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表态(1 / 2)
千界塬。
浮云殿,白云堂所在的正殿。
以燚屾真人为首的八位长老,聚于一堂。
“十八代掌教大位的争夺,太清与上清二脉明显已经退出,玉清一脉亦唯有圣武的徒弟最有希望。淳罡师兄执掌的上清一脉,暂无支持意向。然而,本脉的丹堂,早早地一心一意支持青龙。百草堂的行动虽稍晚些,但也选择了默默支持玄武。”燚屾真人沉声道:“七位师弟,说说你们的想法。”
“我们白云堂,人单力孤,一直以来是九大堂中最弱的一堂。若有不慎,恐会影响白云堂一脉的传承。莫非,燚屾师兄已有了打算?”
说话之人,坐在右边,头戴淡绿色仙冠,面容清癯,三缕清须,身形瘦小。此人修真道号“华晖”,是白云堂中地位仅次于燚屾真人的长老。亦是白云堂中拥有“真人”称号的两大长老之一。
“我决定,白云堂公开支持圣武的关门弟子‘重明’。”燚屾真人为人耿直,脾气古怪,说话时竟然是莞尔一笑,道:“我与重明这小子有缘。总感觉,他是将来最有可能成事的一个。”
“圣武师兄的小徒儿,古怪诡异的很。首座师兄若要公开支持此子,我只好暂时离开白云堂,当一散修好了。”
说话之人,方脸细嘴,浓眉如墨,豹眼鹰鼻,膀阔腰圆,声音如洪钟。此人道号“毅然”,丹道平平,但在道法神通的造诣上,是白云堂八大长老之首。
燚屾真人冷眼直视,冷冷一笑,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要滚,就快点,别在这里给老子碍眼生事。”
毅然长老脖子一拧,一脸平静,不走,不说话,不生气。
“青龙与元家拉拢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不是我还活着,坐镇白云堂,你怕是早把这点基业送出去了吧。”燚屾真人不依不饶,“若不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我早把你赶下白云峰了。还能由你大放厥词。”
原来,燚屾真人与毅然长老是同门师兄弟。巧的是,他俩的师尊“黄明”,是封神殿硕果仅存的七大太上长老之一。
“有话好好说吗!”一位身材普通,面相普通的长老开口道:“既然师兄做了决定,那把理由说给大家听听,也是应该的。”
“我猜猜看!”另一位长老淡淡一笑,接话道:“师兄的依据,无外乎三点。一是掌教师兄对闭门弟子的栽培方式,完全有别于另六人;二是重明师侄身上存在着很多秘密,担负着‘贪狼卫’的使命,无论如何,‘贪狼卫’的消失与‘陈家’的没落,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三是重明师侄的资质天赋虽弱,但的确有不凡的修真机缘。”
“其实,事情已经没有那么复杂了。”华晖真人沉吟道,“重明师侄之所以能重创元凤凰,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太清涤脉丹’。所以,从师兄拿出此灵丹的那刻起,已经是表明了态度。加之会武开始的‘惊天’一役,我们还能脱身吗?”
“华晖师兄所言甚是。”一位胖老头说道,“当时,我在场。我有两个感觉,一是重明完全知道凤凰的道法破绽,二是当重明施展‘贪狼杀’时,陆续失去了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刚会走的幼狼,身上充盈着无尽力量,却无法做到收放自如,以致于更多的时候是被力量驱动。”
“能修成‘贪狼九式’者,唯陈家老祖一人。莫非,历经三十三代后,此神通将重现神州大陆?”一位雍容俊美的长老开口道,“‘贪狼现,天路开’,这句古老的谶语,怕不是空穴来风。”
说话之人呵呵一笑,道:“以老夫之见,可以赌一把。但要不要全部押上,燚屾师兄还是要多慎重。最好,与玉麟师兄通个气?”
“这老东西,有多久没从他的丹房出来过了?那炉‘九转真龙丹’,怕是没有个一年半载,是无法出炉。如今,太清一脉的事务暂由萬科老儿代理。”燚屾真人一拍桌子,道:“问个屁,全部押上。宏邈,你差人送些灵丹过去。”
宏邈长老,身材普通,面向普通,于丹道上有着非凡造诣,为人极谨慎,道:“师兄,以愚弟之见,可否等‘九圣会武’后,再公开?到那时,结果更显明朗!”
“就你知道耍滑头?”燚屾真人道,“若是看出迹象、有了结果再出手,那是庸人干的事。老夫绝不与偷奸耍滑之流同流合污。”
燚屾真人缓缓站起身,肃然道:“白云堂由我执掌,此事亦由我独断,自然由我一力承担。我不期望诸位与我齐心,仅希望不要成为阻碍。若是有人想退出,请自便。”
大殿上突然静默下来。
良久,华晖真人率先起身离去。
稍后,另六外长老一一离去。
大殿上只留下了燚屾真人,他缓缓抬头,仰望大殿之顶,嘴角露出了丝丝笑意。
* * *
朝阳峰。
陈天鸿汗水涔涔,浑身哆嗦。背上的开天魔剑,剑身上流淌着汗珠,流不过尺许,便会干涸。只留下一道汗渍痕迹。
过去的两个时辰,他只迈出了十步。经脉中的力量不但没有化解释放,反而被剑气压制、聚集,隐隐中竟似在净化洗练。
他不敢放手,亦无法运转法诀,导引力量。
他不能前进,亦无法后退,越来越觉得剑沉了。
不久前,能将如小山的金螂兽单手举起。如今,却奈何不了这柄巨剑。
陈天鸿真的是有苦难言。
此时,小马驹悠闲地走过来,嗅了嗅巨剑。霎那间,双眼中显现出一对竖瞳。随之,周身黑气顿盛,迅速弥漫裹绕在巨剑剑身。小马驹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条青蟒,缠绕在巨剑上。
陈天鸿惊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不管不顾的抖落巨剑。那知,一股无形力量,将自己与巨剑紧紧绑在一起。一条赤红的蛇芯不停在耳边吐露,似在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