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萧宴(2 / 2)
萧宴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
“哦?那你说说,你是为了什么而祈祷念经?”
“贫僧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死结打开,而安慰一下自己而已。我曾经是大梁国的二皇子,皇帝父亲对我很好。整整二十余年。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得知这整个大梁国,全部都是皇帝窃取我家的。我原来的亲生父亲被他杀了!”
“他只是不忍心杀我,或许是愧疚,他将我养大。我曾经无数次想与他同归于尽,替自己的亲生父亲报仇。但我却逃不过二十余年来,大梁皇帝对待我的恩情以及父亲般的疼爱。”
“阿弥陀佛!这是我心中的一个死结,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打开。感谢北岳王。替我做出一个选择。”
这时候,漼时宜和凤侨将军。从寺院里转了一圈,回到了凉亭这里。
萧宴站了起来,微微行礼。
“见过北岳王妃。”
漼时宜立即脸红不已。她慌忙说道:“我......我还不是呢,你说错了吧。”
萧宴脸上淡淡一笑,说道:“贫僧看人最是准确。你刚才在这湖边散步的时候,走了百步不到,但是望着北岳王有十余次。而北岳王在与我讲话的时候,远远的望着湖边的你。不下二十余次。”
漼时宜娇羞的低下头来。叶君则是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萧宴。
“聪明人!一个聪明人出了家,仍然是一个聪明的和尚。不过萧宴你应该庆幸自己已经出家。而不是大梁国的二皇子。”
凤俏将军不明所以。
“北岳王。这句话怎么说?我看这位和尚眉清目秀。如果他的身份真的是二皇子的话,出家岂不可惜?”
叶君望了望凤俏,又望了一眼萧宴。这对在原剧中就隐忍住自己感情的cp。还真是很有眼缘,见第一面竟然就能搭上话来。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是在大梁国当二皇子的话,可能我叶君,又会多一个对手吧。”
萧宴站了起来,微微行礼,道:“北岳王言重了。如果我在大梁国的话,北岳王如果攻来,我将开城门投降。”
这让叶君微微有一些诧异。
“为什么仗还没打,你就要投降?”
“北岳王一战,杀了大梁国四十余万人。如果我的投降能保全住40万百姓,皇族的身份和帝王的江山又算得了什么。”
叶君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说道:“言之有理。但是,这是狗屁理由!”
凤俏和漼时宜都诧异了一下,就连重新坐下的二皇子萧宴,也是疑惑不解。
叶君眼睛看了他一下,说道:“话虽如此,但是我要他们投降做什么?过一年两年重新反叛?重新建国?然后再一年接着一年,继续打仗?”
“还有你萧宴。你觉得自己的投降,能换取国家的安稳。其实这样是错的。你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别人,成为案板上的鱼肉。这种时候,你就没有任何资本再去谈条件了。”
萧宴一直望着叶君,心里不停地想着叶君的话。
萧宴又问道:“北岳王不认为以仁可以止战吗?而且这是千百年以来,我们儒家思想所贯彻的一个道理。王者之师就该是仁义之师。所谓的仁义之师就是师出有名、战之有法、胜之有理。”
萧宴说完,给他又倒了一杯茶。而叶君捏起茶杯,坚定有力的讲道。
“世界和平永远不是靠仁义所换取的,也永远不是仁义之师所换取的。所有的战争,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以战止战。”
“以战止战?北岳王此言何意?”
“从文明点角度说,就是靠打仗,打到对方屈服,打到对方灭亡。才能彻底的终结战争。如果只是打残了,打伤了,这种战斗毫无胜利可言。简单点角度说,就是刀剑之下,才能取得政权。”
萧宴仍然疑惑不解,他脑海里仁义之师的理念正被强烈冲击。
叶君站了起来,望着整个平静清澈的湖水,负手而立。
“这片大陆上存在的国家有数十个。就在之前,大梁国、大魏国、北方的匈奴野人,和我们常年开战。几乎是隔一两个月就打一仗,休战两个月,接着再打。这种穷兵黩武式的方法,其实在带来最大的压力全部都在百姓的身上。”
萧宴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站在叶君后面,漼时宜和凤俏也是认真的听着叶君说话。
“百姓常年的战争之苦,靠以仁止战那是不行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灭亡其他国家,统一整片大陆。这样才能真的实现安居乐业。带来真正的和平。”
萧宴若有所思。北岳王今天的话,对他启发很大,受儒家文化影响至深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以战止战这样的说法。
漼时宜站在亭子边,眼睛里充满了仰慕,又充满了爱意。她就一直盯着自己的师父叶君,眼光从未离开过,她觉得师父全身都充满着谜一般的神秘感。”
凤俏将军和萧宴陷入沉思。他们在想刚才叶君所说的话。
“秦始皇帝,你们听过吗?”
萧宴摇了摇头。叶君诧异了一下,可能在这个影视所架空的朝代里,根本没有所谓的秦朝。
“在很早很早之前,在这整片大陆上有一个皇帝叫始皇帝。他的理念就是以战止战,当时整个国家四分五裂,群雄争霸,民众水深火热,哀鸿遍野。”
“秦始皇帝以雷霆手段将整个六国全部统一。虽然当时的百姓很不理解。特别是其他六国的愚民残党均不能理解。总觉得秦始皇帝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但是时间过去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之后。所有人对于秦始皇帝的评价,却远远高于其他皇帝。以战方能止战。统一方能平息战争,这才是带来和平的最好的方法。”
萧宴立即站了起来,行了一大礼。
“北岳王之语,振聋发聩!贫僧受教,颇为启发。贫僧于北岳王之思想犹如蝼蚁之于鸿鹄一般。蝼蚁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小米粒,鸿鹄看到的却是整个天下。”
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二皇子谦虚了。那么萧宴,如果有一天,我让你走出来。你可否愿意?”
萧宴立即作揖行礼。
“贫僧已然出家,不问世事。北岳王好意,贫僧心领了。”
叶君心里是打算,西州城以后交给凤俏将军来管理。但是凤俏将军做事冲动,如果有个军师在她身边,能好好的守住西州。
旁边的凤俏将军急忙说道:“你这和尚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北岳王请你出山。你非要做和尚干什么?”
“萧宴,你能告诉我,你出家修行,修什么?”
“回北岳王。修行就是修自己。正所谓:修身、修心、修性。”
“既然是修自己,为什么非得在寺庙之中修行?”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把萧宴给问住了,作为人的固有思维。修行出家,不就应该在寺庙吗?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既然是修心修性修自己。那么在哪里修?这根本就不重要。红尘中的修炼,比隐居避世的修炼更加的磨练人。”
萧宴微微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叶君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意思是说:“自己身体像菩提树一般,心就像明镜一般明亮干净。明亮的镜子需要经常擦拭。这样才能染不上任何尘埃了。”
萧宴说这话,是想表达,他自己就像菩提树一般,又羡慕明镜一般干净的生活,他不想进入红尘,染上尘埃!
叶君望着他,笑了一番。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紧接着说道:“萧宴,你既然这样说,只能说明你的六根并未清净。而且你对佛,也没有任何慧根可言。”
萧宴大惊!他已经到了这种的境界,为什么北岳王还能这样说!说自己六根未净、没有慧根。
包括一旁的凤俏将军和漼时宜,也是疑惑不解。
刚才萧宴讲的这四句,已经是红尘中人堕入空门之后,至高的理解。为什么北岳王会说萧宴根本没有斩断红尘,而且毫无慧根可言呢?
萧宴立即作揖鞠躬,他虚心说道:“请北岳王指点。”
负手而立。
“你刚才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可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的此番话的意思是说:别说什么菩提树,也别模仿明亮干净的镜台,只要自己性情空净,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有尘埃。
这四句直接将原本萧宴说的四句全部改掉,而且意思上更加的深刻!更加的充满智慧!
萧宴立即跪了下来。双手合在一起。
“北岳王乃高人。萧宴自愧不如。萧宴决心入红尘修行。”
“是啊!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如果心里没有那些杂念,身处在红尘之中,和身处在寺庙之中。又怎么会惹上尘埃呢?是萧宴眼光短浅了。”
哈哈笑了一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有意让你在这西州城当一名军师替我守土爱民。可否?”
“谨遵北岳王之命。”
他起身,牵着漼时宜的手。
“十一,我们走。萧宴,别忘了你的承诺!”
“贫僧遵命。”
大步向前走去。
凤俏将军在凉亭处,并未跟上叶君,而是走到了萧宴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