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光与影的鸢尾之华（上）破碎的信仰（2）（2 / 2）

让·巴尔认得这位少女，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屡次出现在姐姐黎塞留做弥撒仪式的现场，而女孩那有些奇怪的举动使得让·巴尔记住了她。印象中，她是在姐姐任职教廷总旗舰后入役的舰姬，作为姐姐的随从，一直跟随着姐姐。

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让·巴尔仔细想了想，对，她叫贞德。由于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后来有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与姐姐一起吃饭时，她还对姐姐吐槽过那孩子。

“我说姐啊，那孩子也太认真了吧。我就没见过这么狂热的信仰。”让·巴尔一边将盘子中的蜗牛放入口中，一边道：“没有一次例外，她永远都是跪下来祈祷。我…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黎塞留摇摇头道：“可是我倒是很喜欢那孩子啊。她是那样地虔诚，也是我见过的所有舰姬中对主的信仰最为坚定的一个。况且，贞德这孩子可是继承了我们鸢尾历史上的民族英雄圣女贞德的名号，也是教廷骑士团中唯一有资格佩戴圣凯瑟琳之剑的骑士。这可是莫大的荣誉。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也要向她学习啊。”

“是是是，姐姐说的对。”让·巴尔毫不掩饰她的敷衍。其实对于她来说，主的信仰并不是很重要，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姐姐失望，再加上思念姐姐，才会在每次祈祷的时候都去看望黎塞留，并且祈祷。

“又来了。”黎塞留拍了拍妹妹的脑袋，说道：“你给我认真一点啊。平时的祈祷仪式你不喜欢做我不怪你，但是这正式庆典上，你也要差不多一点嘛。”

“我嘛，嘿嘿。”一提到自己，让·巴尔耸了耸肩，讪笑着。为了把话题从自己的身上引开，她转了转眼睛，说道：“哎？对了，姐，你最近不都是在忙于开会吗？怎么今天忽然就有时间跟我吃这顿饭了？”

“……”黎塞留似乎没料到妹妹会这么问，她犹豫了一下，随即神色复杂地看着妹妹。

“姐，怎么了？”察觉到了姐姐脸色的变化，让·巴尔也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太对劲，便追问道。

黎塞留犹豫许久，最终叹了口气道：“上面下了命令，要求我们转移到海外领地的港口。”

“为什么？！”不出黎塞留所料，二妹的反应很激烈。其实关于这道命令，黎塞留也倍感意外。本土战局情况逐渐恶化，铁血已于近日横扫低地国家，且绕过了鸢尾一直引以为傲、号称“永不陷落”的马奇诺防线，狠狠地给了鸢尾一记“右勾拳”。目前形势非常糟糕，铁血很有可能于近日便攻入巴黎。黎塞留也是于陆间海巡察时才得到的消息。等她回国、准备前往前线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本来黎塞留已经向上级请示，要求率领海军部队对侵略予以抵抗，可不知为何，一一被上面驳回，并且下令要求陆间海中所有的鸢尾海军部队全部转移至海外领土的港口。

但是这种事情，黎塞留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说。一来是黎塞留的私心，以她对妹妹的了解，如果自己如实相告，那么让·巴尔一定会强烈要求战斗。可是她却只想保护妹妹。二来，则是黎塞留有着另外的打算，一旦巴黎沦陷、鸢尾投降，她便要……

黎塞留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如实讲述。她盯着自己舰装上的洛林十字架，说道：“你要知道，战局发生了一些不可预料的变化，出于安全起见，上面指示我们转移。我这次来，就是要把你和三妹四妹送走的。”

“这，这不就是要我们逃跑吗？身为教廷的圣战士，怎么可能接受这种怯懦的行为？！”不出黎塞留所料，让·巴尔的情绪果然很激动。

“或许，上面有更长远的想法吧。至少，现在还不能入役的你，必须要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至少，你要代替我照顾三妹和四妹。把你们送走，是我现在唯一能够为你们做的事情。”

“那我们为什么不去战斗？！就算现在的我的舰装并未完工，可是有大姐你在，还有敦刻尔克、恶毒、凯旋她们，我们也能让撒丁的那些家伙有来无回！！”

“……”黎塞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妹妹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不是撒丁？不是维内托级的那些家伙？”

黎塞留默默地听着妹妹的话，她拿过外套，随后道：“情况远比你我想象得要更复杂，执行命令吧。带上三妹和四妹，去卡萨布兰卡吧。这也是姐姐我的期盼。等到你的舰装彻底完工，就来找我吧，我会在前面一直等着你的。”

“……好吧。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追上你的。”让·巴尔有些失意地说着。“那姐姐你…要去哪？”

“我……”黎塞留略作犹豫，说道：“我要去一趟勃艮第，上面把我派到了那里视察部队。”

“我们…还会见面吗？”

“……会的。到了卡萨布兰卡，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三妹和四妹。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要记住，不要遗忘自己的信仰，主会一直注视着你，主的光辉会一直照耀着你，主的教诲会一直指引着你。”黎塞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在撒谎。前路多艰，她即将要走上的，将是一条无比艰辛的道路。这条路的终点到底在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甚至当她走到终点时，是否还能与自己的妹妹们重逢，她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为了自己的祖国，黎塞留甘愿做出这些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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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让·巴尔忽然有一种预感，自己将再也见不到姐姐了。而当她也转过身时，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黎塞留刚才居然把舰装带回了家中。

让·巴尔清楚地记得，姐姐从不在与自己和妹妹们的相处中携带心智魔方。黎塞留曾经很明确地说过，不想把跟工作有关的任何东西带入到家中。可是就在刚才，姐姐居然打破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印象中，只有当姐姐出远门执行任务和视察部队的时候才会这样做。可是她明明说上面已经下令，要求所有海军部队进行转移，那么，视察部队是不可能了。再联想到刚才姐姐犹豫的态度和匆忙的神色……

我的姐姐，你到底，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