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次相会(其墨~泰恩版)(2 / 2)
刚才也只是大概地看到一团黑影出现在那家伙后面,眨眼间,就消失,空气中似乎留下一些些的血腥气。
“你们是半人吸血鬼。”
说到底就是几个上不得台面的杂种。
正统血脉的我在这儿,有你们什么事?
在我准备动手时,剩下的两个也消失了。
“喂!都不留个给我玩玩!”
我对着斜对角的鸟道:“用得着这么快解决吗?”
漫漫时间路,总要有点乐趣。
那只鸟又蹲回树杆上,闭起眼来。
“你把他们的灵魂吃了?”
想了想,我觉得那三个不对劲,在被挫骨扬灰前,好像就没有了生息。
这家伙是恶魔?
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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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有个和我名字相同的字——墨,姓木叫墨,在我们的照看下平平安安长到六岁。
一天,我才发现,这小家伙不但不爱笑,连开口说话都是懒得出奇,很安静,不吵不闹,连动都很少动,每天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一发呆就是一天。
“这小鬼不会是呆子吧。”
边上的树杆上栖息着一只通体全黑的鸟儿,却不是人类说的乌鸦,因为人类也看不到。
六年了,和唯一一只知道我的存在的鸟,也混熟了。
六年了,经过大大小小的战事,数都懒得再数,那些家伙却非常有恒心,明知道这小鬼身边有人保护,且战斗值这么高,居然还有不怕死的依旧前来。
这鸟我也算看清楚了,它是恶魔的化身,而它的真身是什么样,我没见过,其实力如何,它也未全数展现。
可这些日子来挑衅的家伙的灵魂全进了这鸟肚子里,实力恐怕只会很惊艳。
“只会呆着,不是呆子是什么?”
我自问自答。
整天坐那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这么小的孩子的脑袋里能有什么东西,又不出门又不与人交谈,也不念书学字,八成都是装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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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墨二十岁那年突然开始生病至今,已过数年。
没有病以前是天天坐椅上发呆,病了后更是天天躺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小少爷,你在想什么?”
以小少爷伴读身份呆在这家伙身边已有十五年了。
每天,我都会例行一问。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满屋子上地龙烧了得暖如初夏。
可是床上的人还是时常咳嗽,一咳就咳个不停,身上盖了三层蚕丝锦被,里头塞了八个汤婆子,他的手脚依旧没什么热度。
“人为什么会作梦?”
人为什么会作梦,这是他最常说的话,特别是最近,无论谁问他什么,与他说什么,他都会讲这一句,我渐渐有种不好的感觉。
外头那只鸟也让我感觉到它开始急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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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中午,木墨突然来了精神,硬是不管不顾地下了床,更强行走出那个有近六年不曾出过的房门,来到院子里的榕树下石登子坐着。
一呆就是半个时辰。
“小少爷,喝杯水。”
我把装着温热的水的景德瓷杯放到他的手里。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景色了。”
握杯的白晰的修长手指节骨分明,树影隐约间青筋在跳跃。
想了想,我道:“等小少爷的病全好了,就可以天天欣赏到美景。”
他的病好不了,正常的生老病死,我是不能随意插手的,更不能做超过本分的事情。
“其墨,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
他的声音沙哑,音色也不怎么明朗,却奏然间让我感觉鼻子难受。
近了,也就这一两刻钟的事。
不知道他梦的内容,了解不了他的忧郁,弄不明白他的心思,却因经天累月的陪伴而有了那么么一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觉。
对于我们这一类年岁无限的来说,这二十七年也不过就是半个小时似的。
对于人类短暂的生命来说,却是九千五百九十天,是二十三万多个小时。
他握着我的手,头靠在我的胸前。
从我眼睛的角度看下去,只看到他的头顶,一头灰白的粗糙的发丝。
小小年纪却有一头这样的发,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有时候,真想把他的脑子打开,看看这么多年来,到底都想了些什么,足够到能让自己华发早生。
我抬手,轻抚着他的发顶。
“和小少爷相遇是我们的缘份。”
虽然这缘份是我自找的,可是,他却给我有关人类的第一个回忆。
慢慢的,我感觉到了重量。
“我们还会再见的。”
眼晴酸得生理盐水在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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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墨,生于一二九三年三月七日,卒于一三二零年七月八日,一世毫无建树,也无任何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