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因为你第一次旷课（2 / 2）
黎羽霏也是第一次听他唱歌，他的气息很稳，节奏也掌握得特别好，更重要的是，他的声音特别干净，不单单是少年感，而是如冬雪般通透，沁凉。
女生们陶醉地聆听，就连男同学都投去欣赏和羡慕的眼神。
黎羽霏的声音响起：
“如今风依旧在吹，秋天的雨跟随
心中的热却不退，仿佛继续闭着双眼
熟悉的脸又会浮现在眼前
……”
他和她站在中央，屏幕前，他们相视而笑，宛如一对佳人。
合唱的时候，楚淮对她伸出手，黎羽霏轻轻把左手放到他掌心。
楚淮紧紧握住，再也不想松开。
严翊轩沉默地喝酒，一首歌没结束，地上已经了一个空酒瓶。
一曲终了，热烈的掌声响起，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想请他们再唱一首。
楚淮微笑，“这两天有点感冒，喉咙不太舒服，下次有机会我再唱给你们听。”
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喝酒，就连蔡佳慧都喝了一瓶多酒，讲话舌头有点大了。
“楚淮学长，我要、谢谢你感谢你救了羽霏！”
黎羽霏暗叫糟糕，面上保持微笑，“佳慧，今天开心，别说这些了。”
蔡佳慧已经醉了，哪顾得上那些，她还拉住楚淮的手，眼泪流了下来，“我一直很恨自己，羽霏伤那么重，是因为我；没能及时通知她父母的是我；没有勇气签字的还是我，如果当时你没有签字，可能羽霏就回不来了……”
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屏幕还在播放MTV，不知道谁把音响调成了静音。
蔡佳慧的声音断断续续，“其实羽霏以后我还会做噩梦，梦到我在手术室外面，没有学长，只有我一个人……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突然握住黎羽霏的手，“对不起，我的懦弱差点害死我最好的朋友！”
黎羽霏想要安慰，却发现所有言语都那么苍白。她以为佳慧已经走出阴霾，想不到仍在深渊里。
所有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黎羽霏轻描淡写说得感冒竟然是差点死去？
就连去医院探望过的严翊轩都不知道经过如此惊险，蔡佳慧只说羽霏受伤了，没说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没说楚淮做了什么。
他看着那三个人，第一次萌生无力的感觉，好像倾其一生也走不进那个人的世界。
黎羽霏搂着好友的肩膀，如果她说出真相，是不是就可以了？
正要开口，楚淮的声音传来，有股融雪般的温柔：“已经过去的事情，无论好与坏，得到或失去，都只是经历。无论再抗拒，也很难抹去那段记忆；无论再不舍，错过的再难重来。我们能做的是真珍惜当下，认真做出每个选择，若以后不得不告别，让美好的回忆比遗憾多一些，才是重要的，你觉得呢？”
听了这番话，在场的人都很有感触，刚走过花季，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有难以释怀的存在吧？
望着楚淮的脸庞，黎羽霏有些失神。他才多大年纪，怎么就有如此深刻的感悟呢？
忽然好奇，他有没有过遗憾，和想要握紧的东西？
蔡佳慧眨着眼睛，不再哭泣。
所以她应该加倍对羽霏好，万一……
啊呸呸呸！没有万一，羽霏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同学们相继走过来，询问黎羽霏现在的情况，说真的，事有点怪她的，倘若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赶去医院探望的。
但更多的是庆幸，她坐在这里，把自己好好地带回了这个集体，就很好了。
半小时，黎羽霏等人走出KTV，同学们相继坐上她约来的车，场面有些壮观。
车上还有空位，严翊轩说：“我们也回去吧。”
黎羽霏看眼一旁的楚淮，“我们坐他的车回去。”
蔡佳慧靠在她的肩头，嘴里嘟囔着什么，看样子彻底醉了。
严翊轩皱眉，盯着黎羽霏的双眼，欲言又止。
片刻后，说道：“算了。”
转身离开。
目送同学们离开，黎羽霏长出了一口气，“瞒了这么久，全白费了。”
楚淮拍拍她的肩膀，“也不算坏事，毕竟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算不得秘密了，而且你也更加感受到了他们的关心，不是吗？”
好像无论多大的事到他这里都会变得微不足道，他的话能轻易让人豁然开朗，之前劝说蔡佳慧的时候就是。
黎羽霏笑着说：“我觉得你可以当心灵导师了。”
楚淮“啊”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为了感谢你的慧眼识珠，不如以后就当你一个人的心灵导师好了。”
“类似于最后这句话，”黎羽霏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是第几个听到的啊？”
“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温柔从眼底溢出来。
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楚淮，黎羽霏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怔怔的。
楚淮揉揉她的头发，若无其事地说：“走吧，该回去了。”
汽车解锁的声音让黎羽霏回过神，她扶着蔡佳慧上了车。
夜景缓缓后退，车速很慢，楚淮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有重点。
副驾驶黎羽霏望着窗外的夜色，回国以来，她很少有这么晚还在外面闲逛的体验。
蔡佳慧躺在后面，沉沉地睡着。
狭小的空间很安静。
前方红灯，汽车停住，楚淮的声音传来：“说真的，我没想到叔叔阿姨同意你这么快回来。”
虽然之前没有碰面，但他们一直保持联系，楚淮也知道歹徒还没有抓住，因此语气充满担忧：“不会有问题吗？”
黎羽霏摇头，“不知道，可是不能因为胆怯就一直躲着呀！就好比人都知道自己会死，却不晓得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但每个人还是会努力地生活着。经历过那件事，我觉得自己看开了许多，如果罪犯真的那么猖狂再次伤害我，或许这就是注定的命运。”
“比起担惊受怕躲躲藏藏，不如放宽心享受当下。而且我也不差，基本的防身能力是有的。最重要的是，我爸爸说了，余生的我会万事顺遂，他不会骗我的哈哈。”
绿灯，汽车缓缓开动。
听着女孩儿故作轻松的语气，楚淮既心疼又欣慰，前者为她受过的伤，后者为她的通透坦然。
“嗯，你一定会平安幸福的。”楚淮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我，会守护你的。
黎羽霏只当是美好的祝愿，“谢谢。”
按说车是不能开进宿舍区的，不知道楚淮说了什么，保安小哥竟然放行了。
宿舍楼下，黎羽霏扶着喝醉的好友，?楚淮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好。”
“那，晚安？”
楚淮点头，“晚安。”
黎羽霏转身离开，进入宿舍楼，上楼梯前，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她回头。
果然，楚淮现在夜幕下，唇畔带笑。远远地，他的目光有深沉的情愫，恍若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也仿佛可以等下去。
等什么呢？黎羽霏也不知道，她只清晰地感知到，内心涌动着一股暖流，陌生又熟悉。
黎羽霏笑了笑，转身上楼。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楚淮才离开。
宿舍里。
徐籽诗吃了感冒药已经睡着。
黎羽霏把蔡佳慧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安顿好室友，她有种“今天真漫长”的感慨。
洗漱完毕，黎羽霏躺到床上，在官网找到了楚淮的同款丝帕。
两千块的标价，黎羽霏有点心疼，但还是下单了。
虽然那条丝帕已经洗干净了，道考虑之下，还是觉得买条新的还给楚淮比较好。
下单完毕黎羽霏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然而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楚淮的笑容，她难以入眠，又怕惊醒室友不太敢翻身，只能安静地数绵羊。
次日，徐籽诗精神好了一些，只是说话瓮声瓮气：“这么说事情全都公开了啊？”
蔡佳慧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一觉醒来，她兴致勃勃地说昨晚见到楚淮本人了，还替徐籽诗感觉可惜。
然后，黎羽霏淡淡看她一眼，“似乎你只记得这些，不如我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壮举？”
她简短地说完后面发生的事，于是就有了刚才的对话。
蔡佳慧趴在桌子上，像是霜打的茄子，“对不起，呜呜，我又闯祸了。”
“算啦，”黎羽霏耸耸肩，“迟早的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时间差不多了，同班的两人去上课。
一进教室，同学们纷纷看过来。
头发微卷的女孩子摆了摆手，声音不低地说：“羽霏，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楚淮学长都出现了，你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她揶揄地笑，言语间并无恶意。
其他同学也跟着附和。
“难怪之前贴吧的帖子羽你和学长都没有回应和反驳呢！”
“就是说啊，不过羽霏不够意思喔，撩到男神都不和我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说到这个，必须得说羽霏魅力四射，听说校草学长三年来一直没有谈过恋爱，这刚开学多久，就被我们羽霏撩到手了。”
他们议论都不避讳当事人的，黎羽霏苦恼地扶额，“误会了，楚淮真的只是学长而已。”
大家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她的狡辩，啊不对，是解释。
与众人的兴致勃勃截然不同的是，严翊轩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隔空看着黎羽霏，眼神复杂。
距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时间，回到座位，黎羽霏查看丝帕的物流信息，官网走得是最快的物流，预计今天晚上可以送到。
她盘算着，那估计明天肯定能到喽？
退出官网，黎羽霏点进和楚淮的聊天界面输入文字。
小雨霏霏：楚淮，后天晚上有时间吗？
对方秒回。
楚淮：是你的话，什么时候都有空。不过，是有什么事吗？
小雨霏霏：那后天下午放学之后，教学楼门口见？
楚淮：在你教室门口碰面吧，我后天下午两节课，方便吗？
小雨霏霏：好。
楚淮又发来一个可爱的表情，黎羽霏笑着按灭手机。
他啊，撩人的话他说来就来，偏偏并不觉得唐突，大概是颜值即正义吧？
后面的严翊轩将一切尽收眼底，女孩儿在微笑，眸光明亮。
昨晚的一幕幕幻灯片似的闪过，严翊轩额头隐隐作痛。他低下头，盯着高数教材，双手死死握着一支笔，指骨泛白。
当天傍晚，黎羽霏就收到了快递。
第二天下午，还第二节是选修课，黎羽霏来得有点晚，只能坐在偏后的位置。
她低着头看笔记，旁边的椅子被人拉开，她没有理会。
手指翻动笔记，余光瞥到楚淮的脸，他单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莫名地，黎羽霏脸一红，“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五分钟前。”
“怎么不叫我嘛！”黎羽霏娇嗔地说。
楚淮理所当然地说：“就是好奇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啊！”
“你不是说教室门口见吗？”今天下午黎羽霏也只有两节课，今天看了课表才发现第二节课不在教室，就给楚淮发了消息。
“因为我想早点见到你，就旷课了。”楚淮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你很厉害喔小学妹，这是我第一次旷课。”
黎羽霏不太知道怎么接茬，避重就轻地说：“早知道我晚点联系你就好了？”
楚淮笑笑，没有说话。
直到老师走了进来，喧嚣的教室渐渐变得安静。
老师走上讲台，把电脑和投影仪连接，然后看着下面的众人，说道：“同学们，这节课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