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水一方(1 / 2)
下午的阳光,明艳而动人,在曲水桥那一头,明黄的长裙在夏风的吹抚下,如同开在绿被中的野玫瑰,热情而又冷艳。
“益小姐还是没有起色。”
身边主治医生轻声说,“没有表情,没有想法,没有表达能力与行动能力,全靠护工人员的安排。”
像个木偶,失去提线人,就是一个摆件。
爱伦看着对面的人,轻叹口气。
“没有意识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件,现在,采用一定的刺激方法,或许会有用。”
“有几成的成功率?”
不能让她继续再这样下去,她,必须好起来。
能在九死一生的爆炸中存活下来,是生命的奇迹。
整整昏迷半年才得以清醒,又用了半年的时间学习进食,再用了半年的时间学会行走,难道这样如行尸走肉的人就是活下来的证据?
“五成。”
只有一半的机率?
“好。”
拼了!爱伦转过身,认真,诚恳地看着医生,“劳烦您!”
“这是医者应当的。”
阿益,一定要好起来!
爱伦望着那人,护工正来到她的身边,扶着她坐到石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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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的阳光,正是烈日最后的光芒,刺眼而毒辣,光线从她的身后射来,如同为她披上一件火红的披风,夏风吹抚下的秀发,像彩带飞扬。
看不见她的容貌,依她的瘦高的身材,静谧的气息,他想,她是清秀,文静型的。
静静地坐在石椅上,凝视着某一处。
她在想什么?
木耶云脚步缓缓向她走去。
在离她大约三十米左右的范围,他停住脚步,身后跟着的三名随从人员,一个还因为走神,导致停得突然而直接撞上。
“家主?”
木耶云微抬手,“感觉得到吗?”
三人瞬间戒备,四处张望。
空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以一种弧形向面部压迫而来,只是没有杀伤力,就连那杀气都感觉不到,如风,却又似火。
“什么都没有。”小吴收回手刀。
“嗯。”
木耶云脸色略一沉,挥挥手。
曲水桥对面,走来一个女子,微胖,身量最少得一米七上下,短发,她来到女子身边,低着头细语着,一会,靠坐到她身旁。
“看来,这就是史大夫伊家的两位小姐了。”小吴道。
“家主,谁是夫人?”小林笑嘻嘻的上前,轻问。
木耶云闻言,一笑,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对面的两人一眼。
小吴:宗主这是怎么了?
小林:笑得太吓人了。
小方:刚才有什么?
某人:大有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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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夜风徐徐,湖面水波轻荡,借着远处的路灯,水边倒映着人影。
这么晚了,谁会和他一样,出来走动?
木耶云略一迟疑,便向四十开步外的湖另一边沿走去。
他的心里,是希望会是下午的女子。
毕竟晚宴上,新妹妹因身体抱恙没有出席。
他无缘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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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没有月,黑沉沉的一片。
灯,微弱的光线,在水波里来来回回。
四周,偶有蛙叫虫鸣,草叶沙沙的声音。
她,依旧是凝望着某一处。
“咳。”
木耶云在离还有二十来步的地方站住,轻咳出声。
她的认真出神,使他有些小心翼翼。
借着微小得可怜的灯光,他勉强看到她的侧脸,蒙眬的脸部线条,依稀中,他觉得眼熟。
空气中又出现那一丝丝的凉意,向面部压迫,露在衣物外头的皮肤有点冰凉。
又是下午出现的情况。木耶云微皱眉。
静气凝神,神视以他自身为中心点向外以圆形缓缓扩展开。
三米,五米,七米,十米,十二米……咝——
木耶云张开眼睛,眼前的景像让他震惊。
以女子为中心,一个浅蓝色带着水波纹的圆气罩半透明的扩展着,半径大约有五米左右,罩面有着如丝带被风吹动,一震,一震。
看来,这是初形成的,很不稳定。木耶云心里道,形成这样的蓝色波纹气罩,只能与水系有关,可是,她的水系貌似不纯。
大概在几十秒后,女子身形一晃,气罩消失瞬间,人向后倒去。
“小心!”
来不及抢到前面,已有人把人接住,还公主抱起来。
“雅伦兄长?”他怎么在这?
“稍后到我书房来。”
也不待木耶云回答,雅伦抱着人,一个转身,消失在高耸的草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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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隐去,深绿色挂上夜空。
木耶宗主在华月厅里,是左等右等,在东方启白时,雅伦才缓缓行来。
“雅伦兄长。”
这么迟才到,是那女孩出事了?
本来,说好会餐时,介绍新家人。但是,由于她的身体突感不适,连爱伦都没有出席。在庭院中时,也来去匆匆未曾正面认识。
“可是益伦妹妹……”
雅伦进厅,微笑的看着他,示意双方坐下聊。
“老症状。”
语气有时无奈,也有时伤感。
“什么病?可有得医?”
或许不是病,像是某种东西要冲破人类的皮囊,破茧而出。
他摇头,“你看到的。”
那一团时透明,时浅蓝的气罩。
他点了点头,“感觉很陌生。”
“只是百多年不见罢了。”
嗯?
木耶云暗想,虽然下午感觉到时,有些微的怀疑,事实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在书本上记载了数百年的东西,居然会出现,这不是好事。”
雅伦暗叹口气。
“真是?”
虽然谁都没见过,可族书上的记载可是非常详细的,只要是当家人,没有一个不会去死记硬背。
“加上莫老的密函、你的婚事、吏大夫伊家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
一百四十七年前的木耶家能逃过那一劫,只是恰好天不时,可这一次,他的一时大意,或将使吏大夫伊家灭绝。
“只是猜测,雅伦兄长就断言?”
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真能当真?
木耶家当年确实出现过一次,最终因为天灾而夭折了的孩子就是心之泪的载体。
“她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大,我的术法已经开始压不住。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出半个月,该知道这事的人,一个都不少。”
“这么快?”木耶云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