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染泽川(1 / 2)
泽川都城的城墙上,守卫的将士个个神色肃穆。
天边有黑点渐近,估计又是各国前来支援的修灵者。前后一共四人,都是一等一的灵力高手。
眼力最好的将士见到四人当中领头的,直接吓傻了眼,“这……这不是那个杀人魔头吗?”
守卫军纷纷看去。不仅如此,魔头还带了其余三人,其中一个就是昔日的六皇子!
领头的长官大喊:“魔头强闯皇都,速速禀报圣上!”
隐在暗处的暗守利用传音,互相传递消息。在墨云箫等人抵达之前,把消息传达到泽川帝面前。
此时,阵内的玉轻然生死不知。阵外,楚越、惜瑶、阿痕等人灵力耗尽,倒在地上没了力气。泽川一众皇子却安然无恙。
泽川帝下令,由八皇子带队,泽川全部修灵者缉拿魔头墨云箫。一时间,二十几人将墨云箫四人围的水泄不通。
文煜急得咒骂:“该死,净是些刁滑奸诈的小人!”
泽川这些人故意保存实力,就是为了等到现在!
十皇子在对面大叫:“魔头,你若缴械投降,兴许还可活命!”
文煜狠狠“呸”了一声,拔出君子扇,率先攻了出去,“你等下辈子吧!”
文漪和寒清风也杀了出去,为墨云箫开辟出一条道。
银月载着墨云箫快速飞过,数根琴弦从他手中飞出,一举穿透结界,网舵住整个结界的脉络。
通天白光沿弦而下,每根弦上都覆上了强悍的五行灵力。墨云箫拉紧琴弦,腾空跃起,一声长空怒喝,双掌如猛兽的利爪,徒手撕碎了结界。
墨云箫的身体极速下坠,瞬间没入七杀星阵。
泽川的修灵者一个个都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墨云箫不是已成废人了?为何还能使出灵力?
有人反应过来,这是因为两人互换了身体。可就算是玉轻然的灵力,也不会强悍至此,更何况她的灵力事先还被兰翩公主打掉三层。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墨云箫偏偏做到了。
泽川帝坐在首位,双目远眺,没有找到寒岐轩的身影。不知何时,寒岐轩已经悄然离去。
而此时,泽川帝对墨云箫愈发忌惮。若真让墨云箫狂妄下去,联合司神一起颠覆潜迹,从此泽川哪还有容身之地?
泽川帝想了想,唤过身侧随从,低声吩咐了几句。随从行礼退下,转身下了观刑台。
另一边,玉朝弦提醒墨厉,“你要输了。”
“此时定输赢尚早。”墨厉紧盯闯入阵中的黑衣身影,恨的牙痒痒。普五灵全部升阶,这畜生是怎么做到的?
墨云箫进入七杀星阵,直奔蛇窟。在看到玉轻然被群蛇撕咬的画面,他的唇色像雪一样白,眸光却似燎原烈火,杀气汹涌。
五行灵力甩过,挂在玉轻然身上的蛇群顿时飞灰湮灭。墨云箫把玉轻然抱在怀里,低头掐她人中。玉轻然没有反应。
他又颤着手化出一根冰刃,避开她身体的动脉,划破她毒素太深的皮肤。焦黑的毒血像奔腾的汪洋涌出,将她全身衣物浸透。
冰刃破开他的胸膛,取走温热的心血,缓缓往玉轻然的额间心火输送,为她注入新鲜的血液。
墨云箫默默注视她憔悴的面容,还有被锁紧的四肢,眸中有痛色。他只字未说,发抖的双手抚摸她满是血迹的脸庞,与她额头相贴。
心火作用下,他们的灵识绵长又温软,一条如朝霞,一条似晚霞,一同映在血光浸染的星阵里,璀璨而夺目。最终,他们的灵识不断交错,回到了各自身体里。
墨云箫手脚再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任凭玉轻然倒在自己身上,闭上了眼睛。
七杀星阵已破,一众身穿白羽铁甲的军队驰马而来,包围了刑场,是封景星带领的皇都禁卫军。
玉朝弦飞身下了刑场,把玉轻然和墨云箫护在身后,“寒帝这是何意?”
泽川帝道:“幻族主竟不知道?也罢,朕来告诉你,三日前,辰族小少主夜袭东宫,重伤了太子。”
三日前的晚上,正是幻族遇灾之时,幻族上下乱成一团,阿痕如果在辰族,不至于那么久都赶不来。只怕是他当时趁乱去了泽川。
行刺一国太子可是不小的罪过,楚越脸色都变了,急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都没收到消息,当中定有误会,不如调查清楚再做决断。”
兰翩冷笑:“父皇一早派人封锁消息,你们当然不可能知道。整座太子府的人皆可作证,还有什么好说的?”
泽川帝怒扬袍袖,“这件事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阿痕不顾众人拦阻,冲向刑场中央,愤恨地控诉:“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玉朝弦把阿痕拉至身侧,呵斥:“闭嘴!”
阿痕挣脱不开,眼泪汪汪地看着地上的阿爹,目光从他憔悴的面庞游过,最后落在他镣铐锁紧的四肢上。
“泽川太子囚我父亲三百年,对他滥用酷刑,不尽折辱,我为父报仇,也有错?”
泽川帝手指阿痕,看向玉朝弦,“朝弦,你瞧瞧,他承认却不知悔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简直和那个魔头一个秉性!”
玉朝弦冷眼盯着泽川帝:“你想怎样?把本座外孙的命留给泽川做交代吗?”
泽川帝被堵的无话可说。泽川和幻族毕竟有姻亲关系在,阿痕是他的甥外孙,若把事弄太僵,泽川也不好收场。
一直沉默的墨厉却在此时笑说:“子不教,父之过,寒帝觉得呢?”
泽川帝反应过来,配合地说:“不错,儿女犯下的错,墨云箫作为人父,理应承担恶果。”
阿痕脸色一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爹的事!”
墨厉走入刑场,冷笑:“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天下无人不知,定是他怂恿你行刺寒太子。”
玉朝弦冷冷道:“阿痕自小与双亲分离,近日刚寻回父亲,他们父子相处时间甚少,何来教唆?”
墨厉靠近玉朝弦,小声说:“稍安勿躁,他只不过会受些苦头罢了,命总要留着,但阿痕行刺东宫是事实,总要有一人出来顶罪,你希望是谁呢?”
玉朝弦看了看阿痕,又看了看地上的玉轻然和墨云箫,沉思片刻,说:“阿痕,先带你阿娘离开。”
阿痕不动。
玉朝弦推了他一把,呵斥:“赶快去!”
阿痕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地,含泪说:“是我自作主张,不是我爹的错,他都不认我,根本不可能叫我去刺杀泽川太子。”
墨厉笑说:“你说他不肯认你,有什么证据?”
泽川帝扬言:“那便叫他们父子当面对质。”
玉朝弦趁机抱起玉轻然,交给文漪。文漪忧虑墨云箫和阿痕的安危,玉朝弦却道:“我会把伤害降到最低。”
文漪不再多言,送玉轻然离开。
有士兵提了一桶水,泼向墨云箫。墨云箫脸上挂满水珠,头发湿漉漉的,慢慢睁开眼。
泽川帝问:“魔头,玉流痕在三日前行刺东宫,他犯下此番大错,是不是受你的教唆?”
墨云箫的手指动了动,挣扎要起身。文煜和寒清风快速闪到他面前,把他扶起。
墨云箫环顾四方,没有见到玉轻然和文漪,又见玉朝弦在旁边,懂了大概。
墨云箫把视线落在跪在自己面前的阿痕身上,轻问:“是你做的吗?”
阿痕早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抽泣说:“是。”
墨云箫看着他,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把泪收回去。”
阿痕快速抹干眼泪,规规矩矩地立着。
墨云箫面向泽川帝,骤然俯扣地面,“是我教唆阿痕刺杀泽川太子,请圣上体恤阿痕年纪尚小,不与他计较,所有罪责墨云箫愿一人承担!”
阿痕两眼震惊,去拽墨云箫的胳膊,“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认?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想要杀他!”
墨云箫抬首,华发松散,狼狈不堪,却把每一个字咬得足够清晰,“子不教,父之过!还请圣上降罪!”
他再度叩首,把自己的尊严彻底打碎,埋进泥土里。
玉朝弦上前牵过阿痕,带他往回走。阿痕在玉朝弦的臂弯里不能动弹,一双眼睛又愤又怒,朝墨云箫的背影吼道:“你不是不肯认我吗?如今这样算什么!”
墨云箫目视前方,不曾回头。
阿痕在他身后哭喊:“你回答我啊!”
尽管阿痕吼破嗓子,也始终得不到父亲的一声回应。
泽川帝知道追音涯弟子齐同一心,遂道:“诸位贤侄莫要多言,刺杀一国太子,按律当斩。但朕体恤辰族小少主年幼,不忍其丧父,故赦免其父死罪。”
寒清风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父子两人均可活。
文煜却蹙了眉,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信安王开始发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圣上该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吧?”
泽川帝看向玉朝弦,“朝弦,你说呢?”
玉朝弦心中嘲讽。这两人都把话说尽了,问他作何?
玉朝弦冷冷说:“依泽川律法,从轻处罚,该如何?”
泽川帝看向八皇子,“八皇子,如今你掌管刑部,说说此人该如何处置?”
八皇子走到近前,垂首说:“回父皇,行刺东宫是大事,索性太子性命无忧,若是从轻处罚,理应杖八十。”
文煜、寒清风等一众关心墨云箫安危的人面色惊变。
八十杖,在泽川虽不会要人命,但一定会把人打残。
见文煜想要说话,墨厉笑道:“煜小子,你可知若按辰族律法惩处,当判极刑。”
文煜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