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饮酒(2 / 2)
我心中不安但面不露半分怯意,望着萧昰,说:“父皇,母后,月儿只是可怜观音宝,求父皇看信。”我叩首,儿臣显得不太亲近,我并未以此自称。
萧昰走近了,一把夺过我手上的信,他拆开看,眉头紧锁,眼神凝注,似在思量。
“月儿,你违命传信,本宫要罚你。”皇后看着我说,“罚你禁足两月,不得踏出凤阳阁半步。”
两月,那我的生辰、除夕都要在凤阳阁过了,我说:“是,月儿领旨。”
我看了看萧昰,说:“父皇,月儿告退。”
萧昰冷冷道:“后宫之事有皇后,以后你不要插手。”
“是,月儿同观音宝叩谢父皇母后。”我叩头谢恩。
我话音刚落,萧昰就先我一步走了出去,皇后叫住我说:“皇上最不喜皇子公主掺和妃嫔之事,本宫已多次告诫你,你支字未听进,将不得掺和妃嫔之事这句话抄写千遍。”
“是,谨遵母后教诲。”我答。
我回到凤阳阁,开始了禁足生活,但也并非完全封禁,还可以写信给萧莺。我抄过心经百遍,这八个字抄写千遍对我来说毫不费力,我很快就写完了。
天冷了我不爱出门,禁足遂了我的意,我想皇后是不是为了帮我,故意抢在萧昰之前处罚我,以免萧昰做出更重的惩罚?
十月底,慕容纭来了要看我,被皇后派来的人拦了回去,我想她大概是来向我打探应怜雪的“惨状”,以此为乐的。
十一月初四,我正无所事事地盯着萧皓送我的月季冥想,巧影进来说:“公主,应婕妤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下狱了,他们此前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也做了许多违反律法禁令的事,被判处死刑了。”
“那应娘娘呢?”我压制着对死的厌恶问道。
“公主放心,皇上已经解了她的禁足,七皇子仍由应婕妤养着,她算是复宠了。”她说。
“为何叫算是?”
她答:“奴婢们都以为她父兄入狱算不上真正的复宠。”
巧影说的有道理,对身边的人,萧昰的爱恨都很明显,他以前可以为了应怜雪将她父亲擢升丞相,将她兄长封为宣平侯,加封她的堂嫂为一品夫人,放任他们应家胡作非为。
然而,这一次更见萧昰对应怜雪的宠爱,因为将她父兄下狱处死,恐怕都是应怜雪的主意。
我想起她凌厉坚决的眼神,愈发觉得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是你害死了我!你还我命来!”我缩在床脚,看见三个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痕的男人围着我大喊。
我想要喊来人,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们浑身是血的手触摸上我的手臂,我颤抖着闭上眼睛,喊道:“走开,不要,瘪过来。”
“公主,公主,做噩梦了吗?别怕。”
我睁开眼,看见竹舟在床边,她正拿了帕子给我擦汗,原来是梦,我大喘一口气坐了起来。
我喝了口水让自己平静些,自从白日得知应怜雪的父兄被判死刑,我就一直不安,我刻意压制心中微弱的想法:我传信害死了人,我是帮凶。这样离谱的想法,不能有,是他们罪行罄竹难书,他们罪有应得。
我问:“竹舟,我有大喊大叫吗?”
“没有,公主您一直在小声呓语。”她答,“公主哪儿不适?奴婢去请太医?”
我摇头说:“是做噩梦了,醒了又忘了,不用请太医。”
巧影点燃了屋内的灯,她温声说:“公主,奴婢给您按按头?”
我说:“不用,拿蔷薇花露来,我喝点睡着安稳些。”
我喝了蔷薇花露,第一次越喝越清醒,我莫名地心烦气躁,我默默哭了起来。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我多希望自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如此便不会伤心难过自责……