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营救(2 / 2)
张旭尴尬地笑了笑:“的确,这儿的人实是桀黠,竟然会用伪品移花接木,实在是可恶。”
张鲁一知道这家伙必定是潜入过警局的证物房,好在东西早已被小四运回小闲居,否则那三只巫皋簋自然就落入张旭的手里了。
“这巫皋簋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值得你千辛万苦地寻找?”张鲁一问道。
张旭坦然笑着:“有些事不需多问,机缘到了,我自当与你说。还是那句话,护好自己。”说完,张旭转身没入雾气中。
破晓,柏春早早就过来安排好早点,一一敲门叫醒众人起床梳洗用餐。姬道玄本来就有早起练功的习惯,张鲁一这一夜睡得也不安稳,干脆也就起床了。只有李春大多时候不到10点绝不会起床,被柏春生生叫醒有些恼,有心当作没听见,却架不住柏春的不依不挠,也只能骂骂咧咧地起来。
坐上餐桌,柏春端上几屉笼屉和几碗肉汤。打开笼屉,柏春介绍说这是梅花稍梅和羊杂割,都是本地特色小吃。梅花稍梅,张鲁一听着新鲜,看着却很眼熟,这不就是烧卖嘛,估摸着所谓的山西特色是本地口音的缘故,不过这羊宰割倒是十分鲜美,哧溜吸一口粉丝再加一块肉,冒出一身汗,舒爽得紧。
吃罢早饭,张鲁一不紧不慢地问道:“柏春,以往都是早上九点过来,今儿怎么这么早?”
柏春这才应道:“族长昨晚通知全村黄姓一早到祠堂里议事,让绾周少爷一起过去参议。”
“哦,村里有什么大事吗?”
柏春低头喃喃道:“张先生,柏春就是过来传个话。”
张鲁一知道柏春是个外姓人,进不得祠堂,这样问他的确有些为难他了,于是招呼黄绾周众人整理了下衣服,便要跟着柏春去黄家祠堂。柏春摇手说族长只要求黄绾周参议。李春脸一板,说:“既然不准我们去,那你去回个话,黄栓柱也不会去。”
柏春奔回祠堂请示,不久带话回来,族长同意特许他们几位一同参议。
到了祠堂,柏春守在祠堂外,让他们自己进去。祠堂的主屋里早已是乌泱泱聚满了人,大伙交头接耳,显得闹哄哄的。见到四人进来,主动让出一条道,将他们让到前排。黄三才正襟危坐地坐在毛鬼神像旁的首座,左右手两排座椅上坐着的也都是些衣着鲜亮的老人,这些人或许就是族里的长老吧。黄三才见黄绾周他们过来,吩咐人搬来一张椅子请黄绾周坐下,对张鲁一这几位却视而不见,任由他们站着。张鲁一心想必是昨日得罪了这老头子的缘故,在人家地盘上也不好造次,于是他拉住正想发作的李春,默默地站在了黄绾周的身后。
这时黄三才对着两侧的长老们点了下头,清咳一声起身大声说道:“各位族人,我想大家都知道巫皋簋是我们黄家的圣器,是我们黄家家运的根本。”黄三才停顿了一下,脸色凝重地扫视了一下人群,接着说道,“今天我要告诉大伙一个不幸的消息,巫皋簋又被人偷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人群爆发出一阵慌乱的嘈杂声。张鲁一和李春对视一眼,全然不知黄三才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按道理这巫皋簋就从来没在黄三才手里过,又何谈被窃呢?
黄三才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再次严肃地扫视了人群。人群很快安静下来,黄三才这才继续说道:“我想大家还记得我大哥还在的时候,巫皋簋也曾经被窃贩卖给过一个外国人,我们全族出动这才追回。自那时起,我们便加强了防范,现在却有人胆大包天在我们眼皮底下偷窃圣器,这是没把我们黄家寨放在眼里啊。”
黄三才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各位,俗话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窃贼偏偏被我们抓到了行迹。各位可以仔细看看这个是谁?”说完,黄三才从衣兜里取出手机,让族人传看。
众人依次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眼睛却不时瞥向张鲁一他们这边,让张鲁一有些异样的感觉。手机传到张鲁一手中,这是一张手机拍的照片。照片里光线昏暗,说明拍的时候是在夜里。照片拍摄地点就是在祠堂门外,看方向应该是从祠堂里朝门外拍摄的,照片里祠堂门外的路上有一个双手捧着个盒子的白色背影,比较模糊,但还是能大致看清这人身穿着诸如cosplay的汉服。张鲁一瞬时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大伙都朝他这里看,这衣着打扮也就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就是眼前他们保护的黄绾周。姬道玄虽然穿的也是汉服,但他那身是黑色短打,全然没有黄绾周穿得那么飘逸。
这背影是黄绾周?张鲁一看向李春,李春又看向姬道玄:“这小子昨晚离开过村舍?”姬道玄默默地摇摇头,这让两人稍许安心。
黄绾周看罢也是一惊,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三叔,这不是我。”
黄三才根本就没理黄绾周的茬:“要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万万没想到会是你啊,绾周啊,你让我很痛心啊。”
黄绾周一时惊慌失措,尖叫道:“三叔,昨晚我一直在村舍没出过门,张先生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黄三才将脸转向张鲁一,似乎在求证。李春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昨晚黄绾周就跟他们在一起,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姬道玄在边上朗声说道:“黄公子在我就寝前的确与我在一起。”接着话锋一转道,“只是黄公子不愿与我同屋,入寝后的事,我也不能确认。”
李春拍着胸脯的手还没放下,就干脆被姬道玄噎在那里,这是放下也不是端着也不是,好不尴尬。
黄三才原本以为这三人必定会竭力证明黄绾周昨晚的行在,以外人的话不足采信作为理由驳斥,没想到姬道玄这一席话省了他许多事。于是黄三才冷笑道:“既然如此,栓柱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黄绾周还想说些什么,黄三才哪容得他多嘴,加大声量厉声喝道:“事实具在,哪里容得你狡辩。黄绾周虽为我亲侄,但为了黄门的家运,身为族长,我也不得不大义灭亲。有请家法。”
几个精壮汉子从上前将还在嘶嚎的黄绾周压在地上,用破布塞住他的嘴。有人从主屋外搬进一盏铡刀和夹棍丢在地上。黄三才向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子俯视着还在挣扎的黄绾周:“栓柱啊,说到底你总归是我的亲侄儿,我也不忍心对你用家法。你只要把偷去的巫皋簋交出来,我替你在这些长老面前求求情,免了些皮肉之苦,最多就是除籍驱逐,至少保全了性命。”
黄绾周嘴被堵着,脸上沾满了泥灰,呜呜地发着声。黄三才伸手替黄绾周拉出堵嘴的破布,黄绾周顾不得嘴疼,大叫道:“三叔,我真没……”话未说完,黄三才已经再次用破布塞进他的嘴里。
黄三才叹了口气,起身,作出一副痛苦的面容:“栓柱,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我也保不了你了。”说完背身低头摆了摆手,似乎不忍心看到黄绾周受刑。几个汉子会意拾起刑具就要对黄绾周用刑。
“慢着,黄族长难道不知道动用私刑是违法行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吗?”张鲁一对着姬道玄挥了一下手,忽然发话,“再者说,这张照片根本就没拍到正脸,就凭这么个模糊的背影就确认是黄绾周,是不是太过武断呢?”说话间,姬道玄已跃到黄绾周身前,几下便推开几个汉子,将黄绾周一把拉起,护在身后。
黄三才哼哼冷笑道:“黄门家事,怎么容得你们这些外人指手画脚?黄绾周从小就在黄家寨长大,就算化成灰,我族人也能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