼,从而丧失权力。最后,由君主应尽的职责可以进一步引申出判断君主是否合格的衡量标准。按照《周易》的体例,五为君位,这是一个固定的位次,阳爻居此位叫作九五之君,阴爻居此位叫作六五之君,阳不必善,阴不必恶,居此位者未必有德,德与位常常发生矛盾,不相对称。《周易》六十四卦,共有六十四个君位,有的受到赞扬,有的则是受到了谴责和批评,有的合格,有的则是不合格,具体情况各有不同,衡量的标准却是确定无疑,根据君主应尽的职责来看他是否奉行合群之道,坚守正中之德。
上九曰“亢龙有悔”,何谓也?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点评:
上九是一个受到谴责的君主的形象,因为他盲目亢进,“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不是一个能够有效履行领导职能的合格的君主。上九知进而不知退,受愚妄骄奢之心的支配,追求比九五更高的位次,这就好比太上皇一样,虽然尊贵无比,却丧失了行使权力的职位。由于高高在上,也不会有民众的亲附拥戴,得不到在下位的贤人的辅助。对于一个合格的君主来说,有位、有民,加上贤人的辅助,这是三个必备的条件,如果不具备这三个条件,动而有悔就是必然的了。
“潜龙勿用”,下也。“见龙在田”,时舍也[1]。“终日乾乾”,行事也。“或跃在渊”,自试也。“飞龙在天”,上治也。“亢龙有悔”,穷之灾也。乾元用九,天下治也。
注释:
[1]舍:《说文》:“舍,市居曰舍。”《礼记·月令》:“仲春之月,是月也,耕者少舍。”《郑注》:“舍,犹止也。”舍,是舍止、安居的意思。
原边注:
这一节从人事应用的角度对爻辞的意蕴作了简明的概括,使爻辞的意蕴更为显豁,易于把握。
点评:
初九之所以“潜龙勿用”,是因为穷居于下位。九二之所以“见龙在田”,是因为得其时而有了安居之处。九三之所以“终日乾乾”,是因为要从事“进德修业”的人格培养,在行事上磨炼。九四之所以“或跃在渊”,是因为人格的培养是一个“自试”的过程,必须树立坚强的主体意识,以自我为导向,严格要求,自我省察,自我试验。九五之所以“飞龙在天”,是因为九五既有为君之德,又有为君之位,可以大展鸿图,治理天下了。上九之所以“亢龙有悔”,是因为权力地位上升到了穷极之处,必然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乾元之所以“用九”,是因为只有通权达变,适应各种具体的情况灵活运用乾元之道,才能收到天下大治的实效。
“潜龙勿用”,阳气潜藏。“见龙在田”,天下文明。“终日乾乾”,与时偕行。“或跃在渊”,乾道乃革。“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德。“亢龙有悔”,与时偕极。乾元用九,乃见天则。
原边注:
这一节从天道运行规律的角度进行解释,使天道与人事这两个层面的意蕴彼此印证,相互发明。人事的应用是以“天则”即自然的法则为依据的,这种“天则”就是《周易》的一整套思想的哲学理论基础,也是深入理解《乾》卦六爻何以在不同的时位会有不同表现的关键。
点评:
初九之所以“潜龙勿用”,是因为阳气处于潜伏阶段,时机尚不成熟。九二之所以“见龙在田”,是因为阳气已上升到地面,万物萌生,春意盎然,普天之下呈现一派文采光明的景象。九三之所以“终日乾乾”,是因为阳气上升到这个阶段,健动不已,与时俱进,体现了一种自强不息的精神。九四之所以“或跃在渊”,是因为阳气上升的趋势进入了变革阶段,在或上或下、或进或退之间疑而未定。九五之所以“飞龙在天”,是因为阳气通过变革进入了鼎盛阶段,万物结成了丰盛的硕果,其“首出庶物”之天德业已圆满实现。上九之所以“亢龙有悔”,是因为天道的运行遵循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客观规律,阳气发展到这个阶段已到了穷极之地,必然要向反面转化,走向衰落了。乾元之所以用九,是因为“天则”是一个完整的概念,由乾元和坤元两个基本原则所构成,互动互补,合之则两美,离之则两伤,在应用乾元之道时,决不可一味求刚,躁动冒进,应该懂得阴阳协调、刚柔并济的道理,随时随地向坤元寻求互补,以克服自己的片面性。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1]。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大哉乾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六爻发挥,旁通情也。时乘六龙,以御天也。云行雨施,天下平也。
注释:
[1]性:是指万物内在的本性。情:指这种本性外在的表现和功能。
原边注:
这一节解释卦辞,对《彖传》的意蕴着重于从天道的层面进行阐发。天道的本质是一个生生不已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细分为“元亨利贞”四个阶段,但也可以归结为“元亨”和“利贞”两个阶段。在“元亨”阶段,万物创始亨通,蓬勃生长,生机盎然;到了“利贞”阶段,结成硕果,收敛归藏,生长的过程顺利完成。《彖传》说,“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万物各得其性命之正,这就是所谓“利贞者,性情也”的确切含义。
点评:
万物顺从自己的天然之性情在广阔的天地间茁壮成长,自由发挥,在总体上呈现为一种既是斑斓多彩而又和谐统一的生长景观。就本源的意义而言,形成这种生长景观的根本原因在于乾元之道的创始发动,“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公无私,求利于天下万民,这种乾元之道是宇宙生生不已的动力资源,伟大得无以复加。其所具有的品德,可以用“刚健中正”四个字来概括。刚以体言,健兼用言,中者其行无过不及,正者其立不偏。此四者结为一体,纯粹精美,通过六爻的发挥,展示贯通万物变化日新的情理,好比驾着六条巨龙翱翔于天空,行云施雨,促使万物各得其所,天下和平。
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潜之为言也,隐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1],宽以居之,仁以行之。《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
九三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2],后天而奉天时[3]。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
注释:
[1]辩:通“辨”。《周易正义》:“君子学以聚之者,九二从微而进,未在君位,故且习学以畜其德;问以辩之者,学有未了,更详问其事,以辩决于疑也。”[2]先天:对客观形势的前瞻性的预见。[3]后天:对其发展后果的通盘的估量。
原边注:
这一节再从人事的角度对六爻的意蕴进行阐发,通过六爻由下到上的发展序列论述君子人格的自我实现及其超越所取得的阶段性的进展。
点评:
初九属于人格的潜修阶段,虽有优秀的内在品质却“隐而未见”,没有外在的表现,虽有一些值得称道的行为却“行而未成”,缺乏磨炼,不够成熟。在此阶段,一个有远大志向的君子应当沉下心来,把人格的自我完善修养置于首位,奋力追求,并且身体力行,贯彻落实到日常的行为之中,急于用世、不甘寂寞的莽撞做法是不合时宜的。
九二“见龙在田”,环境有了改善,才学得以展现,但仍然属于人格修养的积累阶段。在此阶段,应该在致知和力行两个方面下功夫。“学以聚之,问以辩之”是致知方面的事,要勤奋学习,增进知识,讨论质问,明辨是非,使自己的学识上升到更高的水平。“宽以居之,仁以行之”是力行方面的事,要以宽容之心待人,以仁爱之心行事,做到理论与实践的统一,认识与行为的结合。通过这种努力,人格修养凝聚内敛,积累深厚,虽无为君之位,却有为君之德了。
九三、九四这两个爻位悬在半空,不上不下,或上或下,极不稳定,作为一种外在的时空环境,对君子人格的自我实现提出了严峻的考验,因而就人格修养来说,属于考验阶段。在此阶段,应警惕自励,发扬自强不息的精神,进德修业,坚持理想,勇于担当,积极进取。
九五属于人格自我实现的完成阶段,在此阶段不称“君子”而改称“大人”,表明人格的修养已经上升到最高峰。《文言传》对这种高峰体验的描绘不着重于“君位”,而着重于“君德”。在《周易》的哲学体系中,“君德”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概念,而是取法于“天德”。所谓“天德”即《乾》之四德,这是外在于人的客观自然的运行规律,表现为日月光耀的明察普照,四时代谢的井然有序,吉凶转化的神妙莫测。对于人类来说,由于天人合一,可以推天道以明人事,这种“天德”便成为君子从事人格修养所效法的对象,因而《乾》之四德也就是君子之四德的本源性的依据和价值的最高准则。但是,对“天德”的效法必须付出艰苦的努力,不可能一步登天,只有一步一步地通过初九之“潜”、九二之“见”、九三之“惕”、九四之“跃”的四个阶段性的进展,逐次逼近,才能指望获得高峰体验,全面而深入地把握“天德”的底蕴。一旦把握了“天德”的客观规律,用于社会人事就会得心应手,无往不胜,“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发挥卓有成效的领导作用。“先天”是指对客观形势的前瞻性的预见,“后天”是指对其发展后果的通盘的估量,此二者的要点都是强调要按照“天德”的客观规律办事,切切不可主观臆断,任意妄为。
上九的“亢龙有悔”,恰恰是违反了客观规律,犯了错误。因为事物的发展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常常发生进退、存亡、得丧的转化,如果违反了这条规律,“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导致事与愿违的悔恨也就是确定无疑的了。虽然如此,明达事理的圣人,“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却可以避免犯错。在这个世上,可以避免犯错的人,大概也只有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