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对于丑人,细看是残忍(1 / 2)
因周瑾寒发了怒,曜王府东院很是冷落了一段时日。除了张太医定时过来请脉之外,下人们进出干活都是静悄悄的,连个交头接耳都没了。
好在辛竹当日耳提面命了一番,倒是没人敢在穆清葭面前造次。
她警告阖府的下人,说:王妃如今有孕需要静养,你们一个个的都得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说话做事前自个儿都先掂量清楚了,若是让我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或是往外面传了什么风言风语出去,可别怪我要替王爷和王妃将你们乱棒打死!
下人们听得胆战心惊,自是无有不依的。
只不过那天凌辰去宫里请太医的架势着实不算小,加上张太医进了曜王府就被扣着没再回去,而周瑾寒连个招呼都没跟皇帝打。哪怕曜王府有心瞒着,一来二去的,外头的猜测也多了起来。
朝中几位大臣让自家夫人送了几回拜帖,明里暗里地想探探情况,都被辛竹搪塞过去了。再后来连皇帝都亲自传周瑾寒进宫去问话了,也不知道周瑾寒是如何应付的。
就这么冷了十来日,周瑾寒依旧没出现,倒是其他人有些坐不住了。
先是覃桑见到簪烟的婢女拂夏鬼鬼祟祟地在院门外张望了几回,像是在计算时辰;后来终于等到辛竹外出办事去了,正主这才忙不迭地上了门。
彼时穆清葭刚用了些许午膳,在喝清口的甜汤。听到屋外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便留心听了一耳朵。
应该是簪烟要进来,但守门的小厮得了辛竹的令不肯放行,两边正在僵持。穆清葭就听得那拂夏啐了一口,朗声骂道:“瞎了眼的狗东西!你也不看看如今府里是个什么风向,咱们姑娘要去什么地方都能去得,你也敢拦?再不给我躲开,当心王爷回来了,让他扒了你的狗皮!”
穆清葭闻言眼底不由一寒,将手中的碗搁下了。
她向覃桑抬了抬下巴,淡声道:“去看看。”
覃桑福身应了声“是”,撩了帘子出去了,劝开了拂夏和那小厮,又客气地跟簪烟道:“王妃方用了午膳,请姑娘进去。”
簪烟和两个婢子这才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随着覃桑进屋了。
“姐姐。”
进屋见到穆清葭,簪烟倒是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柔柔地挂着笑,被挽春搀扶着一步一莲走过来,说:“姐姐院里守得真严实,连我来了都要被拦在外头,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当姐姐是在被禁足呢。”
穆清葭靠着软枕斜坐在榻上,权当没有看见簪烟前后两副面孔,也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似的,闻言只笑了笑:“外头天冷,妹妹身子不好,何必特地过来?”
又吩咐覃榆:“给姑娘上盏茶,去去寒气。”
“我是想着姐姐近日也不管事了,王爷又鲜少过来,怕姐姐冷清憋闷得慌,所以才来探望一下姐姐,陪姐姐说说话解闷。”
簪烟在另一边坐了,视线往屋里四圈一扫,见屋里陈设简单,许多珍贵的古玩字画如今都撤了,心想:堂堂一个王妃,被冷落得也是够明显的。
她面上不免得意,状似无意地掖了掖嘴角遮掩笑意,继续往穆清葭伤口撒盐:“姐姐好是清俭,既然日日呆在屋里,好歹该在眼前多添一些亮眼的玩意儿不是?眼下什么乐趣都没有,岂不无聊死了。”
“妹妹说的哪里话。”穆清葭垂眸理了理盖在身上的毛毯,淡声回答,“我素来不喜金银玉器这些的,不像妹妹生来金贵,看惯了的,就喜欢在眼前摆着。再者说——”
她略略停顿了一下,通透清明的双眼望向簪烟,缓缓接下去:“我如今身上也不便了,畏寒怕冷的,又总觉得乏累,辛姑姑心疼我操劳,这才将府中大小事都接了过去。好不容易可以偷懒,我自是惬意得很,如何还能感到无聊呢?”
穆清葭的语调温和又带着笑意,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句句话将簪烟的嘲讽驳了回去,让对方的脸上差点没挂住。
曜王府上下谁不知道她簪烟是个什么出身?虽然曾是官家女,门第不高也勉强算得上千金小姐,可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
当年宫变之时,她父亲站错了队伍以致抄家,族中男丁丢了性命,女眷尽数沦为官妓。簪烟在勾栏里卖笑足足十年,至今都还是个贱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