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直击弱点慑猛将(1 / 2)
史文恭被抓到扈成面前,披头散发,一身泥污,形象很是狼狈,只能梗着脖子维持最后一点尊严。
“哈哈哈,史教习这幅灰头土脸的样子,不见丝毫大战时的雄姿,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扈成大笑一声,说道:“你是曾头市里最大一条鱼,我还担心被你逃掉了,总算没有漏网啊。”
史文恭面无表情道:“我算什么大鱼,不过有钱人家一雇工庄客而已,你太高看我了。”
扈成上下打量着他,笑着问道:“既已被擒,你有什么想法?愿不愿意投降,我可以饶你一命。”
史文恭傲然说道:“事已至此,唯死而已!”
扈成劝道:“你不要急着回答,多考虑考虑,想想你的妻儿家人再做决定。”
“不用考虑!“
史文恭断然说道:“我史文恭战场厮杀十几年,早就有了战死的觉悟,投降这个两个字,我从来就不认识!”
扈成眉头一皱,继续劝道:“你我不是敌国,也非仇敌,我和曾家仇怨与你无关,你对曾家也仁至义尽,何必一副杀父之仇的姿态呢?”
“少废话!”
史文恭不耐烦了,大喝一声,凛然说道:“大丈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曾家对我不薄,我虽无力挽回战局,也不能投降雇主之敌!”
“扈成,你这胆大妄为的狗官,为几百马匹就灭人家族,蛮横无理,凶残暴虐!我只恨不能为曾家报仇,还想让我投降与你?呸,白日做梦!”
在他的咒骂声中,扈成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走到他面前盯着看了一会,忽然破口大喝:“你一个叛徒神气什么?”
“叛徒?”
史文恭一愕,正色说道:“我史文恭从没背叛过任何人,我问心无愧,你休想污我名声!”
“你没背叛过任何人?哼哼哼,亏你有脸说的出来!”
扈成围着他一边转一边冷笑道:“史文恭,想不到你一条好汉,也会猥琐狡辩,否认罪行。”
史文恭疑道:“什么罪行?你给我说清楚,我推脱了哪一条罪行?”
扈成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助女真野人作恶,残害地方,欺压我中原百姓,乃是里通外贼的叛国之罪!却又说把自己说的清白无辜,怎地不是猥琐狡辩?”
史文恭愤怒解释:“何处豪强不欺压百姓?曾家虽是女真人,却与宋国其他地主一般无二,只是和女真族人做生意罢了。”
“女真人不过一群野人,即便有消息利益往来,也威胁不到为中原百姓,算什么里通外贼?若他家有罪,天底下所有地主都有罪了!”
“我为曾家效力,不过求个安身之所,混口饭吃而已,你说我里通外贼,纯属一派胡言!我被你所擒,你想杀就杀,休要加我以叛国之罪!”
扈成心里清楚,如今的宋国人都不把女真人当回事,只敌视辽人,跟他没法讲这个道理。
便喝道:“史文恭,你莫要装蒜,曾家虽是女真人,其实乃是辽国人派到宋国的内应!”
“曾家迁到宋国的目的,就是在河北东路的关键地方建立地盘,买通官府,组建军队,刺探河北军情,以响应辽人南下!你为辽国奸细卖命,就是叛国之罪!”
“曾家是辽国的奸细?”
史文恭一愕,眼中露出慌乱之色,大声叫道:“我不相信,我来曾家七八年了,从没听说过他们勾结辽国!你证据何在?”
扈成冷然道:“你要证据,我这就把证据给你看,免得你说我故意陷害他们。”
说着就命人把桌上一堆文件抱到史文恭面前,一件一件的翻给他看。
史文恭低头阅读,越看越震惊,面色惊恐不已,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扈成在一旁看着,心中暗笑:“呵呵,曾家把柄太多,构陷起来不要太容易,至少骗过你一个武夫没有问题。”
原来他为了给曾家人按上辽国奸细的罪名,便让扈容伪造证据。
参谋处有两个管理文案的文书,一个叫做‘圣手书生’萧让,另外一个叫做‘玉臂匠’金大坚,都是济州人,几个月前一起投到扈家庄。
萧让擅长模仿他人笔迹,能以假乱真,金大坚会刻金石印章。
两个都会些枪棒,喜欢兵事,扈成便把二人派到参谋处任职,这次出兵也带了过来。
扈容在萧让、金大坚的协助下,利用曾家留下的书信、账簿等文档,涂抹、改写加杜撰,再盖上双方印信,很快就制造了一堆沟通辽国,蓄势谋反的‘证据’。
反正曾家人也死光了,死无对证,还是外国人,可以随便构陷,不用担心有人会替他们出头。
这些证据将来会送到州路的官府里去,坐实曾家是辽国奸细之名,现在还没有完善,但用来诓骗史文恭完全足够了。
史文恭虽然对大宋朝廷心灰意冷,但也是个有气节的宋国武人,做不出叛国投辽之事。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为一家土豪效力,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叛贼,心里一下绷不住了。
他连死都不怕,就怕坏了名声,于是顾不上尊严了,急忙解释道:“我……扈巡检使,我不知道曾家是辽国奸细,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还请你再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扈成态度冷漠道:“你是曾家最信任的大将,曾家军队都在你手上,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家的密事?”
“即便你真的不知道,这些年你助曾家做下多少坏事,杀了多少人?曾家壮大成一方恶霸,你出力最大!你所做的事情,岂是一句不知道就能免罪的?”
“……”
史文恭无言以对,愣了半晌,神情沮丧道:“我史文恭不怕死,只怕担上叛国之恶名!”
“这些年是我糊涂了,一直没有注意到曾家的异状,也浑浑噩噩为曾家做了许多害国害民之事。但我真的没有想过为辽人出力啊,要是早早知道,我情愿饿死,也不会接受曾家的好处。”
他表情挣扎了一会,忽然跪倒在扈成脚下,猛磕了几个响头,哀求道:“我家里世代军户,每一代都有男人为朝廷死在战场上,对大宋国忠心耿耿,从无一个叛逃之人!”
“史文恭无能,弃了军籍,已然败坏了史家名声,不能再背上叛国的罪名,不然死到地下也无颜再见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