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青蛙变蛤蟆(2 / 2)
“道士道士!”
香奴自身后呼喊,薛钊扭头便见香奴举着罐子人立行来,而后献宝也似让薛钊观量。
“狗儿虫又结茧了!”
那罐子里果然多了个翠绿色的蚕茧,个头有如鹅卵。
香奴展扬道:“这般大的茧,定是天蚕。道士,你说到时狗儿虫会化作什么样的蝴蝶?”
“嗯——”薛钊沉吟着,探手点了点那蚕茧,便感知到一点灵机自蚕茧内涌动。
这哪里还是寻常蚕茧,分明是刚学会了修行的妖啊!
薛钊暗自思忖,想来是香奴日常总将这罐子带在身旁,修行时灵机吐纳,这狗儿虫便机缘巧合学会了?。
“道士?”
“嗯,”薛钊笑着挼了下香奴:“香奴贴身收好,这茧来日定会生出一只最好看的蝴蝶。”
“嗯嗯。”香奴兴高采烈而去。
回首,便见清乖子笑吟吟看着自己,说道:“道友对香奴真好。”
“从小便在一起,算是相依为命的青梅竹马。”
清乖子终究忍不住,说道:“可否请道友饮一杯茶?我实在好奇,道友这一身本事究竟是如何修来的。”
“好,那我去烧水。”
日上三竿,香奴顽累了,蜷缩在床榻上酣睡。
竹屋外间摆了桌案,两张藤椅相对而坐,山野粗茶煮开,素手抄起瓢舀了,先为薛钊斟上,又给自己斟了。
竹屋简陋,没有茶壶,便只能将山野茶放在锅中煮开。
本是雅事,如此施为好似焚琴煮鹤,偏偏清乖子举手投足间合着一股韵律,反倒看着极美。
二人略略品了粗茶,只觉苦涩有余,回甘极少。
清乖子身子端正,问道:“请恕我失礼,敢问道友庚齿几何?”
“十八。”
薛钊本是冬月里的生日,可此一世遇见香奴前从未过过,遇见香奴后,便依着前一世的习惯,选在五月二十八为自己庆生。
女子眉头微蹙,心道果然是少年才俊。
继而又问:“道友出自何门何派?可是青城?”
薛钊摇头,说道:“无门无派。”
青城……他忽而想起了燕无姝,那炭笔画也不知她是否收到了。
清乖子讶然:“无门无派?”
“嗯,就是机缘巧合才入得修行之门。”
清乖子凝眉思忖,又道:“我不知巴蜀地形,不知广安周遭可有名山?”
“倒是有个华蓥山,说起来我就生在山下七里坪。”
清乖子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眼前的薛钊便是那玄元观传人!
她几月前离家行走江湖,途径巴蜀便隐隐听闻玄元观传人再次现身。只是那广能老和尚极不地道,提了一嘴,待她追问,这和尚又打起了机锋,只道不可说。
清乖子倒是暗自思忖过,想来那玄元观传人定是白衣飘飘、不染凡尘的高明之辈。
她仔细观量薛钊,想着若是换上白衣,倒也算得上是白衣飘飘。可不染凡尘……面前的少年满身都是烟火气,又哪里像不染凡尘了?
清乖子盯着薛钊道:“道友……用的可是先天符法?”
“唔,是。”薛钊老实应下。
清乖子又再吸气,这下确凿无疑,不做他想。此人便是华蓥山玄元观传人。
薛钊观量清乖子神色不对,便知其定然听了传闻,于是当即正色道:“道友,我绝非玄元观传人。”
“呵,”清乖子展颜一笑,道:“我又不曾说过,道友又何必反驳?”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薛钊唉声叹气,只觉得自己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时就见清乖子稽首道:“能结识薛道友,又得道友搭救,实在是侥天之幸。唔……实则我也有所隐瞒,还请道友见谅。”
“嗯?”
清乖子正色道:“清乖子……是我乳名。”
薛钊点头,他始终觉得清乖子过于儿戏,哪有女子起名叫青蛙的?
“我姓张,名桂蟾。”
薛钊眨眨眼,心道,蟾是蛤蟆吧?还不如青蛙呢,这女子的父母果然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