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游击战连载之六十三；新的困惑（2 / 2）

梅青问：“在哪里打？”“几十个村子都挖了地堡，在哪里打都行！”钟开山信心满满地说。

“我觉得在丁家堡比较合适，那里离县城比较远，部队集中比较方便，鬼子要逃跑时还可以节节阻击！”梅青提议道。

“那就在丁家堡！”钟开山马上命令部队进入阵地。佐藤得意洋洋地带着大队人马向山里挺进。

到了丁家堡时，八路军从路两边开火了。

日军急忙招来飞机，但是，任凭飞机怎么扫射、扔炸弹，八路军的炮火依旧不停。

佐藤仔细查看，不觉惊异，原来，八路军在村子两旁筑起了工事。

鬼子的飞机正在向八路军疯狂扫射时，地上升起了浓浓烟雾，钟开山一看，是乡亲在燃草生烟，鬼子的飞机一时无法看清地面上的情况，只能胡乱扔炸弹。

几个战士依托有利地形，用重机枪向鬼子飞机猛烈扫射，居然打中了一架，那飞机冒着黑烟，向远处飞去。

钟开山大喊：“弟兄们，掩护乡亲们，快进地堡！”没有了空中支持，佐藤觉得再战，只有挨打的份，于是命令部快速撤退。

这时，一声枪响，走在前面的佐藤头一缩，胳膊却被打中，几个士兵急忙把他按在地上。

鬼子部队冲出包围圈向县城急撤，八路军想追击，但是，见上面有飞机盘旋，只好作罢。

过几天，鬼子又来扫荡，在刘家集，依旧受到八路军的狠狠打击。

佐藤见这里仍然是四面地堡，飞机根本无法助战，只好再次命令部队回城。

一个月内，鬼子又来几次，都是被打得狼狈不堪。

但是，八路军只是阻击他们，并不追击，也不象以前一样，跳出战壕拼杀。

佐藤知道，自己一时无法对付八路军，但只要不去扫荡，或是只要不接近村庄，八路军也对付不了皇军。

双方开始对峙起来。不过，八路军不断地利用夜间对鬼子的炮楼进行袭扰，或是在运输线上截击汽车，佐藤感到十分头疼。

他正闷闷不乐时，部下又报来最近几次战斗的减员情况，他看到，自己的一个步兵大队，按照编制，应有1500人，而目前不足1000人，几乎缺员三分之一多。

而这支不到1000人的队伍，老兵仅有100多人。这100多人的老兵，又尽是从其他战场抽调过来的。

自己和八路军交手以来，每次人员都有或多或少的伤亡，原来从本土带到梨花县城的部队，人员已经换了几茬，现在，国内兵员不足，有些新兵，其实就是年龄偏大的胡子兵，即便是胡子兵，现在也不好征召。

他想了许久，觉得还是先补充兵力为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一边向佐佐木打报告要求增加兵力，一边大肆在沦陷区抓兵，扩充伪军。

这样，日军的扫荡行动就暂时搁置起来。就在佐藤大肆抓兵的同时，钟开山也在想办法做伪军的分化瓦解工作。

他对沈石吩咐：“鬼子正在抓兵，强迫一些老百姓去当伪军，这对咱来说，是个好机会，派一部分可靠的人混进去，多发展内线，为八路军搜集情报，在适当的时候，争取伪军部队的反正!”

沈石拿出一份名单：“我已经物色好一部分这样的人，就等你和政委审核了!”

钟开山仔细看看后，说：“要多派一些觉悟高、脑子机灵的人进去，对伪军进行教育。这样，效果会更好些!”

说完，他又添加了几个人，然后交给梅青审查。

梅青换下一个人，然后感叹：“我们和日军之间，不仅是以枪炮为主体的搏斗，也是灵魂的搏斗，更是两种信仰、两种文化的搏斗；

以枪炮为主体的搏斗是短暂的，而两种信仰、两种文化的搏斗是永远的、是时时处处存在的。

在对手群体中，一定会有倾向我们的人，在咱的队伍之中，也会有变节的人，因此，咱和鬼子的搏斗又是十分复杂的，派出去的这些人，就是要想办法把对手群体中有的人转化成咱的人，把八路军队伍中那些变节的人挖出来!”

沈石很赞同：“我已经叮嘱一些人，尽量潜伏到伪军的高层，这样，才能达到政委的要求!”

说完，便离开团部，落实潜伏人员的有关事宜。

这时，钟开山见梅青的鞋子露出了脚趾，就从屋子里拿出一双皮鞋，笑着递给她：“这是我用缴获鬼子的皮鞋改装成的女鞋，怎么样，穿上试试看，行不？”

梅青一脸不高兴：“你一个团长，大老爷们儿，不去思考大事，却在这里当起了鞋匠，大材小用了吧！”

见梅青批评自己，钟开山不但没生气，反而呵呵一笑：“当侦察兵的出身，啥都会摆弄，不仅会做鞋，咱还会做衣服，侦查时，鬼子军官的衣服，都是我倒饬的！”

梅青看他一眼：“知道，你是个能人，什么刻印、模仿他人字迹、声音、装女人，你都会！”

“不仅是我，咱八路军里这样的能人很多，你也不一样吗，装老太太比我像！”

钟开山反唇相讥。“不及你，你装的更像！”

梅青说着，把鞋子穿在脚上，“正合适。哎，你咋知道我穿这么大码的鞋？”

钟开山笑起来：“有一次下雨，你正好走在毛驴的后面，脚比驴蹄子大一倍，我就记住尺寸了！”

梅青一听大怒，端起一盆水往他头上一泼，骂道：“滚你的！”

钟开山正要说什么，沈石又走过来，笑问：“是谁这么有心，给政委做了一双特别漂亮的鞋子？”

梅青得意地扬起脸：“是我缴获鬼子的！”沈石连连称赞：“这小鬼子就是能。

你看这鞋，做工多么的细致周密。这尺寸，多合政委的脚！”

钟开山见二人变着法骂自己，就想反击。

这时，常亮走来了：“团长，政委，又来了许多新战士，可是，也带来的新问题!”钟开山猛地一瞪眼：“啥问题？”

“没有鞋子!”常亮报告。梅青叹口气：“前几天，弄了一些布，但是数量不够，本来想发动老百姓先做一些，有多少算多少，结果又遇到难题，针和线都不够用，线还好说，可以从布里面抽，可是这针，咱不会造，真教人头疼!”

钟开山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让特务连出去几次，都没买回来，鬼子对此事也很敏感，最近查的特别严，杂货铺门前都有便衣看着!”常亮看看他：“怎么解决呢？”

梅青有些为难：“暂时没想到解决的招，大家都考虑一下，集思广益。”

常亮摇摇头，默站一旁不语。钟开山背着手，慢慢地度着步，发起了感慨：“一双鞋子是个小问题，可是，一千双呢，一万双呢？

一根针是个不起眼的小问题吧？可是一千根、一万根呢？

没有它们，怎么做鞋子，夏天还好说，到了冬夜，零下二十多度是正常的，没有鞋子，不要说行军打仗，恐怕连脚都保不住。

老百姓是积极主动地帮咱八路军做军鞋，可是没有布匹，没有针，怎么做？

“沈石心里也很难受：”为了这小小的一根针，咱就得去和鬼子拼命，就得牺牲很多人!”

钟开山看看沈石：”我新三团的生存长期被这些小问题困扰着，咱天天喋喋不休、老生常谈。

说吧，我自己就嫌烦，不说，又是每天都必须面对的。

简单的说，生存下来，有两大问题，一是解决我们自身的吃喝拉撒，二是打鬼子。

具体地说，每个大问题里面，又有十几个或几十个小问题，这样说来，就有一百多个问题，每个小问题出了事，就会影响大局，就会导致失败、甚至全军覆没!”

梅青听钟开山、沈石和常亮都有些压抑，就打断他们的话：“不要扯得太远，还是先解决军鞋的问题。

这件事，部队不在行，要向老百姓问计，智慧在群众中间，广泛地发动根据地的群众，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办法!”

钟开山也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低迷，听梅青这么说，十分赞成，他很快地把负面情绪转化过来，以高昂的语调回应：

“对，办法总比困难多，咱去向老百姓求教，迅速解决军鞋问题，同时，自己也多想想办法，让特务连多派人到敌占区购买布匹、针线，还要多打鬼子，打了鬼子，才能解决一切问题!”

常亮听后，马上前去动员群众和一些杂货店老板，为八路军献计献策。

过几天，霍兰报告：“鬼子最近要实施一个叫‘黑蝙蝠’的计划。”

钟开山听后，皱起眉头问：“有具体内容吗？”

霍兰摇摇头：“没有!”

梅青毫不犹豫地说：“不管鬼子实施什么计划，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消灭新三团!”

钟开山补充道：“还有，就是暗杀我、政委、破坏新三团的物资。大家从即刻起，要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