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弃子(2 / 2)
“他陪着你干什么?”齐慈霖手间一停,半晌才笑了下,摸摸昌善的脸,“他不过一个下人,还有外面那个,你好像还是很喜欢见这些人?”
他看起来心情很差,昌善不想惹他生气,犹豫一会乖乖点点头,“那我就自己在家吧,夫君小心些。”。
很快,外面的人走干净了。
昌善给自己壮了壮胆,从齐慈霖床头处取了火折子,缓缓开门走了出去。
四周一概无人,她又绕到院子后面,掀起两块大青石看了眼,原本藏在这下头的几把匕首,还有两个纸包的药,都没了。
齐慈霖把所有的人,刀,甚至连他曾与自己结为夫妻,生活的痕迹一概抹去了。
昌善有点茫然,心口哽涩喘不上气,翻涌的无措把她的腿压软,一路踉跄着扶着墙回到前院,刚要推门,身后突然一阵细冷风,一把冷长匕首悄无声息横搭在了她的脖侧。
“那些秀才家给的东西呢?”
来人最前面的那个直接捂了她的嘴,拖着她进了屋里。
他们都穿着甲衣,神态凶狠,昌善一抬眼,就看见最前面那个眼熟的脸。
是那个塾师!
“……他涉嫌杀害湘王潜逃,逃到这里偷取湘王写给县令的密信,只要你说出证据藏在哪,你就能活。”
昌善柔白手掌被这些人死死按着,塾师笑的很阴冷,他对这妇人很了解,胆小的要命,也就是平常齐慈霖在他没法干什么,不然早就搞到手了。
刀尖一点点朝掌心扎穿,再反复扭动,皮肉筋骨血肉模糊一片,细碎的折磨人,血迹跟水溪一样涌出,也封住了昌善的喉咙。
她疼到身体抽搐,说不出话来。
齐慈霖是故意把自己留在这里的吗?
昌善摇头,她痛的蜷缩痉挛不止,疯了一样的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看到我的信才出门的,明知道会有人来追杀他,还是把你留在这里,你还要帮他?”
塾师很有心计,故意往昌善心尖上捅刀,见她面色苍白,笑的更瘆人了,“你就是他一个废棋,你想想你跟他说了多少次你怕我,他不还是对我恭恭敬敬?”
昌善是真的不知道,当时哪些证据齐慈霖一见到就拿走了,不让她看。
她还以为他娶自己虽然手段不好,但还是有些情分的,原来都是骗她,他只是看中自己跟秀才家有纠纷。
“问不出来就算了,我们自己找,”那群人把昌善随手扔到一边,“就是个村女,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少做梦!你真以为齐慈霖是蠢货?我是拿了王爷心腹的人头来投诚,在他身边装了这大半年,他都没信我!”
塾师看昌善油盐不进,也有些忍不住了,低声骂身边人,“只能从她嘴里问,这女子很得齐慈霖欢心,肯定知道点什么。”
昌善渐渐被打得血肉模糊,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不停的打哆嗦。
她太怕疼,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没昏死过去。
“废物!”塾师算着时候,再不走,齐慈霖就要回来了,“既然找不出来,把人杀了,也够他不痛快的了,都烧了,反正那些证据我们拿不到,也不能让姓齐的留着!”
昌善听到这里,心中竟然有点解脱,轻轻松一口气,她宁愿死,也不想再被刑讯,太痛了。
那些歹人不再迟疑,猛按手中匕刃,横割进她脸肉一层后,见她眼睛瞪大像吓傻了,彻底放弃,干脆利落的反手直接抹喉。
一刀下去。
她被拽着身体随意拉出屋子,扔在了院子正中。
在血泊中昌善侧歪着头,视线对着屋子木门前,那里有串有些粗劣的竹风铃在黑夜中缓缓晃动。
四周大火很快烧起。
她还没死透,身边的火很快把她卷进去,灼烧的痛往她骨头缝里钻,皮肉惨状骇人。
庄子里瞬间火光四起,几十里外的山路上,察觉到不对劲的男人神情一变,突然扭头看向自己家的方向。
那里火光冲天,浓烟在黑夜里卷的醒目。
“回去!”齐慈霖心口涌上恐惧,他好似被人当着胸口捅了一刀,目眦欲裂的吼出声,“给我回去!”
可惜已经晚了。
他的妻子,那个指尖被划破都会皱眉吸气的妻子,死在大火里。
死了。
火苗卷掉了一切生息,久久不灭。
有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浑身被凌迟一般,在疾驰的马背上滚跪下来,剧痛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