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双鱼座卷：错的不是朕，是天下（2）（2 / 2）

这时，大痣飞回，在阿嗜尼光滑的头上随便找个落脚点，气喘吁吁说：陛下！不好了，骆悦、蔡文景、许季常等大将携带武器，夜访史朝义，恐怕要图谋不轨。

鼻梁慢悠悠回来，安置好大痣，才煞有介事地说：他们商量着筹备一份重礼，但没说要送给谁。不过，谁都能想得到，当然是孝敬应天皇帝了。

老年斑呼哧呼哧地边找位置边叹息：以下犯上，果然不出朕所料，唉！

左耳朵猛地降临：哥没听错吧？骆悦、蔡文景、许季常等大将威胁说要带部队投奔唐朝副元帅李光弼去，他们弃高投低，是脑残啊？应天皇帝职位不如副元帅吗？

右耳朵紧跟着返回：呀，太感动了，史朝义是天下最忠诚的太子，他以德报怨，详细分析史思明残暴性格形成之先天性因素与后天环境影响，得出结论：其父之所以堕落成残酷无情的权利野兽，首罪魁祸首乃是将欲望无限放大的唐玄宗、李林甫、杨国忠之类高层人物，众多心术不正投其所好的给力推手难逃罪责，数不胜数没有主见习惯于攀援大树的猢狲之类下层草民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要理性分析，正确对待。

八字髭找不到上嘴唇，气愤地发牢骚：骆悦、蔡文景、许季常等大将喝酒，关他啥事？人家只秘密邀请曹将军，他讪讪地赖在边上混吃混喝，没档次，给俺添堵！

左鼻孔右鼻孔一起回来，失望地感叹：史朝义语言匮乏，只会流着眼泪反复说“难道必须如此吗？怪不得应天皇帝那么深刻地讨厌他。”

左眼睛惊叫：曹将军一夜之间变成拥有八百车财宝的首富，真让人羡慕。

右眼睛应和：骆悦、蔡文景、许季常和神射手周子俊等各率刀斧手百名护送曹将军返回营地。他们担心影响圣上睡眠，脱去皮靴，穿着脱毛袜，如同一群野猫，蹑手蹑脚，像荒原风般接近营地。卫士看见了，但他们不相信谁敢夜半闯入警戒线，认为那是虚幻的鬼影。

忽然，史思明从梦中惊起，大声喝问：“是不是黑狼？”

优人战战兢兢，摇头。众配件争先恐后回报所见所闻，邀功请赏。史思明听不见。他叫嚷着要小解。太监扶他下床。优人吹口哨，制造哗哗流水声，唱催尿曲。营帐外不断传来恼人杂音，那是钢刀与头颅交锋的脆生生响动。受其干扰，史思明集中不起精力排尿，烦躁地抽打优人和太监。

骆悦、蔡文景、许季常等人闯进卧帐，挥刀砍杀几位近侍，见优人瑟缩发抖，喝问：“老贼哪里去了？”

他们指了指厕所。

阿嗜尼焦急地喊道：“陛下，骆悦刺杀来了！”

很陌生的声音。与上下嘴唇无关，它们不在场。肚脐眼发言了。史思明瞬间恢复戎马生涯养成的警觉习惯，瞬间扯下阿嗜尼，瞬间褪下皮草睡衣，瞬间裹到吹口哨之优人身上，瞬间从活门冲出去，飞身上马，急驰而去。优人不明就里，继续吹口哨。过了一刹那。又一刹那。再一刹那。刀尖、刀身、刀把、高大身躯、凶狠目光迅即涌入。看见皮草睡衣，他们认定是史思明，不由分说，将优人和口哨三下两下捆绑起来。骆悦、蔡文景、许季常觉得大功告成，喘气。口哨还在响。这时，阿嗜尼上嘴唇和下嘴唇寻找不到主人，听见厕所里有熟悉口哨，飞过来向圣上问安。骆悦发现两只嘴唇在空中开张，大吃一惊，挥刀砍去。嘴唇敏捷躲闪。蔡文景回头见一位优人紧贴墙面发抖，喝问：“这是什么妖孽？”

优人说：“它是应天皇帝配件阿嗜尼的配件的零件。”

“……阿嗜尼？他在哪里？”

“被圣上拿着逃跑了。”

“老贼不在皮草睡衣里？”他们挑断绳索，扯开睡衣。确实是优人。

骆悦问清逃跑方向，分三路追赶。骆悦、周子俊率兵抄近路直奔鹿桥驿，远远看见一位赤身裸体男人骑马狂奔，后心处一颗黑痣闪闪发光，格外耀眼。

骆悦喊道，就是老贼，没错。周子俊放箭，射中裸体胳膊，翻身落马。众将围过去。史思明睡眼朦胧，挣扎着站起来说：“优人，唱个唤醒曲，阿咪做恶梦了。”

蔡文景、许季常等大将赶来，高声叫嚷：“杀了他！杀了他！”

史思明愣片刻，左手捂住伤口，右手用阿嗜尼挡在私处，问：“何人造反？”

骆悦坐在马上，居高临下，鄙夷地说：“问问你的亲信大将吧。”

曹将军耷拉着脑袋，走上前：“是怀王起事，与我无关。”

“朝义那小子吃错药了？不想活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他，”史思明佯装震怒，训斥一阵，然后和颜悦色，谄媚骆悦：“阿咪早就看出朝义靠不住，特意安排你辅佐他，唉，烂稀泥上不了墙啊，真气人！你们回到寡人身边来，大将以上全部享受王侯待遇，如何？”

骆悦哈哈大笑：“朕不稀罕，呵呵。”

他挥挥手，士兵过去捆绑。史思明低声下气，连声哀求：“寡人早晨说了错话，才招惹这祸害事，无怨无悔，认命！不管以后谁继认大燕，都必须进军关中。现在，两军对峙，胜利在望。寡人征战一生，苟活至今，生死早就置之度外，况年高体弱，对名利事日渐淡薄，唯有一件愿望——擒获李隆基，让他跪在哥面前山呼万岁。请你们高抬贵手吗，等奴才攻陷长安后，再杀不迟。”

士兵将史思明捆绑结实，在他头发中搜索许久，未见阿嗜尼。后来，听见史思明伤口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拨拉开，拽出血淋淋的阿嗜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