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难得知己（2 / 2）

黄蓉当即拉起秦南琴的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央求道：“别这么说嘛，我爹爹的武艺比不得你，耐心又差，我跟着他学不好很正常。若是师父你肯教我，我定能为师门添一异彩……”

三人一路谈说，慢慢走远。其间黄蓉讲个不停，叽叽喳喳好似百灵鸟；裘千仞偶或说上两句，却是直指要害；秦南琴则是安静恬淡，不时微笑，颇有些出尘的气质。

裘千仞肩头上的小红鸟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灵动的小眼珠滴溜溜转动，其中隐露警惕之色。在它的认知中，黄蓉和秦南琴一直跟着裘千仞，定是如它一般，想要做主人的宠物。哼，简直痴心妄想！主人只能有我一个宠物！

它想至此处，不禁展开翅膀，高声鸣叫，显得意态傲然。

黄蓉看得有趣，问道：“裘伯伯，这鸟儿你是如何捉住的？”

秦南琴听问，亦将好奇的目光投到裘千仞身上。

裘千仞道：“此时说来也巧，我在附近林中走动时，闻见一股异香，循着气味找去，发现此香乃是这只鸟儿散发。而周边地上满是扭转身躯，将肚腹露出的菩斯曲蛇。这鸟儿正一嘴一个，啄破肚腹，吞噬蛇胆。”

黄蓉咋舌道：“好厉害的鸟儿！没想到还有这等本事！”说着转头看向小红鸟，美目中满是艳羡之色。

小红鸟似乎明白黄蓉在夸赞它，不由得扬起鸟首，“咕咕”直叫，眼中露出极为人性化的得意之色。

裘千仞用食中二指轻轻抚摸小红鸟的头顶，继续道：“当时我见这鸟儿世所罕见，甚通人性，不禁想起先前接触过的一只‘大雕’。那雕儿便是灵性非凡之禽，十分惹人喜欢，可惜早已认主，不得收容。我联想此事，便起了收养此鸟的心思。”

他说到此处，不禁笑了笑，道：“此鸟很是乖觉，我只问它愿不愿意跟着我，同时展露了一点小小手段，它便认我为主了。”

黄蓉闻言，不禁瞥了裘千仞一眼，觉得后者言语间虽是轻描淡写，但其施用手法绝不简单，不然不会令这异种鸟儿服膺跟随。

不过她并未纠结于此，反而注意到裘千仞话中的另一处关键，便问道：“‘大雕’，那是什么？也像小红鸟这样有趣么？”

裘千仞道：“那雕儿也是天下间的异种，聪明灵秀还在其次，更难得之处在于坚贞不移，是我一位故友的唯一伙伴。”

黄蓉奇道：“故友？谁啊？他现下在哪儿？”

裘千仞道：“已经被我杀了！”说罢面色晦暗下来。

黄蓉吓了一跳，又见裘千仞变了容色，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不由得闭了嘴，沉默起来。

三人此时已走出树林，来至附近镇中，又进入一家小酒馆内歇脚打尖。

裘千仞要了些饭菜，自己单点了一壶酒，用一只小小的酒杯盛着，慢慢啜饮，每饮一口，眉头便轻皱一下。

秦南琴忽道：“裘大侠，你不喜欢饮酒吧？”

裘千仞放下酒杯，问道：“为何这样说？”

秦南琴道：“你饮酒的姿态很像我爷爷，他老人家活着时，一旦有闲便好饮上两口，但其实他不喜酒味。”

黄蓉奇道：“不喜酒味，还要饮酒作甚？”

秦南琴道：“我也这样问过爷爷。他说酒不好喝，又苦又辣，但多喝几杯后，人就会昏沉沉，醉醺醺，那时节能把现实中痛苦的事忘掉，好好睡上一觉。”

裘千仞哈哈笑道：“你爷爷是真正懂酒的！敬他！”说罢举起面前酒杯，将其中酒液撒于地上，又重新盛了一杯，自己饮下，发出“哈”的一声。

他细目微眯，流露出一股迷离之色，似在想着心事。过了半晌，他回过神来，视线转向秦南琴，笑道：“你相信有人会死而复生，然后出现在二十年后吗？”

秦南琴一怔，道：“什么？”

裘千仞摇头道：“看来你不相信，哎，也是，这么荒唐的事岂会有人相信？”

秦南琴忙道：“不，如果是裘大侠你来说的话，我会相信的。你不是说谎的人！”

裘千仞愣愣地看向秦南琴，随即一笑，意甚欢悦，连道：“好好好，没想到我裘千仞在此间，竟会遇到一位知己！”随即露出傲然之色，道：“你说得没错，我这人天生不屑于说谎！”

他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然后盯住其南琴，朗声道：“我想跟你讲一段我的经历，甚为有趣，你想不想听？”

秦南琴迎向裘千仞灼灼的目光，轻声道：“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