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您房中那个庶女(1 / 2)
齐涛林最是知道自己这个嫡子的,在他年幼时自己还能以长幼孝悌威压,可这几年下来,早已是丝毫不起作用。
大约自己身为父亲仅存的那点威信,在逼他行恶事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原本他想,管不了儿子就管不了,他只是行事乖张不择手段了些,但是多智常忧,满朝中找不出第二个,谁又能算计过他。
况且早晚这公府要交到他手中,既然如此,管不管的有什么要紧。
直到齐涛林突然发现,府中不归大夫人过目的那部分账目,支出逐渐庞大起来,外人看不出,但对他来说,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不对劲。
很快府上来往的生面孔越来越多,口音各异,川地江南西域边疆,若是游走的贩夫也就罢了,可这些人无一不是沉默少言,目光警惕身材矫壮。
齐涛林等了一阵子,再也坐不住了,某日在府中堵住自己嫡子,喝问他究竟意欲何为。
得到的答案只有极为平静的四个字。
“报仇。”
齐涛林那瞬间才恍然醒悟,齐慈霖已经胆大包天到了什么地步,更开始将手伸到了什么隐晦不可碰的地带。
他感觉自己周身被寒气裹住,一个字都发不出声,眼睁睁看着穿戴官服的儿子淡定出门上朝去了。
他也曾想把人关在府中,告病或者辞官,可是齐涛林又最清楚,自己是绝对困不住齐慈霖的,论学术论经韬纬略,他数年来寒起暑不辞,近乎苛刻的在自修。
所以齐涛林在夜难安寝中过了大半个月,最后也只能强行劝说自己就当不知道。
最多是从那时起,齐涛林在朝中走动逐渐多起来,聊以慰藉的期望若真有一朝事发的那天,落井下石的人不至于太多。
直到这一刻。
齐涛林发现自己根本猜不透齐慈霖一点心思,他喉头干涩,一把拽住身前人的衣襟,哀颓的声音一个劲儿发抖。
“赐什么婚?你想赐什么婚!满京城里都在盯着你看!你这官还要不要做了,你在府中胡闹也就算了,你还想让满朝文武都知道你抢了你的庶妹!”
“她是喻氏捡来的,并非血亲,”齐慈霖视线上眺,虚浮无所依,漫不经心的看向远处,可口中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平淡的内容。
齐涛林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月前,为了处理你在府中惹出来的事,我已在皇城中为她请名立功!此事上达天听,如何能变!”
齐涛林咬牙切齿,府外前街上已经传来纷乱马蹄声,他试图喝回齐慈霖的理智,“这是够你辞官的丑闻!你就不怕自己忍了这数年的成果,前功尽弃吗!”
“喻氏早年是外乡人士,这次随太子远去川州,一路上轶闻怪事屡见不鲜,刚巧有这么一桩美谈。”
“川州境内早年有一账房秀才,娶了旁庄总长的女儿为妻,生下一女,后来这母亲早逝,只剩父女二人为生,再后来这家人被牵扯进要案,这秀才流放死于途中,只剩这一女也失踪不见。”
“途中利川公主出事前,这女陪侍左右,帮公主与川州罪臣周旋时,无意间认出旧人,这才发觉自己身世。”
“现在既然这女孩已被找到,自然是要让她认祖归宗。”
齐涛林瞠目结舌,嫦善明明就是京都人家捡的弃婴,怎么会牵扯到川州去,这明明就是胡扯出来的身世,借此来帮她起个好身世!
他没想到齐慈霖已经想到了这一步,“那当年的户簿……”
“已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