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君落霾,越来越无情了(1 / 2)
因为君落霾软禁了各国国主,客殿的各位国主们,有的忧心忡忡,有的愁眉不展,有的趁此机会去跟其他国家交涉,还有的……
孤辰国,丞相柳冬如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床上的人裹紧了薄被蒙上脑袋、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他站在此处已经半个时辰,是有事禀报。昨晚中郎将家的儿子自杀死了,死因是什么不得而知,天梁朝臣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泄露。但是听说这件事情和另一个叫做白黎的伶人有关。
柳冬如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当初在贺春大典上,见得白黎,好似毓曌的藏雅国主那般风姿。当初天粱毓曌一战,残忍血腥程度令人发指。怎么恰巧白黎一来,中郎将家儿子就死了?死法还和毓曌落败的王族男儿一样?
“柳冬如,你想吓死我啊!这样好的天气不去好好睡觉,在本国主床前唉声叹气,孤辰没被我败光,好好的国运先被丞相大人您给叹没了!”赫连晏川一个枕头丢飞出去。
柳冬如抚了抚额头,“国主,我们回程吧!今日皇帝下旨,可以放我们走了。”
赫连晏川“噌”的坐起来,“那你不早说,这里我都玩儿够了!”
“国主您不是说这个天气最好睡觉吗?”柳冬如本来又想叹气的,可是他说的话还在耳朵边转,柳冬如把这口气又压了下去。
赫连晏川以前的以前,好歹诗书礼仪略通,排兵布阵、史书治国、君子六艺略通。自从毓曌被七国围攻,百里一族被追杀殆尽,如今这几年,他安心摆烂,之前装的点墨水都快忘记完全,估计全还给了柳冬如。
可有时候赫连晏川一站出去吧,还能唬唬人,毕竟人人都说孤辰国主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他这两年确实性子冷淡,冰块脸谁也不爱搭理,一副参破红尘厌世的模样。别人不知道的以为他多高深,多厉害,其实这人只要不开口,他的形象最起码能稳住,但是一说话一动作,基本上能把形象颠覆,况且越活越回去,越来越幼稚的国主普天之下没有几个。
赫连晏川最喜欢出门,所以他是高兴的,到处游山玩水,别的国主都在讨论自己国家的兴亡安危,贺春大典上那位淡绿色衣衫的伶人究竟是哪国国主的刺客,白黎又是什么身份时,赫连晏川已经把天粱皇城方圆一千里的好地方游玩了个遍。
这时,客殿外面停下了一辆马车,从里面下马车的人戴着幕笠。岳崖给门口的守卫出示令牌后,便大摇大摆的进去了。白黎把裙摆提起一些,他不喜欢沾到水。
屋顶上有一丝丝响动和着雨水,声音嘈杂别人没听见,白黎却听得清楚。
这时,冒着大雨出丧的队伍浩浩荡荡,这不是皇帝追封为妃的中郎将家儿子出殡嘛!呵,君落霾啊,真是越来越无情了。一个男人,追封为妃,按照妃子礼仪下葬,不知道是折辱别人呢还是……
白黎径直去了客殿后院一间从外面上锁的房内,他从头顶拔下簪子,往锁里插进去,轻轻一动,锁便掉落。
推开门,屋子因为背对阳光,而且因为天气阴沉,房里昏暗不明。白黎看着这房间里唯一一张桌子,好像有吃过饭的油渍,还有红烛泣泪过得干涸蜡油,旁边的东西杂七杂八。
岳崖在门口,为他把门关上。
门一关,白黎身后出现一人,他拿着长剑刺了过来,白黎就站在这间屋子里,唯一一个小窗户边,他的发被一条墨绿色的发带扎着,身上青衫薄,人更单薄。窗外雨下的急促,牡丹花花瓣逐水而去,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人的剑最终架在白黎的脖子上,他低沉怒吼,眼睛里的情绪却把他出卖了个干净,“你告诉我,为什么!贺春大典,为何要为那狗皇帝挡刀!你和那狗皇帝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明明是那样一副谪仙似的人,为何要与狗皇帝厮混在一起!”
“慕宁大人,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您哪一个才好呢?”白黎说完咳嗽两声,往后一倒的时候,抓住了窗棂,才堪堪站稳。
慕宁一见,连忙收剑去把人拦在怀里,一只手捧着他那张小脸儿,心疼不已,一只手给他把起脉来,白黎开口想要说话,慕宁吼住了他,“闭嘴,谁要你说话了!”
“可是慕宁大人刚刚好凶~不是您非要草民答话么~”白黎抬头跟他对视,眼眶红红的,颇有点委屈的意味。慕宁揽着他腰肢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在这里躲了半个多月,有没有水喝都无所谓,刚刚竟然有种干渴难耐的感觉,“你……”
白黎在怀里一阵摸索,拿出一块令牌,慕宁一见,正是巫溪国的王室令牌,慕宁那日逃出皇宫,本来他戴着面具众人不见其真容,慕宁更不屑于躲藏,结果回落脚处时发现令牌不见了。他怕整个巫溪会因为一个令牌葬送,四处寻找不得,只好躲在此处秘密谋划。他的眼神变了变,没想到他的令牌居然在白黎手中,他把人按在墙壁上,两只手撑在白黎身边,“小妖精,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