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游击战连载之六十七；新的盟友（2 / 2）

许宏敬个礼，一挥手，337团迅速撤离。日军见337团远去，就拼命攻击仙人峰两边山口，打了二个小时后，马中立和陈黑豹开始后退。敌人随即跟了上来。到了三营驻地前面，佐藤命令停止追击，但是，已经晚了，两边射出猛急的弹雨。

佐藤知道中了八路军的埋伏，本想奋力作战，但是，他也明白，凭自己的力量，难以对付眼前联手的两支部队，何况，八路军具有坚硬的工事，337团具有强大的火力。他急忙请求空中支援，但是，在飞机到来之前，八路军的炮火还是对敌人进行了大面积的杀伤。

日军飞机在三营阵地上盘旋，把一个又一个的炸弹扔下后，地面上的鬼子乘机逃离。敌人走后，钟开山叫来陈黑豹：“部队伤亡大吗？”“不大，团长，几个轻伤。”钟开山看看他身上背着一个布袋，里面钢钎、铁锤、铁锹、镢头，就问：“背这么多玩意，重不重？”

“说不重那是假的，但是，俺要求战士，宁可丢掉随身带的粮食，也不能丢掉这些宝贝！”钟开山摸摸这些东西：“比起其他连队，你们多了些绳索，这些绳索我以前没见过，怎么这么细？”

“这不是绳索，是皮条，是拴驴子用的，到了战斗之前，如果来不及挖战壕，就用它抬石头，然后堆到自己面前，可以挡小鬼子子弹，要是遇到山崖，可以做绳索，顺着滑下去，比麻绳轻便。”

钟开山又拿过皮条仔细看看：“轻一些，但是，不好抓，不及绳索打个节适用！”陈黑豹急忙辩解：“是的，但是可以系在腰间。”钟开山想想后便作了安排：“可以和绳索一起用，以后，多弄些，下悬崖时，有些战士胆小，系他们腰上。”

“是！”“你的连队有多少人？”“报告团长，一百二十七人!”“立正，陈黑豹，敢在我面前弄虚作假，刚才看见你的连队，至少有三百人！”钟开山冷起脸发怒。

陈黑豹见钟开山生气，就满脸堆笑地解释：“团长，俺错了，不该瞒你，是这样的：以前，俺当土匪时，接济过一些人，当时，俺要这些兄弟入伙，人家嫌俺名声不好听，俺恨不得给他下跪，人家就是不愿来。

现在，俺是八路军了，这些人就主动地上门。俺嫌这些人年龄大，又加上没有这么多粮食养活，就约定，平时，他们在家一边干活，一边训练，等到打仗时，看见俺发的信号，就过来。俺呢，就每个月补给一些粮食，就是这个情况。”

钟开山听了，有些疑惑：“这些人为什么不参加民兵？”“他们在村里就是民兵，不打仗，听民兵队长的，打仗时，就听俺的!”钟开山想：“这是个办法，反正这些人都是本地的。”

“要是不行，俺就不这样干了！”陈黑豹小心翼翼地看着钟开山，心里有些不踏实。钟开山指示：“先这样干着，但是，要注意几点：第一，每个人政治面貌都要清楚，不能混进来坏人；第二，必须有战斗力，牺牲的、受伤的按八路军伤亡人员待遇对待；第三，虽然是民兵，但是，平时要严格执行八路军的纪律!”

陈黑豹急忙答应，然后介绍：“这些弟兄都是经过考验的，打枪、挖工事，都是一流的，就是跑路慢些。”“那就行！”钟开山笑道，“你小子，还有些点子，自从参加八路军，进步不小！”

这时，梅青过来了，看看钟开山和陈黑豹：“你俩一唱一和的，赚了337团十几门迫击炮，人家不会有啥意见吧！”“不仅不会有意见，而且还要再次感激咱！”钟开山得意笑地起来。

梅青听了，假装不高兴：“你又下什么套了？”“没下套，337团驻地被鬼子攻击，八路军打跑鬼子，我让马中立把薛家垴占领了，他们要想回到驻地，就得和我商量，至于归还不归还，那要看他的态度！”

钟开山一边回答，一边想着心思。梅青眯起眼：“这话有些绕口，但我听懂了。”这时，陈黑豹看着钟开山、梅青，压低声音：”俺看337团不地道、有邪气，就安排了几个人，准备以各种身份混进去，防止他们使坏!“梅青听后不语。

钟开山王顾左右而言他：”黑豹，政委喜欢甜食，把你藏的日本罐头拿出来尝尝!“337团团长许宏在三营营部简单休息一会，就把参谋长找来：“我要向八路军道谢，拿两万大洋，四十支冲锋枪，五万发子弹。”

参谋长眯起小眼，阴阳怪气地问：“团座，刚才，那十几门迫击炮，就是八路借机从咱手中索要的，你怎么还要给好处啊？”

许宏看看他：“我当然知道，当时不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现在就更不能不给了，想想看，今晚总不能在这里宿营吧，还得回去，但是，丢失的营地已经让八路占了，这是其一。其二，从刚才战斗的情况看，八路的这个团战斗力非常强悍，又是国军北边的屏障，337团用他们的时候多，人家几乎用不着咱！”

参谋长以沉默表示同意。二人便一起带着钱和枪来找钟开山，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后，就提出让八路军撤兵的事情。钟开山愉快地满口答应。过几天，许宏邀请钟开山赴宴，再次感激，又送了一些物资，钟开山客气一番，照收不误。

沈石看见他带着物资回来，调侃道：“又送枪炮，又送物资，这国共合作是不是太密切了？”钟开山翻翻白眼：“你懂什么，你以为那许团长是个大方人的吗？他精明得很，这是在投石问路!”

梅青对这话很赞同：“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弄明白了，337团本来是和334、332团一起来接防181师驻地的，就是因为早来一步，差点被日军包了饺子，幸亏咱及时相救，才免于灭顶之灾，他以后要想在这里不被鬼子吃掉，就得我八路军给他放哨，但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什么，我还没想清楚。”

钟开山沉着脸说。沈石收住笑容：“这两天我派人了解道，日军就是看中了337团手中的武器，才去突然进攻的，同时，国军94师师长葛子雄也希望337团打头阵。

可问题是，为什么94师的意愿恰好符合鬼子的心意，是不是其中有人通敌呢？”钟开山听后沉吟一会表示：“前几天我曾经和霍兰讨论过这个事，没有根据，一时无法下结论，这件事，以后慢慢地调查。

目前最重要的是，对94师内部的情况要尽快了解清楚!”沈石马上报告：“我了解了94师这三个团的情况，337团，正如霍兰介绍的那样，一边抗日，一边做生意，十分富有，他们用做生意挣的钱买了不少枪炮；334团，是个不抗日，专搞摩擦的主，332团，抗日坚决，反共也坚决！”

钟开山听了，拿起地图，指指：“你们看，现在，国军的这三个团已经到位，都和我们搭界，其部署是这样的：在最东面，也就是和日军一河之隔的是337团；最西边的是332团，离我们只有三公里；在中间的是334团，几乎和我们对峙；两家之间的分界线，就是马家集南面的那座小山。

这三个团，属于94师师长甄子雄统一指挥。说起甄子雄，和我真是有些渊源，都是江西人。他毕业于黄埔军校第5期，爹曾经是国民党江西省建宁县长兼保安团长，残害过多名红军家属，后被群众镇压。

为了给爹报仇，甄子雄主动要求到清剿江西的国民党部队任职。这小子比他爹更加残暴，凡是涉红村庄，男女老少一概不放过，钟家楼一战，他一口气杀了全村村民。

我娘当时是一个走在路上要饭的瞎子，被他一刀刺死，我那时恰好躲在山上，正要冲下去报仇，被同村的一位大叔捂住我的嘴，按在地上，直到白匪军走后，才和几个村民下了山。我们找到红军，要求参加革命，红军首长见我只有十来岁，开始不同意，后来听说我一家五口、一村168口全部被杀，就答应了。”

钟开山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眼圈发红。梅青听得泪流满面，沈石牙把嘴唇咬得出血。“真是冤家路窄！”梅青攥着拳头怒喝一声。“我们红军战士都和国民党军官有血海深仇，只是你碰巧遇见了仇人！”沈石解释道。

“不是国共合作时期，今天就去把这狗日的毙了！”钟开山咬牙切齿地发起狠来。沈石把拳头砸在桌子上：“这仇得报！”梅青冷静地看着他俩：“仇要报，但现在不是时候，国共合作时期，最要紧的是团结在一起抗日，咱可不能制造摩擦！”“这话说起来太长，不说了。

还是说眼前吧，咱刚刚在这里建立了抗日政府，并且将三营二连派去驻扎，我的意见是，为了以防不测，从现在起，将二连调回来，换上陈黑豹的一连！”钟开山也把思绪拉回来，开始部署眼前万一发生的情况。

梅青表示同意：“这三个团有两个团是铁杆反共的，另外一个态度尚不明朗，我们以后的工作，要和337团搞好关系，争取332团不摩擦，孤立334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