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绑架(1 / 2)
瓦头刺哼着小曲,拎着酒瓶子推开自己大门,就见手底下的马仔兄弟们齐刷刷地盯着他,脸上还露出暧昧的笑容。
“干啥?我脸上有花吗?”瓦头刺没好气地瞪了几人一眼,说道。
“老大,你脸上可是有比花更牛的东西在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马仔连忙端着凳子让他坐下,又喜滋滋地从他手里夺过酒瓶子,吆喝着去拿杯子了。
不对劲。
这帮人对他的态度很不对劲。
他伸出长脚拦住马仔的去路,手指点了点,示意他坐在跟前,满脸严肃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要说瓦头刺这人,没文化但是个义气人,某些事情倒也并不是他主导,但又不能对着手下的兄弟见死不救。亲自上阵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马仔连忙摆手:“我们是那样的人吗?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那你满脸淫荡地干啥?城里的如花终于接受你的追求了?”瓦头刺睨了他一眼,调侃着。
马仔语气一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的心上人看不上他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但老大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他凑到瓦头刺耳边,嘿嘿一笑,耳语了两句。
“什么?!”话刚一说完,瓦头刺就惊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眼神惊惧不定,手指着马仔们开始口吐芬芳。
马仔一把握住他的手,晃了又晃,给他洗脑:“老大,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啊!你说你每天茶不思饭不香的,眼巴巴地躲在一边偷看人家。可人家呢?嫌弃你跟嫌弃臭虫一样……”
眼瞅着瓦头刺的脸色越来越黑,马仔也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重,赶忙圆回来:“但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啊,顶天立地男子汉!这些年要不是有你罩着,哥几个说不定都在里头吃牢饭了。”
马仔又拍了拍瓦头刺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这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人呢就给你放后头屋子里了。想怎么样大哥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别辜负了兄弟们的一番心意。”
瓦头刺的眼神暗了暗,不露声色地朝着后面瞟了一眼。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自己凌乱的床铺上一双修长的腿静静地伸直着,毫无动静。
马仔招呼着弟兄们:“咱们走了,给大哥守着门去——”
几人风风火火地挤着走出了门,还不忘跟瓦头刺挤眉弄眼。
“唉。”门被合上的瞬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瓦头刺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手抓着脑袋不知所措。
他当然明白马仔说的话很对,就像他这样的人,还敢觊觎人家全市状元。可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但你说他真的甘心吗?答案也是否定的。
他活了二十年来年,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即便这最初的相遇他并不安好心,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一点一点地关注着孙珊的一切,心里的滋味也变了。
为什么他不行?
他比李珣差什么了?
这么一想,他瞬间站了起来,手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步一步坚定地往里间走去——
孙珊双手合十躺在他的床上,脑袋边上还有他满是脏污的衣服。他一股脑儿把所有的脏东西都搂在一起,扔到了地上,又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
这么一看,好像跟这个姑娘有点相配了。
坐在床沿,瓦头刺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指尖才刚触碰到孙珊的手背就猛地缩了回来。好嫩、好滑,细腻得就好像豆腐一样,跟自己那满是老茧粗糙的手完全不一样。
再仔细看,他的被子还是几年前爹妈过世的时候留下来的棉絮,套着土里土气又红又绿的棉被套,跟姑娘洁白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是……
不般配。
他可以使用强迫的手段,生米煮成熟饭。可事成之后呢?让他心爱的姑娘跟着自己一起过这样潦草又肮脏的生活?终日里打打杀杀,连个固定收入都没有吗?
她还有大好的前途。况且,就凭他这些日子对孙珊的了解,哪怕是他对她用强,这姑娘也不会轻易就范的。
“哈哈哈,”他忽然小声地笑起来,紧跟着声音越来越大,抬头的瞬间却有一丝晶莹的东西一晃而过,很快就没入了泥地里。
他把被子拉过来给孙珊盖上,又贴心地把漏风的门板拉上,迈着大步往外走去。
大丈夫孰做孰不能做,这点他还是有数的。
……
另一头的李珣跟着派出所的通知走访了一圈,心里是更加着急了。
事发的时候连一个人都没有,更别提目击证人了。可时间拖得越长,孙珊的就更危险。从来不抽烟的他,从民警手里接过烟条,沉闷地吸了一口。
“珣哥!”孙江带着劲风跑进糖厂警卫室,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拉住了他,“我有个线索不知道有没有用。”
“快说。”
孙江一咬牙,把姐姐曾经被人尾随的事情说了出来。“肯定是他,前段时间被我碰到了好几回,都在后头跟着三姐。虽然被骂了之后好像消停了一些,但保不齐他明的来不成就使暗招……”孙江火气腾腾地说着。
李珣终于想起来自己忽视的到底是什么了。他以为他当面点明了自己跟孙珊的关系,瓦头刺也会像白南州一样知难而退。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本就是一个混混。
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道德和律法可言。再加上后来他打听到瓦头刺的哥哥也在上回那次的赌场事件中被逮捕,这人……很有可能是朝着自己来的。
手上的烟狠狠地捏成两段,他来不及再思考些什么,直接就往外冲去。
孙江愣了愣,大约是意会到了什么,也跟着跑了出去。口袋中哐当哐当的,跟腰上的钥匙打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农家门口,马仔带着弟兄们席地而坐,吐着瓜子皮嘴里说着骚话。边说,眼神还不断地往屋里瞟着。
“二哥,你说大哥他去哪了?还不让我们进屋去,他还真拿他这小破房子当金屋藏娇的地方呢?”
马仔一巴掌拍到说话之人的脑袋上,啐了一口,骂道:“你懂个屁啊!你没看电影里放的?办喜事得有办喜事的样子,合着灯一关衣服一脱就完事了?”
“那可不就是这样嘛……”那人摸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回着嘴。
马仔眼珠子一瞪,大嘴咧开一个弧度,又开始教育他们:“粗俗!咱老大爹妈没走的时候,这儿可还算是村子里的大户。老大小时候虽然穷,但是书也读了好几年的。你们啊,跟着他多学多看多想……”
李珣赶到的时候,门口的人等得不耐烦,早就七仰八合地睡了一地。那流着哈喇子的不羁睡姿让他眉间拧起,刚想伸出踢人的脚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