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地质调研(1 / 2)
老支书是如何数落刘蛮小的,文彬没见,据说从家里骂到院里,又从院里数落回家里。这次,二凤也没护着蛮小,躲到了婆婆屋里,婆婆、媳妇透过窗纸一起看老支书训教蛮小,心里感到特痛快。
她俩也特别感谢老支书、刘孝先跟王书记,若非他们仨给拉回来,在大路边的凉地上人事不省地睡一下午、一晚上,蛮小不知成啥样儿了。
最后,见蛮小被老支书凶着去河滩里给王书记擦车,这一老一少才偷笑着走出来,藏在门栅后看蛮小如何一抹布一抹布地擦车。蛮小母亲想,如果蛮小的老子也像老支书这样训教蛮小,说不定蛮小不会成了现在这样,可惜那个灰鬼只知道喝酒,哪还管蛮小。
现在蛮小又不管全喜,不但不管还惯着,想想将来的全喜是现在的蛮小,甚至还不如蛮小,老人有些忧伤,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慢慢向屋里挪去。二凤见婆婆走开了,也去洗衣服。
老支书没再盯着蛮小,他知道这小子不敢偷懒。他还要找到小王,落实陈书记的指示:监督小王练字。他给小王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老师——刘承明。刘承明写的字好,还较真,交给一项任务肯定保质保量完成。
但小王去了哪儿?工作站没一个人。
王文彬可没考虑练字,正领着韩少波、秦露及承红、承青在刘家沟北坡的东西两侧跑上跑下,一刻也不敢松懈。韩少波、秦露不紧不慢,承红、承青却异常兴奋,跟在文彬左右,让干啥就干啥,数窑孔、看土质、量面积,只是不会计算,凡计算都是王文彬的,常常将韩、秦二人甩在身后。
承红、承青是一对叔伯兄弟,承红大承青三岁,今年25,是村里仅有的两名小青年,其他都去北京、晋源、秀水打工了,近的也在绥北,或跟着包工头揽工或自己做点小本生意。有的干脆啥都不干,吃着老人拿着老人,在城里闲住着,早晨在广场跳舞,上午在棋牌室打麻将,下午睡觉,晚上再去舞厅,生活在云里雾里,回到村还在人前显摆。
承红、承青没什么大追求,也看不起这类人,老老实实留在村里,多包了百十来亩地本本份份地种地。毕竟村里封闭、信息少,每天接触的也就这么几个人,连个姑娘都没,所以二人至今未婚,恐怕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
王文彬经常拿这开他俩玩笑,起初俩人还脸红,后来嘻皮笑脸地蹭着文彬问:“拉姑娘手是甚感觉?”文彬说:“软软的,绵绵的,妙不可言!想拉不?”他们激动地说:“想!”“那好,好好干活,干好了,我给你们介绍姑娘。”于是二人干得更加有劲儿,文彬让探窑就探窑,让夯土就夯土。
老支书后来听到这话,嘿嘿一笑,如释重负地自语:小王,你小子可帮我大忙了,再不用被这弟兄俩缠着了!不过,你小子也小心,自己还没媳妇儿呢,先替别人张罗,将来兑不了现,有你受的!
文彬要将《关于整体搬迁刘家沟的建议》中的涉及的所有数据重新核实一遍,当然只限于专业性不强普识性的,对于太专业的,如山坡土质性质、构造的衡量与鉴定,他是不能下定论的,只能帮助取些土样儿。再如近三年刘家沟的年均降水量,以及最大降水量,降水最集中的月份,他还是可以通过查询资料给些参考数据。而坡上的植被种类、面积,他是可以准确地说明并计算出来的。但为了核准一组数据,他们五人白天实地查看丈量,晚上用所得数据与其他资料的数据比较,选用更实际更科学的。
五天下来,文彬的眼圈儿都是红的,爬坡也不再是他在前,承红、承青在中,韩老师、秦老师在后,而成了承红、承青有前,他在后,韩、秦二人早累得躺在工作站,不肯出来了。
到最后,他坐在半坡上扯着嗓子指挥二人忽上忽下,承红也亮开嗓子向他汇报数据。这时“扩大器”的优势彰显出来了,往往承红喊一声,他就听得清清楚楚,而他喊好多声,嗓子都哑了,承红还是听不到。
两人正高一句低一句隔空传音,忽见刘承明一瘸一拐地跑来,可能是因为太着急跑掉一只鞋,更放大了瘸拐的幅度,每跑一步,整个上身得趔3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