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越陵城中最后事(2 / 2)
李二傻子讪讪收手,尽力的吃完了瓜后便告辞了。
只是小李没注意到,满街的人都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带各自表情盯着他的背影。
就连那老王也是一样。
——
秦一生动身了,根据自己眼耳口鼻四大神通的搭配锁定了初伏的位置。
越陵地处龙脉之上这一点秦一生是万万没想到的,他也是个求知精神旺盛的人,问了一下陈衍仁就弄清楚了。
中神州的龙脉有许多,分别以阴阳五行来定,因此共有七种,其中三大阳龙,二大阴龙。
还有山水龙脉,九条为“山龙”,五条为“水龙”,
此外五行龙脉不做细述。
越陵城前不着山后着水,与水龙脉之支脉有所接触,虽有五行,可此五行非彼五行,不过阴阳交汇,便是因为地处一阴一阳两条龙脉交汇穿过的节点,只不过阳龙在上,阴龙在下,若是阴龙在上的话,估摸着越陵的志异事件会更多。
因此越陵城定都为皇城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大靖最终还是选择定都洛京,因为洛京是郭跃武的家乡,话题扯远了,收。
老秦倒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就阴阳双龙脉的问题与陈衍仁探讨了一番。
阴龙脉能够滋养邪祟,却也会在滋养邪祟时生出一点极阳,
阳龙脉尽管于人有益处,可也会生出一点极阴,
其理便是阴极生阳阳极生阴了。
了解了这个道理以后秦一生便知晓此刻阳龙脉生出的那一点极阴便是三伏了,只是这邪祟虽非鬼妖魔怪,可却又都沾了点边,到也是个四不像,只不过因其怪异,所以三教外道的寻常手段并不好使,
但正如俗语所言,毒蛇出没七步以内有解药一般。
三伏也不是没有克星,这克星便是阴龙脉所生的那一点极阳了。
老秦锁定了极阴之处,也锁定了极阳之处,思虑片刻便选择去了那极阴之处打探打探虚实,准备看看自家手段能否起效,若是无法起效的话再去取那极阳将三伏镇杀也是可以的。
而那极阴诞生之处便是越陵城中的一条老街,唤作息兰里。
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街坊小巷内黛瓦、粉壁、马头墙随处可见,配以木雕、砖雕、石雕为装饰,几处宅院门外还种有花草树木,又搭上假山点缀,颇有几分雅趣味。
行人匆匆,挑担货郎走街串巷,市井烟火气扑面而来。
只是老秦眉头蹙起,这市井烟火气过于虚假了,不,与其说是虚假,莫不如说是一种既定的演示,并非出自真实,而是出自于故意的演戏。
看似生活气息洋溢,可实则仅仅只是外皮。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披着一层外皮般扮演着外皮的生活罢了。
秦一生这么一个生面孔走在街巷当中,面容平静,左右打量似是踏青郊游。
暗处隐秘处皆有那么几双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目光一点一滴的下落,转移,再度下落,转移。
每个人都在接力般的,监视着自身的一举一动,
他们在窥探着自己。
怪异的氛围并不因热闹的表象而减弱,反而愈发浓重,整个息兰里街巷都被笼罩在这一层氛围之下。
秦一生只觉压抑,一种有力无处使的压抑。
这种压抑拗折着他的心性,无孔不入而又无声无息,不过好在体内武道真意一振,便将这阴损的坏人心性的法子给震碎。
他挖了挖烟叶,火折子点着以后又吧嗒着烟嘴。
走了约莫几百步,他停了下来,一个老汉正切瓜,分给了身旁模样怪异的年轻人。
秦一生看去,那两人亦循着目光看来,老汉淡淡点头示意,而那模样怪异的年轻人则是挤眉弄眼的笑着。
老秦走上前去:“老丈,您这瓜怎么卖的?”
“不贵不贵,一斤五个铜板,价格公道。”老汉摸了个瓜,拍了拍,“您听听这声儿,熟透了呢。”
“是啊是啊,熟透了呢。”那模样怪异的年轻人也附和着。
秦一生打量一番,点着头:“可不是,熟透了么。”
不知在说瓜,还是在说被邪祟占据了身子的人。
随后他便提起了两人的脖子,一左一右的扔到了实相图里。
一旁看到了这一幕的人接停了下来,凝神盯着秦一生。
“识相点的就把身子还给受害的人。”
“换不回去力。”风姿绰约的寡妇痴痴笑着,“都吃了力,你要做什么呢?杀了我们么?但我们是人啊,你杀了我们的话,岂不是自己就成了杀人犯了?”
秦一生看着地上的瓜,拳头抖动。
拳风劲霸席卷,将那寡妇开了瓢。
“杀人的是东星乌鸦,和我有什么关系?”秦一生满不在乎。
——
老秦面沉如水的看着被他收押于实相图当中的邪祟。
人身人魂,毫无破绽,简直像是替代了原版一样,可是用大罗洞观看去,却也毫无破绽。
卖瓜老汉看着秦一生一身煞气盈满,只是笑眯眯。
“壮士斩妖除魔好兴致,却不曾想你一人杀了整个息兰里的百姓啊,敢问壮士究竟是在斩妖除魔,还是在···杀人呢?”
一旁的年轻人也笑眯眯的,只不过眼斜嘴歪:“行行好把我杀了吧,这人身是在太过憋屈,我可是还想投胎到正常人身上呢。”
秦一生随手将那年轻人爆了头,鲜血溅了一身,像是西瓜破了肚,满是红瓤碎裂。
而后老秦看向了卖瓜老汉:“我是在斩妖除魔,不是杀人。”
“我们人身人魂俱全,何来不是人呢?便连记忆也是有的,老汉我家住越陵···”
“停停停,打住打住,我不想听你‘自报家门’,而且你报的是人家的家门,和你无关。”秦一生大手一抹,将身上的血迹抹掉,手里还捻着一团光点。
这些光点便是他从那年轻人的脑袋里挖出来的记忆。
“你们是什么东西,我看一看就知道了。”他碾碎了记忆团,失神片刻。
在回神后,他面沉如水。
“你们可真是难以抹除啊,初伏。”秦一生语锋冷冽。
“嘻嘻,八百万初伏,人身死不过换一副皮囊,多大点事儿?”老汉嘻嘻笑着。
像个知错不改还嚣张至极的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