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烟火与救赎（1 / 2）

中也赶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少女明媚而灿烂的冰蓝眼眸染上一层厚厚的阴霾，痛苦地发泄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快疯了。

怒气完全压抑不住，中也全身带着恐怖的威压，一拳就朝太宰治挥去。

少年躲也不躲，顺着他的力道砸到布满尘土的地上，黑色发丝垂落，遮掩住他眼底的情绪。

中也无视他，大步流星走到奈奈身前，弯腰抱起她转身离开。

徒留下太宰治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许久，他才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去。

另一边中也感受着少女在怀中没有理智、微弱挣扎的力道，也要疯了。

他没想到只是出去了几天就变成这样，他已经用最快速度完成任务，提早赶回来了。

他知道奈奈这样子的罪魁祸首是boss，但太宰治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或许他只是迁怒，责怪太宰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少女。

中也目光沉沉，斑驳的瞳孔带着令人心碎的痛苦。

他在自责。

奈奈的视线无法聚焦，意识模糊，嘴里只能吐出破碎的句子：

“没有……不是……不要！”

还没说完就痛苦地喘不过气来，深深蹙起了眉，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中也急得开了重力，一路火花带闪电飞速离开。

到了家，他将少女放在沙发上，打来一盆温水，细细地擦去少女双手沾染的血污。

昏黄的灯光透着股温馨，但此时的氛围却焦灼到令人不安。

清水慢慢染上粉色，少年置若罔闻，低着头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奈奈，我知道你是坚强的，听我说，你杀的第一个人，他买卖人口，造成无数个家庭的破裂。”

“第二个，是个毒品商，他用毒品诱惑未成年人堕入地狱。”

“还有杀人犯、恋童癖……每一个人，都死不足惜。”

中也珍视地用手捧着女孩的脸，眉眼柔和，温柔笑了一下：

“知道这些，是不是减少了负罪感？”

奈奈在少年平稳的诉说中渐渐安静下来，她咬着唇，哽咽地道：

“不，还有其他人，还有那些无辜的人！他们……”

她拼命摇着脑袋，试图将脑海里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驱走，又陷入自我厌弃。

“那就去赎罪！”

中也忽的握住女孩冰凉的手 ，打断她的思绪，斩钉截铁地道。

“带着这份愧疚好好活下去，去拯救他人，去赎清罪孽。”

他的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奈奈呆呆地看着少年。

那是怎样的少年啊！

人生似橘红的日光般热烈，内心如蔚蓝的海洋般坚定，永远也不会退缩，永远也不会临阵脱逃的中原中也

中也的话，应该是对的吧……

她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少年。

她需要这份温暖拯救她。

“但是我还是好痛苦，我不能夺取另一个人的生命，我也无法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我……”

中也放开她，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扬起一抹肆意的笑容。

“去看看横滨的夜景，怎么样？”

※

回过神来，奈奈已经坐上了中也的爱车。

极速倒退的景色、剧烈的轰鸣声、耳畔刮来的大风、肾上腺激素飙升带来的刺激使她短暂地忘记了思考。

奈奈将哭泣过度而有点刺痛的脸颊贴上中也的大衣后背，微微带着凉意的布料驱散不了内心发烫的痒意。

风中传来少年不甚清晰的话语：

“有的时候心情不好，可以和我一起去飙车。”

奈奈没有吱声，只是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

心里涨涨的，像是有什么要生根发芽。

中也带着奈奈在山顶停下，一只脚踩在地上，偏头示意女孩看看下方的景色。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繁华的都市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路灯亮如白昼，街旁店铺林立、人潮涌动。

“是不是很漂亮？”中也弯了弯唇。

“其实横滨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作为战败划出的租界，它的势力鱼龙混杂，社会秩序混乱，大量犯罪事件层出不迭。”

“当时的港口黑手党在先代的领导下，残暴不仁、丧心病狂。”

他捻了捻手指，似是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