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拍卖会（1 / 2）
傍晚，金满堂带着明笑阳和明乐走出枢楼，安排他们在草木庄住下，火童也住在草木庄陪着明笑阳。
金满堂带了几个人到沈府，见到沈凌霜：“沈小姐，我家少主承蒙贵府照顾了，我这就来取我家少主的行李。”
沈凌霜一看，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金满堂吗？“金掌柜？明笑阳是你的少主？？？”
金满堂道：“正是。”
沈凌霜很震惊，这个金满堂在扬州城，乃至全大宋的商贾中也是响当当的厉害人物，没想到竟是白氏门下。她应声道：“哦，好。”
金满堂道：“对了，少主还吩咐，让我转达沈小姐，说康王殿下就先寄放在贵府了，因为少主现在身处家族机密之处，不方便看顾康王殿下，大约要半年的时间，等我家少主出来后，便来取走康王殿下，这段时间就有劳沈小姐了。”
沈凌霜木然点头：“好，我知道了。”
几个随从拿好了明笑阳的行李，金满堂一礼：“那就不多打扰了，在下先告辞了。”
沈凌霜回礼：“金掌柜慢走。”
康王默默看着，极高兴，心道：“半年啊，霜霜看不到明兄，而我被寄放于此，天天都能看见霜霜，真是太好了！明兄仗义！”
管家道：“这位明公子不一般啊，竟然寄放王爷。”
沈凌霜一回头看着正在喜形于色的康王，讽刺了一句：“你被别人像东西一样寄放了，高兴什么？”
康王笑道：“本王不介意，本王很开心，嘿嘿嘿。”
过了两日，金满堂来到枢楼道：“明日扬州城纵楼有场一年一度的最高级别的拍卖会，连续三日，聚集天下各类稀世珍宝，我们白氏是每年都要参加的，少主和大小姐要去吗？”
明笑阳道：“这么好的事当然要去！我去！”
明乐死气沉沉地说：“没兴趣，我不去了，我背书……早死早托生……”
金满堂道：“好，明日我和少主一同前往。”
拍卖场叫纵楼，就在扬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颜色尤其高调，从头到尾都漆得大红大红的，明笑阳看着这个十分乍眼的纵楼满心好奇。
进入纵楼，一楼大厅十分宽阔，有个一个高一米，直径约十余米的圆形大观宝台，台上正中间有个一米见方的镂空玉台，应是放展品的展台了。
观宝台被九个三尺高的粗石柱围着，石柱上都有一个黄铜虎头，每个虎头之间都连着很粗的黄铜链条，看上去颇显肃然郑重。
竞宝席有三层楼。
一楼的是十余排的散席，围绕着观宝台，大约能坐几百人。
二楼一圈都是单室，而三楼的单室看上去更加宽阔尊贵。
金满堂引着明笑阳走到二楼的最正中的观宝雅室。
明笑阳站在室中围栏旁向下看，道：“这里看得真清楚，金玉，三楼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金满堂道：“三楼是皇家专用的，共九室，一般没人来。我们所在的二楼是豪门贵族的竞拍雅室，拥有千万两黄金以上的贵族席位，一周共十八室，首席与末席之分也是家族实力之分，少主所在的这间正是首席雅室。楼下坐席为三百位，最后一排的竞拍者也至少是账上有十万两黄金的人。每年这三天能入纵楼的人都是富豪。”
明笑阳问：“金玉，你知道白家有多少钱吗？我娘从来不告诉我，赵逸说富敌三个大宋，是么？”
金满堂道：“我知道白家有多少金银和铺面，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论金银来说差不多如少主所说。”
明笑阳道：“还有其他的？”
金满堂道：“当然有，例如田产，土地，庄园，山……”
明笑阳听着头晕，怯怯地问：“不会我将来还要背这些‘其他’的目录吧？”
金满堂笑道：“在草木庄不用背，出了草木庄就不知道了。”
明笑阳心道：“估计跑不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纵楼中已经座无虚席，只是左侧不远处有一室尚且空着。一声铜钟响起，拍卖会开始。
纵楼主事是位倾国倾城般的美貌女子，走上观宝台道：“诸位，欢迎前来参加本次拍卖会。”此时观宝台上的玉雕方台沉入地下，在观宝台上消失了。
明笑阳道：“有机关？”
金满堂点点头：“这也是为何天下重宝都会来纵楼拍卖的原因，此楼处处是机关，宝物在此很安全。”
“哦。”明笑阳继续向楼下观望。
玉雕方台又从地下渐渐升起，上面已放上了宝物，回到地面后开始缓慢旋转，展示给四周众人观看。
纵楼主事道：“第一件藏品：血珊瑚，宽二十寸，高十八寸，起拍价黄金十万两！”
明笑阳惊道：“黄金十万两？这么贵？”
金满堂道：“这么大的血珊瑚，堪称无价，黄金十万两不算贵。”
明笑阳道：“哦，只能看也没什么用啊，我们要吗？”
金满堂道：“少主喜欢什么都可以拍下。”
明笑阳摇摇头：“我不喜欢这个，你会拍下吗？”
金满堂道：“白氏若遇重宝自然不会放过，少见的宝物也不会放过，但是这个血珊瑚我没打算拍。”
明笑阳问：“为何？”
金满堂道：“第一不够贵重。”
明笑阳：“……”
金满堂道：“第二，太小了。草木庄的枯楼里最小的血珊瑚都比这个大。”
明笑阳：“……枯楼是干什么的？”
金满堂道：“就在枢楼后面，是白氏的藏宝楼，地上三层，地下二十层。”
明笑阳心道：“本公子平日住的武国公府是茅草棚啊……我还总是和乐儿争一包糖炒栗子……”又问道：“我们每年会在拍卖会上花多少钱？”
金满堂道：“不一定，去年和前年，分文未花。”
“啊？这么抠的吗？”
金满堂笑道：“是因为没有好宝物。”
明笑阳喃喃道：“黄金十万两还不够贵重啊……”
“少主腰上的佩剑怕是比这血珊瑚贵重许多倍，这血珊瑚是入不了白氏枯楼大门的。” 金满堂看着他的剑颇为赞许。
观宝台上的血珊瑚被人争争抢抢了半晌，总算是以三十五万两黄金的价格卖出去了。
纵楼主事道：“下面是第二件藏品，千年人参，起拍价白银两千两。”玉雕方台再次一落一升，上面放了一个支架，挂着一个上吊的人参。
明笑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几十万两黄金，两千两白银？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金满堂道：“纵楼选宝不仅仅是以贵重为准的，也会以少、奇、美等很多因素为参考。这个千年老参就很好，足年真品市面上是极其稀少的。”
明笑阳问：“我们要吗？”
金满堂道：“少主说了算，不过白氏木之一族中，这种东西应该有很多。”
明笑阳：“……好吧，不要了，我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去年和前年你一个铜板都没花了。”
金满堂说的没错，这个千年老参确实是个好东西，争抢的时间比那个血珊瑚还长，最后被下面坐在第一排的一位青衣公子拍得。
明笑阳向下看去，心突然跳了一下，这个青衣公子怎么长得……如此讨喜呢？身材不高，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精巧的五官，古灵精怪的。他觉得这个公子生得可真好玩，不免多看了好几眼。
明笑阳问道：“金玉，枯楼中有玉佩吗？”
金满堂道：“没有，玉佩的价值终究还是进不了枯楼的。”
接下来又上了一些，金丝软甲，琉璃净瓶，各种珠宝之类的东西，明笑阳没兴趣，金满堂也没兴趣，二人闲聊。
明笑阳朝外看了一眼：“咱们左侧隔几个的那间雅室怎么没人呢？”
金满堂道：“历年那里都是百草谷的位置，百草谷的人很少来，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一次，他们家人对珠宝珍品什么的不太感兴趣。”
“哦。”
明笑阳闲来无事，东张西望，皇室一个没来，就四处打量这些二楼的豪门贵族，看见斜对面的末席雅室中，有个穿着俗气的男子，浑身掐金丝的绸缎锦袍，头上顶个黄金冠，脖子上不知道挂了几条大金链子，满手的珠宝戒指，后面还站了好几个灰衣家丁。明笑阳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哈！金玉，你快看，那个是谁啊？穿成那样不说，参加个拍卖会还搂着两个女人？”
金满堂道：“那个是杜家的公子，杜鸣，杜家是做盐和南北商行生意起家的。现在家中只有杜老太爷和这个独苗孙子了。他家几代单传，杜老太爷的独生子染了瘟疫去世了，那时杜鸣才三岁，杜老太爷特别宠爱这个孙子，自幼骄纵无度，好事不干，也没干多大的坏事，就长了这么大，杜家的财力仅仅比下面的竞拍者多一些，所以在二楼末席。少主尽量不要与他交好才是。”
明笑阳笑道：“放心，我没打算和他有什么来往。”
纵楼主事道：“下一件藏品是燕尾七宝簪。起拍价黄金二百两！”玉雕方台上一个精致的簪架上摆着一只形状简约雅致的燕尾金簪，簪尾两侧都是七宝镶嵌，从大到小，甚是精巧不俗。
明笑阳看见这只簪子忽然觉得它和那位青衣公子很相配，灵巧灵巧的。心道：“想什么呢，再怎么配，也不可能簪在一个男人头上啊。不过……的确很配。”
斜对面的杜鸣也看上了这个藏品，道：“这簪子不错，买回去给我新娶的小妾吧。”
明笑阳耳力非凡，听了个一清二楚。
金满堂道：“这支簪子很有品味，少主不要吗？给未来的夫人？”
明笑阳道：“我从未想过夫人的事，还买什么簪子啊。不要。”
金满堂道：“嗯，少主还小，不急。”
明笑阳道：“我不小了。”
金满堂着看他稚气未脱的俊美脸庞，笑了笑。
观宝台上的燕尾七宝簪被众人角逐了一会儿，就剩下两位还在争，一个是杜鸣，另一个就是台下的青衣公子，明笑阳坐在椅子上，侧着身子趴在围栏上向下看，笑着看青衣公子红着小脸着急，觉得十分好玩。
他看见有几个穿灰色衣服的人，弯着腰缓缓从后面逐渐走向青衣公子，心道：“欸？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跟青衣公子说了什么，青衣公子不悦刚想起身，就被捂了一下嘴，几个人转身离开了，青衣公子坐在椅子上低下头，一动不动，犹如睡着了一般。
明笑阳发现那些人的衣服和对面杜鸣的家丁一样，心中明白了几分。
最终七宝燕尾簪被杜鸣拍得。
明笑阳起身想下楼去看那个青衣公子怎么了。金满堂道：“少主要去何处？”
“没事，我下去看看，马上回来。” 明笑阳说着下楼了。
他从后面一直走到了最前排，蹲在青衣公子身边一看，心道：“不是吧？为了个簪子还至于灭口不成？这是死了还是睡着了？”伸手在鼻息下一试，便知是睡着了。他伸手搭了一下脉，没什么事，只是被迷晕了，照这么睡下去能直接睡到今日散场，心道：“此处人多，带你出去吹吹风，很快就会醒，要不你今天岂不是白来了？”扶起青衣公子向外走去。
金满堂向下看，也没看明白少主搞什么名堂，只得继续在雅室看拍卖，等少主回来。
明笑阳刚把青衣公子拖出纵楼，就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扶住青衣公子，其中女子问道：“我家公子怎么了？”
明笑阳道：“和别人抢一个藏品，被人家迷晕了。”
女子眼睛一立：“什么？不会是你干的吧？”
明笑阳道：“小丫头，狗咬吕洞宾了？要不是我发现了，带他出来吹吹风，他得睡到散场也醒不了！”
“哦，那谢谢你了。” 女子朝他点点头。
明笑阳道：“不客气！嘿嘿！把他放下，坐在地上，省得他醒来头晕。”
“哦。”
明笑阳蹲下将自己的醒神丹取出一颗，塞进青衣公子口中，片刻功夫就醒了过来。
青衣公子迷糊糊地问：“我怎么了？为何在外面，还坐在地上？”
明笑阳道：“你和杜鸣争簪子，他叫人下来把你迷晕了，这都不记得了？”
青衣公子晃晃脑袋：“哦，对，是这么回事！混蛋！我的簪子呢？”
明笑阳笑道：“自然是没了。”
青衣公子很生气，坐在地上忿忿地蹬了几下，也不起来，委屈地大哭：“我好不容易看上个簪子还被别人抢走了，太欺负人了。哇……”
明笑阳道：“喂！不是吧，一个簪子而已，至于吗你？”
青衣公子道：“你懂个屁！小爷就喜欢那个！”
明笑阳笑道：“明明是个姑娘，还小爷呢？哈哈哈！”
青衣公子止了哭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
明笑阳道：“是我把你弄醒的，你的脉象就是个女的。”
青衣公子坐在地上鼓着嘴抬眼盯着他，眨了眨眼，拍拍土站起来：“谢了，我这就去抢回来！”
明笑阳叫住她：“拍都拍完了，你怎么抢？”
青衣公子气势汹汹道：“我动手抢！”
明笑阳看她身形和步伐就知道她是个江湖白丁：“就你这两步走，你会武功吗？”
青衣公子道：“不会！”
明笑阳笑话她有勇无谋，缺心眼儿：“哈哈，那怎么抢？上去再被迷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