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矣！（2 / 2）
“所以作为人类，我不喜欢这种天道自然式的演化，那太残酷了。”
钟阳轻叹一口气。
椅子是家具的一部分，但家具不能完全等于椅子。
可以称椅子是家具，但不能说家具就完全等于椅子。
他是概念生命体，
自我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属性就是人类，
他是人类，但人类属性只是他全部的其中一部分。
“你呀……”姬宇晴跟着叹了口气，觉得他太麻烦了。
有时候，他好像和自己一样喜欢折磨人找乐子，
可有些时候，她却也能清晰看见他性格的这一面。
“可是呢，这种剧烈的演化，就像大时代的剧变，”姬宇晴伸手去摸他的脸，轻声的劝说，“在剧变中，肯定有些人会作为代价被支付！”
“我不喜欢，”钟阳摇头，“而且我觉得，人类本来就是要逆着这些天意前行的！”
“不喜欢，那我们就把大气层修复回来喽！”姬宇晴眯起眼睛，露出雪白牙齿，得意说道，“你的星航路上，反正也要搞生态改造，其中就包括大气层嘛。”
“说得对！如果不喜欢，那就去改天换地！”钟阳也笑了，
他的话中自有一股少年顶天立地的豪情，
姬宇晴自诩看透世事，这时候也不禁目光痴迷地看着他，视线在一点点融化。
……
新年。
2068年，1月1日。
12点一到，新的一年，大部分人都在庆祝。
不管如今他们生活是好是坏，基于人类文明传承至今的习惯，
大家都在尽可能把他们珍贵的东西拿出来，在这时享用起来。
钟阳的克隆体，在陪着其他没有家人或者家人遥远的下属们过年。
而本身，则来到了遥远的希伯莱亚森林。
这片古老的原始大森林，现在已经成为了非常巨大的森林。
原本就古老的巨木，如今更是长到了普遍几百米的高度。
甚至有少数长到了千米以上，巨大树冠的荫蔽如不同形状的一顶顶华盖，只有攀附着它的攀缘植物，或者小花小草才能在它的阴影中生存，没有任何一颗有可能挑战它的大树能在附近存活。
少年那高大俊美的身形，如今漫步在这片森林中，宛如一颗灰尘。
他踩着满地的腐殖物，发出细碎声响，来到这颗树林中呈怪异三角分布的三株千米巨木之一的旁边。
它是如此的巨大，光是底部就已经形成了小山丘一样、隆起于地面的盘结巨根。
其围度，达到了惊人的百米之广。
“过去的亥伯龙神，也才115米高和平均直径5米呀。”
钟阳把头抬成和躯干几乎九十度，就是帽子会掉下去的那种角度。
他向上远视，只见越往上的树干直径越小。
树木在几百米后，每生长多一米，需要相应的支持力就会指数增长。
因为它越高，受到的力可以片面的用杠杆原理解释。
越长的树，顶部只受到一阵微小的风力，也会被放大成巨大的力。
“这是一株……”
钟阳走近过去，踩着它盘结的粗大根系，摸上了它的树皮。
它在轻轻颤抖着。
非常轻。
不过被捕捉到了！
他如今已经几乎和灵能融为一体，人类之躯头部几乎灵能化，
因此在日常生活中，无数灵能丝线总是如看不见的触手，遍布他的周手，好奇且严密的捕捉四周一切的数据信息，使本体拥有眼睛鼻子等身躯感官系统之外，来自于灵能所提供的另外一重感知结果。
钟阳不禁面露惊异。
“你……”
他眼睛一点点睁大。
原来只是好奇来看看，可现在好像还真有点东西。
“是意识吗？”
他转眼否定了。
钟阳认为不太可能，这样巨大的东西要有意识的话，那个神经系统也会非常巨大，相应对其消耗会更巨大。
如此巨大的话，使它这个体型要支出更海量的能耗……
从单纯的消耗能量来看，
即使它有意识，也不会是人们普遍认为想象的那种自我意识。
“更像是……一种比普通树木要更高级、更敏锐的综合传感系统？我的触碰，引发了它比小树更复杂高级的某些感应和反应？”
钟阳认为这个猜测最具有可能性。
或许它会因此而诞生“微弱且简单的意识”，但至少目前不太像。
不太会像人类那样的、相对的高级复杂意识活动。
“你是落叶松，那另外两株应该是云杉和雪松。”
钟阳扭头，目光并无法穿透密密的树林看见另外两株巨木。
但是，在天空中无时无刻巡逻着的寒鸦们，它们会看见。
它们看见的，在他愿意时，
他的眼睛，就像未来时代人们在驾驶室里，能同时看见多个屏幕画面那样。
他只是好奇而过来看看千米的巨木，然后也看见了。
灵能渗透入内部，检查了它的结构，
与普通落叶松的内部相比，它似乎发生了变化，能更好适应更高高度的形状。
钟阳正要离开前，忽然的有了个想法。
他看着眼前这纵裂成鳞片状的灰褐树皮纹路，有些诡异的一笑：
“相识就是缘分，
“本来应该清除你们的，毕竟这是我圈定下来的地盘了，
“不过考虑到你们是原生木，那就给伱们一场造化吧，
“就看你们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随着念动。
黑液，灵能，甚至圣光的能量，分别侵入它的体内。
这些都是强而有力的外侵力量！
巨大落叶松立刻就有了反应，这些异常能量在沿着它们体内作为能量交通道路的网络横行，而它体内的一些系统立即启动，某些细胞开始迅速被产生，并试图将这些能量排出体内。
如果这是异物，它有可能会排出。
但更大概率，是某些固体异物在它被割开并重新生长的过程中，被缝在树体内。
而现在的是能量，它则更难被这株落叶松处理掉。
树木的一些结构是简单的，比如它的“消化系统”只会处理分解一些特定的元素，并将其一部分作为营养吸收留下，一部分以种种形式释放回大自然里。
可是它有另外一种手段！
首先是圣光，它的一部分属性使它被不完全的吸收分解了，剩余的东西，似乎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接着是灵能，强大的灵能也吃了瘪，不能在巨木体内发挥出奇妙反应，被木身内调集过来的大量细胞涌来后，哪怕没有特定针对手段，可是巨木依然让这些自身细胞用“命”去堆、去换，让大量灵能在海量的某种细胞环境中，渐渐地“窒息”而亡。
唯有黑液，它更加的顽强和具有侵略性、感染性。
钟阳见不多的几百滴黑液快要消亡，不慌不忙，反而大笑。
“哈哈！寇可往，我亦可往矣！”
他手贴着树皮的位置，手掌掌心的鳞片自动移开，使得更多黑液从中涌出，它们蠕动着从鳞状树皮缝隙里疯狂涌入，更加暴烈的开始了侵略感染。
黑液在最初时，很难感染具有大量水的树木，因为那是在原故乡没有东西。
可是经过这么多时日的演变。
在蓝星上的各种黑液都已经习惯了新环境，并且发生了积极的异变。
这使得它们现在渐渐有希望，能局部地感染树木的部分系统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