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是你送的信(1 / 2)
齐昙夏并不知湉夫人看见了自己手指皇女那一幕,她只是单纯觉着自己失算,心中愤怒懊悔。
若是早知道,那些铁盔兵不会对自己动手,她就能将戏演的更圆满一些,留下点能写赋作表的传世佳话。
但也幸好自己那时没被吓得失智,还有心留了点转圜余地。
众目睽睽下,齐昙夏欲以死明志,彰显家门清白,还想回护诸位女眷的举动,大约用不了几天,就要传遍京城了。
至于真相是什么,谁召来的那群铁盔兵,谁自然就会处理妥当。
齐昙夏并不关心是不是自己那兄长设计的,只要公府爵位稳如泰山,她才不管是靠在哪座佛上。
那些是男人们要仔细斟酌站队拼杀的事,他们享受世家所有的优待供养,能上书求官,能科举改命,占尽好处,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那还不如个废物。
想到这,齐昙夏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脖子,此刻上面裹了一层白绢,轻薄透气,还让人看上去多了层病气,孱弱楚楚。
所以她刚一抬脚进门,面上表情才整理好,大夫人就一下子站起来,惊呼,“我竟然不知道,怎么伤成这样!不是说小伤口吗!”
南镜公主盯着齐昙夏,挡在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缓缓交握,面上笑意更甚,“这就是大夫人的次女?”
“正是,她性子比她姐姐要娴静不少,平常少出门,也是我拘束她更多一些,想着两个女儿总不能都养的热热闹闹的,所以她平时也就是跟着她兄长多念了些书。”
大夫人拉着齐昙夏的手,摸摸她的脖子就要掉眼泪。
“所以才养的她没见过什么凶险场面,否则今日这么多人,就她一个傻子伤着了,一个女孩子家,若是留了疤,还是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日后怎么活……”
“这话略浅,”南镜公主突然抬手搭在椅侧。
“我母后搬新都时,当时多有前朝贼乱,她为了不改迁期,亲率旧都女眷上路,途中被流箭射伤手背,迄今为止疤痕未消,这是忠节,还是不好轻率的归于容貌的好。”
齐昙夏一向知道自己这母亲是个脑子转的最快,但是偏偏只转半圈就停了的主。
于是眼见着自己的功劳眼看要打折,终于不再装柔弱,对着南镜公主行礼。
“您所言是我表率,今日勿说身伤,就算是拿我骨血与贼人拼杀,我也仍会站在诸位身前。”
这屋里其余坐着的贵妇们,听到这里不免极其惊叹,对着大夫人赞不绝口,谁知还没等后者喜不自胜的回过去,南镜公主却突然抚掌。
“啪啪”两下,在这厅中十分亮耳,众人纷纷闭嘴,皇女看见自己长姐动作,才忍不住小声嘀咕,“就是嘛,大家逃开时候我都没看见她……”
齐昙夏心中顿生不妙,下一秒听见南镜公主开口。
“你方才身居高台,与那些歹人在一起,自然也知道他们是如何分辨出来我皇妹在哪的?”
齐昙夏没料到自己心中一口恶气不但没出,还被一句话给问住了,难道要说自己为了保命,将皇女出卖?
倒是估计就算自己父亲是谁都没用,皇后再善柔,怒气也不是一般女能承受的。
湉夫人侧头,看向齐昙夏,却见她神情缓缓呈现种略心虚的愧疚,眼泪要滴不滴,咬唇,“我本该仔细察观,好帮着朝中抓人,可是当时我实在害怕……”
说到这,齐昙夏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跪下,惶恐落泪,“我虽然说了那些刚烈的话,但是自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更别说他们把刀架在我身上,我真的不敢抬头……”
还没说完,另一边就有个略年迈的妇人,跟着垂涕,“可怜见的孩子……”
湉夫人心中冷笑,这女真是这些年她所见过的女眷里,心智最能抗的一个,大约就算真把那些逆贼抓来对峙,她都能唱一出大戏,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