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口(2 / 2)
他在我们心中,已经死了。
我特别想救下这个男人,但看着九斤和玉台,还有那个宝宝。我沉默的坐在副驾驶,把头低下,不再发出一声。
混乱还在继续,后面的车子一辆接一辆的冲向大门,此时我们的车停在距门口两个车位的绿化带上,无法动弹。
后驶来的车子不停的追尾,碰撞,起火。
人们嘶吼,哭泣。女人,孩子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九斤使劲踩着油门,再次冲向前面那辆a3。
尸群像是在赶赴一场盛宴狂欢。疯狂的从四面八方赶来。
这小区总共五千户人家,往少了说也要多人。如果都被转化成丧尸,那这小区真的就如同修罗战场一般了。
我拉了下九斤手大吼道:“不行,不能往前冲了。在冲会被围死,永远的卡在门前。”
九斤又是一个倒车,向右退回到了一颗树下。后面的车一看前面的我们的车腾出了车位,猛踩油门不顾一切的向门口奔去。
越来越多的车向这里驶来。想挤出去,太难了。
尸群就像糯米面做的粘豆包一样,只要碰到车子就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把自己固定在车门,车顶上,底盘,让车子寸步难行。
九斤又一次冲卡,绕开前车,径直的用牛头栏斜角顶开a3。车体刮着周边的丧尸发出噗噗的爆头声。车头结实的撞在门卡上。
第二次冲卡,厚实的门卡护栏已经变形。
还未等倒车,后方的情形已经乱的无法形容,极少数人找到缝隙从车上跳下来准备再跑回附近的单元楼。
大部分人刚打开车门,一些小个子的丧尸便冲进车厢,一顿撕咬。
有的比较幸运趁乱跑进了单元楼。但还没过几秒钟,又被单元楼内的丧尸赶了出来。
无路可去的人们绝望的仰天倒在路上,不在动弹,任由尸群如行军蚁一样扑上去大块朵颐,进不去的丧尸怒吼一声转头又去围攻其他载人车辆。
九斤挂档向前猛的一踩油门,擦着尸群的边缘再次撞向塑钢制的门卡。这次撞击让门卡彻底变形。
退档,起步,又一次撞击,门卡出现了大缝隙,再撞一次应该就可以成功了。
又有一些从车里逃出的人们看到前方的路况,都向门卡这里跑来,尸群也改变方向紧随其后,门卡处被人群和丧尸以及车子完全堵死。
九斤想再次启动向前冲锋的时候,发现右前轮动不了了,我向下前方看了一眼。妈的,丧尸残肢卡在了轮子里面,九斤想要开门下车清理。
我喊着:“你别动,控好车子,我去处理,马上就回来。”
我下车锁死车门,拿着小铁铲就开始铲动尸块。我用铁铲把尸体硬切了几下,带着腐臭血腥味的尸块从轮毂和避震器上方滚落了下来。
突然有三只丧尸发现了我,迅猛的朝我扑了过来。我回手就用铲子拍倒了一只,然后我绕向车头 ,跑向左侧。
剩下两只尾随其后,我右手忙抽出腿上绑着的三角铁,猛的插入了它的眼眶,顿时黑血如柱,顺着三角铁的凹槽淌了一地。
顾不上喘气,第三只又奔了上来。九斤忙开车门撞倒了这只丧尸。我顺势滚入车底。
九斤喊道:“快上车。”
此时我发现右后轮也卡住了尸块,我在车底急喊着:“你赶紧上车,轮子里还有。”远处又有几只丧尸朝这里飞快的跑来。
九斤赶忙上车锁好了车门。我仰卧在车底,用铁锹费力的捅咕尸块,铁锹弄不掉,我就用脚蹬。终于在几脚重踹下,成功清理干净了。
我从车头爬出,对九斤比了个OK的手势,开门准备上车。
这时一只趴地的半截丧尸,用仅剩的双手抓住了我的右脚。
我斜坐在副驾驶座上,用左脚用力蹬住它的脑袋,可它的手死死的握住我的靴子。
九斤忙启动汽车,丧尸指甲极其锋利,已经刺破牛皮靴子,我脚趾吃疼,双手抄起斧子和铁铲朝着它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虽然丧尸不动了,但那双手依然没有松开。我又朝它的双手砍去,终于残尸完全掉落。
我关死了车门,可那双断手还抓着我的靴子。
我对九斤说了句:“快走。”
第四次撞向门卡,终于车头的牛头栏带飞了门卡。
我们冲出了小区,我有气无力的瘫在座椅靠背上。
九斤开着车急疯了似的大喊:“快看看脚。”
我费力的拽下靴子,把鞋连带断手扔出了车外。发现血已经浸湿了袜子。
此刻我心都凉了,
完了,右脚小脚指头被划破了。有个一厘米左右的小口子。
我彻底慌了,双手用力的掐紧伤口,向外挤着鲜血。
后排的玉台焦急的喊道:“快割断脚趾,应该还有救。”
此刻的我脸色苍白。四肢渐渐失去力量。
九斤着急的拍着方向盘。
玉台拿出水果刀,让我把脚伸过来,我脑袋一片空白,乖乖的把脚伸向后座。
宝宝紧紧的抱着旁边的毛毯,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玉台对我说:“闭眼。”
宝宝也用双手捂住眼睛。
我闭上眼睛,已经无力思考,玉台把水果刀伸进小脚指缝,在伤口下方无伤的位置卡住刀,搬起我的脚用力的撞向车门。
啊……
是我从喉咙中嘶喊出的唯一的声节。钻心的疼痛从右脚直传大脑痛感神经。整个右腿都感觉发沉。我疼的用手把座椅扣出了一个洞,红色鲜血簌簌的从断指处涌了出来。
玉台擦了下汗呼出一口气:“血还是红色的,小舟,应该不会被传染吧,我先给你消毒打绷带,你忍着点。”
我脸色发白咬着嘴唇说道:“包扎吧,已经疼过劲了。”
玉台从小包中拿出医用酒精,整瓶盖浇在了切口处。只感觉到向烧过的针扎进肉里一样。
后来玉台又给我上了些止血的药,用绷带帮我扎紧整个脚面。从箱子里拿出几片消炎药,喂我吃了下去。
九斤看包扎完毕后,问我感觉怎么样,我闭着眼吐了口气说:“还行,回头变异了先咬死你。”
九斤苦笑一声,回头问玉台:“你看呢。”
玉台回答:“最好在打一针破伤风保险,虽然我用的刀之前消毒了,但我害怕他感染破伤风。”
九斤说:“那咱们去医院?”
我闭着眼小声说:“不行,医院丧尸更多。”
玉台抱起宝宝突然嗳了一声,对九斤说:“你把车掉头,左拐,小区街角有个社区门诊,里面应该有破伤风针。”
“好,快走。”九斤头也没回扭动着方向盘。
车子又转回了小区不远的地方,我费力的挪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靠背上。
眼皮好沉,好想睡觉啊。这是我脑子中唯一的想法。
九斤一直拍着我,玉台也用手不停的掐我肩膀,挠我的头发。宝宝也用小手揪着我的耳朵。
九斤拿起斧头对玉台说:“你把车门反锁,我马上回来。”
玉台说:“你要小心啊,九斤。”
九斤说:“放心吧,去去就回,别让他睡着了。”
玉台没等九斤说完继续摇晃着我的头和肩膀。
九斤关上车门,朝玉台点了下头便低身跑向门诊。
扒开推拉门,没有人,屋子里灰漆漆的。
整个门诊就是一个开间,进门处就是药柜,往里走是用帘子隔开的输液室,输液室对面是两三张医生看诊用的桌子,还摆着听诊器和血压仪,纸和笔。
九斤深吐一口气,大柜台旁边是一个冷藏冰箱。翻过柜台找了一会,终于在冷藏箱找到了两只破伤风类毒素疫苗。看背后的说明:2-8度保存,肌肉注射。九斤看了下冷藏门内的温度计是7度。
笑着大呼一声噢耶。拿起里面一个已经融化一半的冰袋裹住疫苗盒子。又从玻璃柜台下的箱子里取了两只注射器。
九斤出门准备返回车上。远远的一眼就看到车旁有一只年轻的女性丧尸在对着车玻璃摩擦手掌。
九斤不动声色的低身小跑过去,从它背后手起斧落,劈进了它的脑袋。踩住丧尸身体拔出斧子甩了两下,又在它身上蹭了蹭对玉台打了个开门的手势。玉台才敢把门打开。
我终究还是睡着了。
我害怕自己变成丧尸。
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